第462章 好兄弟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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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水师带回来的海盗俘虏，交由府尹接管，官差用囚车押解着包括幽冥在内的所有被俘海盗，前往大牢。 囚车行走在大街上，民众得知最近在海上烧杀抢掠，为非作歹的骷髅鬼原来全都是这些海盗假扮的，纷纷上前围观，拍手叫好。 更有甚者，还有不少人往关在囚车里的海盗身上扔菜叶子和鸡蛋。 幽月穿一件粗布衣裳，乔装成渔女隐匿在人群中，看着父亲被关在囚车里，身上和头上被人扔了不少菜叶子和各种污秽，狼狈不堪，痛心不已。 几次恨不得冲上前，幸好被跟在她身边一个心腹拦住，才没做傻事。 幽冥注意到人群中的幽月，眼里满是惊喜，忙以眼神示意她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想救他，还需另寻契机。 幽月读懂父亲的意思，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囚车很快到了府衙大牢。 幽冥被换上囚衣，戴上沉重的手铐脚镣，随狱卒来到一间牢房。 牢房里布置得干净整洁，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桌上摆着茶具，角落里还有一张铺着厚褥子的石床。 幽冥挑眉，本以为落入宇文战之手，他定会被百般虐待，没想到对方还挺客气，居然给他准备了一间条件尚可的牢房。 坐到矮几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盏，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竟还是上好的碧螺春。 幽冥捧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滋润了一下渴得快冒烟的喉咙。 自从被俘，他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 这时，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袍子，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踱步从外面走进来。 “卫炳”幽冥抬起头，正好和男子四目相对。 虽然知道卫炳为了帮幽月脱身，被宇文战所俘，但突然在这见到他，还是有些吃惊，而且他竟没穿囚服，身上也没戴手铐脚镣。 “大哥，你来了。”卫炳在小几另一边的椅子坐下。 见幽冥一直在打量自己，主动解释道： “因为我上次立了大功，宇文战本来准备把我放了，还我自由身，可我想着大哥你还没进来呢，我怎么能走呢，五皇妃为了照顾我，便给我拨了一间上等牢房，还允许我可以不用戴手铐脚镣在大牢自由活动。” “你……什么意思”幽冥一双冷厉的眸子看向他，“你立了什么大功，让宇文战愿意赦免你” “也没什么。”卫炳提起茶盏，又帮他续了一杯茶水，道：“就是我上次顺便和五皇妃提了一嘴，蟾蜍食月那晚彩虹岛将会有大地动，被你引到那的北燕水师主力可能会被海溢吞噬，五皇妃得到这个消息，成功救了她夫君和一众北燕水师主力的性命。” “你说什么”幽冥听完，脸色大变，“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怒道： “原来那日暴露消息的人竟然是你，我就说嘛，我运筹帷幄这么久，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施家水师主力丧生海溢，我那晚也能一举攻破珊瑚岛防线，顺利登岛，我登岛后，自然会来救你和一众兄弟，卫炳，没想到你竟是个软骨头，被对方屈打成招，你这回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北燕水师若在海溢中全军覆没，就没有后面他带的精锐围剿珊瑚岛时被杀回来的水师主力打得溃不成军，损失惨重，还因此彻底得罪北燕。 北燕水师倾巢出动，跑到公海来打他，他不得已带着龙蛇岛海盗投靠慕容睿，最后落得个被绞杀殆尽的下场。 “呵”卫炳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幽冥，嘲讽一笑，道： “大哥，你之所以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可不要怪我是软骨头，你知道我的，我若是软骨头，就不可能为了救小月儿，身陷囹圄，咱们之前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 “那你这次为何出卖我”幽冥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咬牙道： “你只需在牢里再忍忍，等到蟾蜍食月那日，我事情成了，自然会救你出去，你怕什么” “怕什么”卫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道： “大哥你有今天，全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对你忠心耿耿，为了救小月儿，不惜被俘，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这十来年，你一边跟我称兄道弟，和我出生入死，一边给我下药，害我患上严重的心痹，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啊，怕我谋权篡位，竟对我用这种腌臜手段，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他提起心痹，幽冥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他掩饰，矢口否认道： “你的心痹是天生的，遗传自你父亲，怎的怪到我头上，不知你在说什么，这数十年，我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怎可能会害你，给你下药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稍纵即逝的心虚被卫炳尽收眼底，事情再明显不过，卫炳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的抓上幽冥的脖子，冷声道： “都到这份上了，我的好大哥，怎的就不能从你嘴里听点实话呢，你老实告诉我，我的心痹，是不是你下的药” “卫炳，你疯了吗，竟敢对我动手”幽冥下意识去扒他的手。 无奈他身上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且不知为何，心口处传来一阵闷痛，手脚也有点发软，一时竟无法摆脱他的束缚。 卫炳的手如鹰爪，死死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抓得透不过气。 幽冥觉得自己喉咙快要断了，艰难挤出一句，“卫炳，快放手……” “幽冥，我心痹是不是你下的药”卫炳继续逼问。 幽冥脸憋得青紫，心口也疼得厉害，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妥协，忙道： “是，是我干的，大……大哥错了，大哥……对不起你，你快松手。” “终于肯说实话了。”卫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松开对他的钳制。 “咳咳咳……”一阵剧烈呛咳后，幽冥大口喘着气，贪婪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可心口依然疼得厉害，幽冥疼得直蹙眉，伸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胸口。 卫炳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冷笑道：“大哥，怎么样，被人下药患上心痹的滋味，是不是很不错啊” “下药”幽冥眉头蹙得更厉害，看向桌上的空茶盏，瞳孔微缩，惊恐道： “卫炳，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我专门请五皇妃帮我调配的，能引起心痹急性发作的毒药，咱们是好兄弟，当年结义金兰的时候不是发过誓嘛，这辈子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义弟我被心痹折磨这么久，大哥你陪我走一程不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