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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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染红南大陆边境的荒原。 李铁率领联合军南线残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跋涉而来。 远处，一座钢铁巨兽般的军事要塞刺破夜幕， 探照灯的光束如利剑划破阴霾，金属壁垒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欢迎回家，李委员长！” 现场指挥官大步迎上，军靴踏在碎石路上发出铿锵声响。 他胸前的军功章在灯光下闪烁，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所有军事设备已进入待命状态，第一批动力外骨骼军团正在演练场集结，等候您的检阅！” 李铁摘下满是灰尘的军帽，额角的汗水混着血渍滑落。 他挥了挥手，示意南线残部先行进入要塞。 西大陆联合军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走过吊桥， 有人望着要塞内整齐列队的机甲部队，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有人抚摸着冰冷的金属围墙，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叹息。 “周通他们进展如何” 李铁的声音沙哑，目光扫过要塞内忙碌的工程机甲。 指挥官立即立正： “报告！周通长官带领技术组正在抢修明祥号， 反重力引擎已完成 70% 调试，预计 48 小时内就能重新升空！” 沿着盘旋的金属阶梯下行，李铁被引入武器研发区。 数十辆发射灵光炮的战车原型机整齐排列， 炮管缓缓转动时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 两名技术员正蹲在地上调试能量核心，蓝色的电弧在他们指尖跳跃。 “这些战车能在三分钟内完成充能，一炮轰穿魔族的犀牛驮兽装甲。” 指挥官介绍时，远处传来士兵们的喊杀声 。 天民国的新兵正在进行实战模拟训练， 他们手持的战术平板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场与魔族战斗的复盘数据。 西大陆联合军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望着眼前的景象窃窃私语。 “他们连魔族的种族都摸清楚了呀！” 一名老兵指着墙上的战术图解，声音发颤。 另一名年轻士兵摸着陈列的能量步枪，喃喃道： “这就是天民国的…… 战争机器吗” 指挥室内，全息投影亮起。 天民国国防总司令贺左的虚拟影像率先浮现，他身后是飞速滚动的战略地图。 首席研究员焚云戴着护目镜，实验室背景里传来仪器的蜂鸣。 当西大陆的通讯接通时，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吕斌和赤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二人的军装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李铁！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苏莱曼猛地推开众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的丝绸长袍下摆还沾着方壶仙市的尘土， “方壶仙市的爆炸是不是你下令的 我们把西大陆军权托付给天民国，不是让你们当刽子手的！” 普什亚米多冲上前时打翻了一旁的水杯，水渍在地图上晕染开： “那是我们的根！数千万人失去了家园！” 马哈茂德握紧腰间的祖传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战士们现在连枪都握不稳，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画面里的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有人掀翻了椅子， 有人拔出了佩剑，吕斌徒劳地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淹没在声浪中。 李铁坐在全息投影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腕表， 表盘上跳动的数字映在他沉静却布满血丝的眼底。 面对屏幕里苏莱曼涨红的脸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 李铁缓缓摘下战术目镜，声音低沉而清晰： “方壶仙市，是我下令摧毁的，也是我要求吕将军严格保密，不告知任何人。” 这话一出，通讯画面瞬间炸开了锅。 苏莱曼怒不可遏，猛地挥掌拍向身旁的石桌， “轰” 的一声，石桌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石在全息投影中化作闪烁的光点。 “西大陆的土地，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天民国来指手画脚！” 他青筋暴起，脖颈涨得通红，镜片后的眼神仿佛要将李铁生吞活剥， “那座城的每一块砖，都浸着我们家族千年的心血，你炸掉的，是无数人的根！” 李铁不慌不忙站起身。 军装下摆扫过全息战术沙盘，几枚代表魔族的黑色棋子投影在李铁的身上。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苏莱曼： “正因为是根，才要烧成灰。 不表现出鱼死网破的决心，如何让大可汗放松警惕 就凭诸位之前在北境防线一触即溃的表现，” 他的眼神扫过画面中欲言又止的普什亚米多和马哈茂德， “若提前告知，你们真能在明知必败的情况下，组织超过三小时的有效抵抗” 苏莱曼气得浑身发抖，怒吼声让投影画面剧烈扭曲， 他腰间的玉佩在磅礴的灵气冲击下 “啪” 地迸裂成两半： “你这是偷换概念！这是赤裸裸的越权！” 李铁没有理会苏莱曼的咆哮，突然转头看向吕斌。 食指重重叩击桌面，语气不容置疑： “打开全军广播，让所有联合军的士兵都听到我接下来的话。” 电流杂音响起的那一刻，苏莱曼冷笑一声：“怎么，还想再往伤口上撒把盐” “首先，我为自己的独断行为，向西大陆所有同胞郑重致歉。” 李铁的声音通过营地喇叭传遍每一个角落， 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 抬头望向喇叭，握着绷带的手微微颤抖。 然而，下一秒，他的语气陡然冰冷，如同一把利刃， “但更应该道歉的，是你们！” 他猛地一拳砸在投影台上，整个指挥室都跟着嗡嗡作响， “方壶仙市的毁灭，是你们亲手递上的炸药！” 居鲁士神色复杂，他伸手按住又要驳斥李铁的苏莱曼。 他缓缓闭上眼，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貌似已经早就料到了李铁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铁接着说道：“是诸位的软弱，是诸位的消极所导致的方壶仙市不得不被炸毁！” 有些士兵站起身来，对着广播高喊道：“你放屁！” 很多联合军士兵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紧接着李铁的斥责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面对魔族的进攻，你们一触即溃，作鸟兽散。 身为一支军队，却彼此倾轧、隔阂！ 让整支军队分裂成无数的小团体，被魔族逐个击破！ 你们手里拿着天民国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绝大数人却连誓死保卫自己家园的决心都无法做到！ 在这场接连不断的战役中，你们溃败逃亡的次数还少吗” “是你们自己放任魔族攻入西大陆腹地的，你们每一个军纪散漫之人，都是魔族的帮凶！” “方壶仙市不炸毁，难道你们就能守得住吗 你们有谁，真真正正地是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战斗到底的！ 你们又有多少战友！不是因为在战斗途中背对敌人逃走，而死于非命的！” “仙士们还在将凡人视为蝼蚁，超日家族还在和降星斯坦家族明争暗斗，城民还是改不了对流民的蔑称！” “从我一开始编排并训练联合军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到现在你们还是这个样子！ 一点没有改进！一支散漫的如同菜市闲逛的军队怎么打胜仗” “我不引爆方壶仙市拖延魔族的步伐，怎么才能止住你们溃败的颓势 是不是在你们眼中，保家卫国，团结一致，比对抗魔族更加难以接受” 临时营地陷入了死寂，只有广播的电流声沙沙作响。 超日家族的士兵紧握着腰间佩剑，面色铁青。 降星斯坦家族的伤员别过脸去，不愿面对。 流民区的孩童害怕地躲进母亲怀里。 李铁的声音突然放低，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那些背对敌人逃跑，害得同伴被魔族开膛破肚的懦夫，” 他调出阵亡名单，密密麻麻的名字在营地大屏上滚动， “他们流的血，是不是都该算在你们头上” 苏莱曼张了张嘴，在居鲁士的重压下，最终还是沉默了。 李铁扫视着画面里每一个人的脸。 他一字一顿，字字千钧： “你们西大陆人自己的土地，自己都不拼命守护，难道还指望我们天民国来替你们卖命 当你们还在为家族利益勾心斗角时，天民国的新兵正在用命填防线缺口！” 广播关闭的瞬间，营地某处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李铁会说的如此之重。 但这些话句句属实，就连苏莱曼都被触动了某些心事。 居鲁士这时也睁开了眼睛说道： “李铁说的没错，我们不团结一致，永远无法战胜魔族，我们西大陆永远都是一盘散沙。 我想，我们的一些理念时候发生改变了。 分化阶层，转移矛盾，割裂族群，只能便于一时的统治，却不利于长远的发展。 苏莱曼，我们四大家族在西大陆长达万年的霸权统治，也是时候落幕了。” 苏莱曼双唇颤抖，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他有着满腹的怨言却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泥浆一般的沉默。 还是居鲁士率先开口。 “李铁，不，天民国的至高领袖，李委员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面对居鲁士的改口，李铁也神情也舒缓了不少，向吕斌说道。 “吕将军汇报一下西大陆目前的状况吧。” 吕斌这才详细报告。 联合军中央军残部，正在朝东北部移动，即将和天民国北行集团军和北大陆各宗门势力汇合。 而方壶仙市原址处，魔族的力量汇集成了巨大的魔茧，神灯侯正守护在上空。 这一次爆炸，很明显对魔族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他们已经有足足一天没有任何行动了。 当吕斌汇报完毕后，就轮到北大陆郭锐的通讯了。 郭锐和兀触炼等刺杀部队，成功消灭邪龙侯，并且迫使冻土妖魔回归巢穴。 最重要的是，失踪许久的李青重新回归队伍，而且实力大增，貌似已经抵达了元婴之境。 李铁李青姐弟二人通过视频会议久违相聚，二人眼中都透露出了彼此深刻关切的表情。 但他们都忍耐了下来，只是对视一眼，便立即回到会议当中。 李青汇报道：“我之前坠入了北大陆冻土冰层之下的隐秘宫殿， 是北大陆传说中，远北处异神佩伦的宫殿遗址，并且从中获得了佩伦之刃以及瓦良格之力。” 郭锐也说道：“我们亲眼所见佩伦之力，真的强大无比，我们对付魔族又多了一个王牌！” 当众人还在感慨之时，来自东大陆的白杨通讯喊停了他们。 白杨汇报道：“先听我说吧，我这边快没时间了，移动秘境很快就要转移位置了， 我需要抓紧进入秘境寻找陆展、白薇等人的踪迹。 鉴于现在魔族战事吃紧，我打算让东行集团军先回去协防，我自己一人进入秘境即可。” 李铁听后担心地问道： “你一个人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我们经受不起任何人的牺牲了！” 白杨说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还请李委员长见谅，我迫不及待要找回我们的妹妹了！” 李铁听后无奈地说道：“行吧，万事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而这时一个爽朗地笑声从白杨身后传来。 “这就是你们天民国的通讯法宝吗每个人的样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姬天命来到了白杨身后。 此时苏莱曼、兀触炼、李铁、姬天命。 四名代表四个大陆的霸主，在这场会议中一同会面。 仿佛是第二场仙盟大会的召开一般。 姬天命说道：“无论是收复瀛洲，还是决战海坊主， 天民国的强大实力都在我们东大陆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趁着这次人齐的机会，我作为东大陆的霸主在此宣布， 我们黑龙宗承认天民国继承青阳宗在仙盟中的合法地位！” 一直沉默不语的兀触炼也说道： “虽然北大陆危机没有解除，但天民国的帮助也是实打实的， 我们镇塔宗也愿意承认天民国的仙盟地位。” 而苏莱曼则是犹豫不决的说道： “天民国炸毁四大家族重要资产方壶仙市是重罪！ 这笔账一定要算的，所以麻烦天民国今后以青阳宗后继者的身份， 积极参与方壶仙市的重建工作。” 听到众人的肯定，李铁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脸上流露出了无比激动地神情。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 “现在魔族危机尚未平息，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接下来正是需要我们四大陆团结一心，共同抗敌的时候。还望诸位宗主多多相助！” 这场会议彻底敲定了今后对抗魔族的部署方针。 接下来将会由四大陆组成同盟军，东南北三陆同时出兵，三面夹击魔族。 对魔族发起最后的反攻。 而当视频会议结束后。 焚云悄悄联系上了李铁。 “焚云姐，有什么事吗” 李铁见焚云脸色难看，便关心的问道。 焚云说道：“前几日，东大陆使用法宝驱天归终炮轰击海坊主的报告，你收到了吧” 李铁听后点了点头道： “已经收到了，而且那天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据说在海域中炸出了巨大的空洞。 还造成严重海啸将瀛洲仙市向远东推出了好几米。瀛洲仙市现在情况如何” 焚云点了点头道：“瀛洲仙市发生了地震和火山喷发，但都被各大宗门镇压了下来。 可我要说的，与瀛洲仙市无关。” 焚云顿了顿后接着说道： “那次炮击的冲击，甚至波及到了我们南大陆，波及到了绿溪地区，波及到了巨蛋。” 李铁一听，也面色凝重起来。 “巨蛋现在什么状况有新的神人诞生的迹象吗” 焚云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但是巨蛋的裂痕扩大了不少， 即便是在凝滞枪的封印下，还是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神光。 之前被我们拘束的沉默神人，体内的神光充能也在逐渐加快。” 李铁问道：“现在有没有处理办法” 焚云回答道：“有，我们现在也在加速抽取沉默神人体内的神光，避免它的再度复苏。 好消息是，我们也有了极大的神光储备。” 李铁也点头回应道： “明白了，你们加大监视力度，随时做好警戒， 一旦出现神人诞生，就要立即组织展开抑制威胁的救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