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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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裴安宁和姜羽贞所处的防雨棚不远处。 岫岫和林素恩并肩从洗漱室里走出来。 岫岫转过头张嘴问道:“你会去旅行吗” “不去。”林素恩摇摇头,干净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想去做什么”岫岫表情上没有过多疑惑,反而觉得一切都如预期中的一样。 她只是对林素恩未来要做什么有些疑惑。 “回去唱歌。”林素恩的表情和她的回答一样干净利落,显然她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 “你也和安宁姐她们一样的想法吗”显然岫岫这个问题已经私下问过很多人了。 她原本还以为同为青春组的林素恩,在想法上会和成熟女人组不太一样。 “我其实想去的。”林素恩抱着腿坐在摇摇椅上晃来晃去。 有几个年轻小女孩,不想跟爱人整天腻在一起的。 “那你还…”这么说岫岫就有点不理解了。 “但在腻一起之前,我得先找到自信。” 在这一大段时间里,不止江流在做事、在思考未来的方向,其他人同样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未来。 “如果我还当江流的跟屁虫,那我就太对不起他了。” “你对不起他什么” “在过去的两年里,江流做出的所有牺牲都是为了让我找到自信的自己,不是吗” 这就是林素恩在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林素恩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在回忆临出发前,江流单独与她的对话。 她和江流之间显然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小雨,如果你待在我身边,那除了跟我亲个嘴子睡睡觉以外,你什么事都干不了,跟年少时的我们一样。”江流脱下衣服盖在脑袋上遮住头上的阳光。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他的都没说。 既没说干什么是好的,也没说干什么是坏的。 只是平静的叙述了一个事实。 这句话不停在林素恩大脑里徘徊,然后有些想法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林素恩的目光很坚定,因为这也是她两年前的想法。 “人们总是在爱情里幻想着另一半待我如初,可却忽略了人作为个体的不断变化。 即便没有感情,人也会不断成长到下一个阶段去,那作为另一半想要维护这段感情,就也要往前走到下一个阶段。 所以我会去好好唱歌的,我希望再次站在江流面前的时候,我不是跟屁虫。 而是他在异国他乡的街角看到我演唱会的海报。” “素恩,你好厉害,那段反思听起来像是陈医生会说的话。”岫岫满脸的夸赞。 姐妹们一个个的都有人生感悟,连发声最少的林素恩都有了自己的个人目标。 “因为这就是陈医生说的话。”林素恩摸了摸岫岫的脑袋。 她或许是看出了岫岫的困惑。 所以悄无声息地指了指坐在诺敏身边的陈医生。 “如果你心里很烦恼,那么建议你去找陈医生聊一聊。” “大师傅叮嘱我少跟陈医生接触,容易成为邪修。” 话虽然这么说。 但岫岫还是决定去找陈医生聊聊。 毕竟陈医生最近也挺正经的,没有什么逆天发言。 …. “要我说你晚上睡觉就该穿黑丝。”陈舒挽喝着酥油茶,小声在诺敏耳边嘀咕着。 传统的草原女孩诺敏听的脸色通红。 她找到陈医生,只是想让心理医生帮忙分析一下自己那位追求者的性格。 她很中意自己的追求者。 他也勤奋能干。 所以她描述了一下追求者的性格,想问问陈医生追求者适合什么礼物。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陈医生打量着诺敏的身形,然后拄着下巴轻轻说着: “你男人就是踏实能干的家伙,既然中意他该给就给了吧,而且你也不吃亏。 这东西就相当于给驴喂兴奋剂,你喂他一口,第二天起来他真就比驴都能干。别说喂马了,把他当马骑都行。” 诺敏实在是扛不住了,脸色通红的往门外跑走。 刚好撞上迎头走来的岫岫。 神情奇怪的诺敏反倒把岫岫搞得一头雾水。 “陈医生,我有问题想咨询下。” “说吧。”陈医生刚好坐在原地百无聊赖。 无他,高手寂寞。 除了李神谕那种带点属性克制,其他人坐她面前鲜有能聊过五分钟的。 陈医生—掌管下三路的神。 “陈医生,你会去旅行吗” “不去。” “你不去是为了什么”岫岫挠着头,有些莫名其妙。 她问过裴安宁也问过林素恩。 前者不去,她能理解。 后者不去,想法也说得通。 可陈舒挽既没什么正事,也没有要证明的东西。 她为什么不去 “我身体不好,不折腾还能多活两年。” 岫岫点点头,懂了,这个原因反倒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说到这,她的表情又为难起来。 “陈医生,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到底是什么病吗” “气血亏虚、精神衰弱、经年累月落下的病根。” “这病该怎么治” “养。” 说实话,这个养字确实把岫岫给难住了。 “陈医生,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毕竟只是养这么简单的话,那为什么之前不治疗” “因为以前我压根没想活。”陈舒挽把玩着鬓角的头发,精致小巧的脸上泛起笑容。 “但我现在想多活几年。” “是这样吗那需要去住院治疗还是” “周期性入院治疗是必须的,重要的是改变我的生活习惯,尽量让自己有事可做,多跟社会打交道。” “这是你自己给自己开的治疗计划” “我是科班出身的医生,这点事我能不懂吗” “那你….”岫岫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了看陈舒挽的表情以后,她终于相信了。 陈医生身体脆弱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她压根没想活。 “我回头去挂职上上心理学水课,偶尔会孤儿院看看那些孩子们,更多的时间还是得接受药物治疗。” 陈舒挽比谁都懂自己的病该怎么治。 就两件事。 首先,接受正式的药物治疗,用来治愈肉体。 其次,建立稳定的生活方式和社会接触渠道来稳固精神。 陈舒挽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 其实是否跟着江流去旅行对她而言是无所谓的事情。 但她有点怕死。 江流和李神谕两个疯人,指不定脑子一热就去爬珠穆拉玛峰了。 如果她跟着去,那这两人就得给她在半山腰上立坟。 既然有了怕死的念头,那就好好活。 老老实实把病治了。 随着乌云散去,大草原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太阳雨。 当阳光穿过雨滴折射的阳光,顺着蒙古包的缝隙打在屋子里,一时间室内穿透的光线像是机枪扫射过后留下的弹痕。 人心里的弹痕如果多了,离“不想活”之间无非是一个念头的事。 但光也会顺着弹痕留下的通道,一股脑的涌进你身体里。 为什么不想活,又为什么不想活,陈舒挽压根就不想用言语解释。 她现在就是想活着。 因为在远方,永远有颗与他精神链接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