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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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樱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桃夭的身影。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灿烂得恰到好处，街道上行人如织，桃夭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她那一头粉色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修长的双腿迈着轻快的步伐，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活力。 看着桃夭那轻快的脚步，绯樱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可就在这一瞬间，变故骤生。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转角处冲出，速度极快，直直地朝着马路中央的桃夭撞去。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街道的宁静，伴随着周围路人的惊呼声。 “停下！！” 绯樱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重重地撞在桃夭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桃夭的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可怕的弧线。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绯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嗡嗡作响，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她呆立在窗前，大脑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双手无意识地扶着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桃夭这是被车给撞了 这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可是眼前的画面却无情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桃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路人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有那辆肇事车辆前方明显的凹陷，都在诉说着这个残酷的事实。 “桃夭！” 绯樱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冲出办公室。 她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冲进了楼梯间。 一路狂奔下楼，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十七楼……十六楼……十五楼…… 每一级台阶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绯樱的双腿因为剧烈运动而酸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些。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 再快点…… 一定要快点到桃夭身边。 终于冲出大厦，绯樱立刻朝事故现场跑去。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她拼命地挤开人群，完全顾不上礼貌。 “让一让！让一让！求求你们让一让！”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颤抖。 有好心的路人认出了她，主动帮她分开人群。 终于，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桃夭。 这一刻的画面，让绯樱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攥住了。 桃夭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那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沾满了血迹，粉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衬得她的肤色更加惨白。 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双腿更是呈现出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桃夭！桃夭！你醒醒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绯樱跪在桃夭身边，想要触碰她却又不敢妄动，生怕会加重她的伤势。 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助过，明明最重要的人就在眼前受伤，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担心，我已经打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一个冷静得近乎冷漠的声音突然传来。 绯樱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沙菀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与周围人的惊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绯樱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沙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桃夭身上。 桃夭的呼吸很微弱，但还算平稳。 她的右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红色。 额头上也有一处擦伤，血迹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她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吃水果……” 绯樱的声音哽咽。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桃夭的左手，生怕弄疼了她。 桃夭的手冰凉得吓人，这让绯樱的心又揪紧了几分。 “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绯樱焦急地环顾四周，生怕错过救护车的声音。 此时此刻，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周围的议论声、汽车的喇叭声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桃夭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终于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她紧紧握着桃夭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终于抵达了现场。 医护人员迅速下车，熟练地检查桃夭的伤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担架。 “让一下！让一下！病人情况危急！”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快速通过人群。 绯樱紧紧跟在旁边，死死盯着桃夭苍白的脸，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每一次看到桃夭痛苦的表情，都让她感觉心如刀绞。 救护车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医护人员忙碌地为桃夭处理伤口，插入输液管，测量生命体征。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却让绯樱看得揪心不已。 “病人血压偏低，需要立即输血！” “脊髓损伤，可能有内出血！” “头部有撞击伤，要警惕脑震荡！” 医护人员简短的交谈声不断传入耳中，每一句话都像重锤般击打在绯樱心上。 她坐在一旁，紧紧攥着桃夭没有受伤的左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这短短的路程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看着桃夭胸口微弱的起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桃夭的手冰凉得吓人，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终于到达医院，桃夭被迅速推进急救室。刺眼的红灯亮起，将“手术中”三个字映照得格外醒目。 走廊里回荡着匆忙的脚步声和器械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绯樱站在门外，双手紧紧交握。 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此刻她多希望能代替桃夭承受这一切。 那些平日里甜蜜的回忆此刻全都变成了尖刺，狠狠地扎在她心上。 “绯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沙菀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依旧是那种近乎冷漠的语气： “这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你的小情人被撞了也只是虚幻中的意外。” “现实中的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看看周围的这一切，不觉得太完美了吗” “完美的医院，完美的医护人员，就连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都那么恰到好处。”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番话终于让绯樱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她缓缓转身，看向靠在墙边的沙菀，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解。 “沙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沙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绯樱感到一阵寒意： “还不明显吗我是来让你认清现实的。” “绯樱，该醒醒了，别再沉浸在这虚假的美梦里。” “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桃夭，都只是灵境构建出来的幻象。” “你以为你真的找到了幸福吗不过是在享受虚假的温暖罢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虚假的人物如此痛苦，多么可笑。” 绯樱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她回想起事发时那辆黑色轿车的诡异轨迹，再看看沙菀此刻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是你……是你撞的桃夭是你撞的”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这只是个美妙的意外。” 沙菀耸了耸肩，语气依旧轻描淡写： “你的桃夭为了赶时间，没走斑马线，并且鬼探头。” “而我恰好路过那里，就这么简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且，这不正好印证了我的话吗” “在这个完美的世界里，就连车祸都是这么戏剧性。” “多么完美的时机，多么完美的场景，不是吗”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点燃了绯樱的怒火。 她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沙菀的衣领，将她狠狠按在墙上。 力道之大，让沙菀的后背发出一声闷响。 “你这个疯子！就为了你口中那些真假之分，就要伤害桃夭” “你凭什么这么做就算这个世界是假的又怎样” “桃夭受的痛苦是真的！流的血是真的！” “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你根本就是在报复！在发泄你那扭曲的愤怒！” “你根本就是嫉妒！嫉妒我能得到幸福！” 绯樱的眼睛已经被愤怒的泪水充满，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如果桃夭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沙菀的衣领被抓得皱皱巴巴。 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绯樱。 愤怒如同一团烈火在胸腔燃烧。 绯樱抬起右拳，狠狠地砸在沙菀脸上。 这一拳倾注了她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力道大得连她自己的指节都感到剧痛。 “砰！” 沙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依旧保持着那令人火大的笑容。 鲜血染红了她的嘴角，却衬得她的笑容更加刺眼。 绯樱甩了甩发痛的右手，转身坐在长椅上。 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不想再看沙菀一眼，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再次动手。 此刻的她，只想专注于等待手术室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的红灯依旧刺眼。 走廊里回荡着焦急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消毒水的气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回想起救护车上的场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绯樱小姐” 一位护士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需要您签一下手术同意书。病人的脊椎受到严重撞击，目前已经确认有多处骨折，必须立即进行手术治疗。” 绯樱匆忙接过文件，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是在她心上划出一道伤口。 签字的过程中，她甚至看不清文件上的内容，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手术风险很大，您要有心理准备。” 护士看着绯樱的样子，小声补充道： “医生会尽最大努力的，您要相信我们。” 漫长的等待中，医院走廊里逐渐聚集了更多的人。 紫罗兰、小白莲、茉莉、小勿忘我母女、女仆希洛以及绯樱在这个世界名义上的姐姐白樱等等…… 很多很多绯樱和桃夭熟悉的女孩。 收到消息后都赶了过来。 “绯樱，你别太担心。桃夭她一定会没事的。” 白樱轻声安慰道，“你先去洗把脸吧，衣服上都是血迹……” 而作为肇事者的沙菀，已经被警方带走做笔录。 漫长的等待仿佛永无止境。 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刺眼的红光映照着每个人焦急的脸。 几个护士不时进进出出，每次门开的声音都会让所有人紧张地抬头张望。 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没有人能告诉她们手术的进展。 终于，在手术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后，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她脱下沾满血迹的手术衣，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 “病人家属在吗” 绯樱立即站起身，几乎是冲到医生面前： “医生，桃夭她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医生神色凝重：“手术基本完成了，但情况不太乐观。” “病人的脊髓受到严重损伤，第四、第五节颈椎骨折，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进行了修复和固定。” “目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但是什么” 绯樱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但是否会造成瘫痪，还要等病人醒来后进一步观察。” “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导致全身瘫痪，即使是相对乐观的结果，也可能会影响到四肢的活动能力。具体情况要视恢复情况而定。” 医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绯樱感觉自己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 幸好身后的白樱及时扶住了她，否则她可能已经瘫坐在地上。 “现在病人正被推往icu，需要继续观察24小时。” “这段时间非常关键，一旦出现情况必须立即处理。” 医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另外，病人的其他伤势暂时得到了控制，但脑部也有轻微淤血，这几天要严密监控。” “至于后续的恢复……说实话，情况不太乐观。” “即使手术很成功，康复过程也会很漫长。” “病人可能需要经过长期的物理治疗才能恢复部分行动能力。” 话音刚落，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 床上的桃夭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她的脖子被特制的固定器固定着，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全靠机器维持。 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此刻却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脆弱。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痛。 谁能想到，仅仅几个小时前。 她还在为了给绯樱买水果而开心地出门。 护士推着病床往icu走去，绯樱下意识想要跟上，却被两名护士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重症监护室禁止探视。” “为了病人安全，请您在外面等候。” 护士的语气很温和，但态度坚决： “病人现在情况特殊，需要24小时密切监护。” “可是……” 绯樱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陪着她……” “请相信我们的医护人员。如果有任何情况变化，我们会立即通知您。” 另一名护士补充道。 绯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厚重的大门在面前关闭。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连陪在最重要的人身边都做不到。 接下来的几天里，绯樱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icu外。 她整夜整夜地坐在长椅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门。 每一次医护人员进出，她都会立刻抬头，希望能得到一些好消息。 护士每次进出都会被她拦住询问情况，但得到的永远是“暂时稳定”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的手机不断响起，都是关心的短信和电话，但她一个都没有回应。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icu的门上，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茉莉和紫罗兰轮流给她送饭，但她几乎没怎么吃。 白樱强迫她回去休息，但她总是固执地摇头。 她就这样日夜守在外面，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第三天的下午，小恒来到医院。 看到绯樱憔悴的样子，她欲言又止。 游戏现在研发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桃夭做不了决定，那就需要绯樱顶上。 可绯樱现在的状态…… 显然也无心做游戏。 因此小恒也没有多说什么，瞥了眼绯樱后，就转身离开。 …… 时间缓慢推移。 日复一日的等待让人崩溃。 绯樱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没有尽头的隧道里，看不到一丝光明。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甚至开始怀疑时间是否真的在流动。 终于，在第五天的早上，主治医生带来了好消息。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医生说，“不过还需要继续观察。” 当护士推着病床经过时，绯樱终于看清了桃夭的样子。 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比起手术那天已经好了很多。 她的脸色不再像纸一样惨白，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在单人病房里，绯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旁。 她紧紧握着桃夭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每一次仪器的滴滴声，每一次桃夭的呼吸，都牵动着她的心。 她数着桃夭的每一次心跳，祈祷着她能快点醒来。 “唔……” 突然，桃夭的手指动了动，眼睛也慢慢睁开。 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有些迷茫，但当看到绯樱的瞬间，还是浮现出一丝微笑。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她还是第一时间想着要安慰绯樱。 “绯……樱……”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努力地开口： “你…看起来…好憔悴…我不喜欢……” “我在！我在这里！” 绯樱激动得泪流满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些天我以为...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别哭……”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带着几名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您好，关于病人的状况，我们需要和家属单独谈谈。” “就在这里说吧。”桃夭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很是淡然： “这是我的身体，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能承受。”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桃夭，又看了看一旁的绯樱，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经过详细检查，你的脊髓在第四、第五节颈椎处受到严重损伤，神经传导几乎完全中断。” “目前呈现出全身瘫痪的状态。虽然通过后续治疗可能会有所改善，但……完全恢复的可能性极小。” “换句话说，我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桃夭轻声询问，“连自己吃饭穿衣都做不到了” “现代医学在康复治疗方面有很多进展，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恢复部分功能。但是……” 医生的声音很沉重，“你确实需要做好长期康复的准备。这个过程会很艰难，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耐心。” 绯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桃夭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希望自己能立刻惊醒，看到桃夭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样子。 而桃夭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她看着泪流满面的绯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的，绯樱。” 桃夭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不就是动不了而已吗我还有你在身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看到绯樱依然在抽泣，桃夭继续安慰： “而且你想啊，我如果全身瘫痪，岂不是更方便你为所欲为了” “以后你想对我做什么坏坏的事情，我都没法反抗呢。” “你...你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绯樱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有绯樱在，我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