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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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作声，谢沧溟轻叹一声，眼神似有感慨遗憾，又继续道。 “还记得幼时，你性子虽冷了些，却喜欢跟在我和曦姐姐身边，那几年亦是我最难忘的时光，曦姐姐最疼爱你，故后来不告而别，数年杳无音信，到最后，你们竟得了曦姐姐夫妇早逝消息，你心里是怪我的，怪我没有劝她早日回家，怪我没有保护好她，对么” 听到这话，睫羽微垂，百里绝壁的神色思绪逐渐复杂，一些久远的美好回忆，无论多少年，只会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过了许久，他缓缓启唇，醇厚嗓音隐隐感到一丝薄凉。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谁” “让姑姑甘愿托付终身的人。” 谢沧溟微微一怔，随之无奈笑了笑。 “辛明霁，陌儿和阿凌的父亲，一个很爱曦姐姐的男人。” “很爱爱是什么”他蹙着眉头，显然不太认同这种肉麻的说法。 “爱”他拖着声音，眼神变得微妙柔和起来，“像你的阿祖阿嬷那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像你的父君母亲琴瑟和鸣、恩爱无双，又像我的……”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既忧伤又向往。 “帝君，您不知道，他对曦姐姐的爱，甚过如上，虽时光短暂，却真真切切让曦姐姐得到幸福。” “姑姑幸福么” 百里绝壁下意识抬头看他，脑海中浮现出那道风华绝代的倩影，姑姑当年是多么高贵圣洁，是古苍最美丽的女子，也幸得颜儿样貌生来与姑姑极为相似，过了这么多年，若非见到颜儿，他差一点便忘了姑姑原来模样。 不过，颜儿的性子却比姑姑还要活泼灿烂，在这沉闷的百里皇族里，有星儿和颜儿这两个机灵鬼丫头，也热闹了些。 “呵呵帝君，曦姐姐当然幸福，我跟您说，当年可是她主动示爱的，纵使曦姐姐倾国倾城，结果那位依旧不动如山，可把她愁得……” 说着，谢沧溟双手托腮，回想起当年往事，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接着便与百里绝壁絮絮叨叨分享起来。 “后来还是曦姐姐使了些手段，先一步生米煮成熟饭，这才怀上了阿凌……” “谢沧溟！” 百里绝壁眉心隐约有一股怒火跳动，这厮竟敢在他面前诋毁姑姑，姑姑才不是这种人。 “欸帝君，你且听我说啊！” 有关当年二人之间种种趣事，如今回想更是百般滋味。 “说来也怪，自曦姐姐怀了身孕，阿凌他爹整个人都变了样，都说铁汉柔情，您是真没见过，一个男人能为心爱之人做到何等地步，当然，他并不是为了孩子，就算当下他们在世，兄妹二人加起来也比不过曦姐姐一人在他心中地位。” “阿凌出世后，我便独自离去，直到陌儿降生……” 他顿了顿，抬眸认真道：“帝君，曦姐姐的命数早在许多年前，在父亲交换契机后已注定好了的，任何人无法改变，嗯不对，这便是改变了的结果，而陌儿她爹，是曦姐姐的万千星辰，他们的情意亦是我亲眼见证，我希望您与百里家族能放下偏见，至少，让曦姐姐在天上得以宽慰。” “……” 百里绝壁沉着脸，抿唇沉默不语，不仅不语，而且还很不爽。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谢沧溟摸了摸鼻子，他好不容易认真煽情一次，这家伙也没必要冷场吧！ “帝君，其实……其实吧！那几年，曦姐姐也总有念叨您。” “当真” 灰眸瞬间亮起，似乎夹杂着一丝丝喜不自胜。 “千真万确！您可是打出生起，便由曦姐姐亲手带大的，在她看来，您如同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当时身怀六甲，嘴上总念着的，就是壁宝儿。” “帝君，阿凌兄妹可没被曦姐姐喊过宝儿呢！” 谢沧溟干巴巴笑了两声，他心里清楚，眼前之人心里记挂了曦姐姐二十余年，可惜，姑侄二人自此天人永隔。 “姑姑……那么多年，都不舍得回来一趟，就算私定终身，她又怎知阿祖父君一定不认呢！” “阿凌都出世了，好歹……好歹再见一面吧！” 百里绝壁满脸落寞，垂下眼帘，仿佛像是自言自语，此时此刻，他已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 “帝君，您别伤怀了，曦姐姐也不愿见您如此。” “哼！谁说本君伤怀了” 百里绝壁迅速收回思绪，冷冷剜了他一眼。 “……行！是我伤怀，行了吧” “谢沧溟。” 谢沧溟嘴角一抽，表情看上去特别无奈，记得从前，便是再孤傲冷冽，他也不会这么直呼其名姓，是孤家寡人做久了 “你在走神” “不不不！帝君，您有何吩咐” 百里绝壁眯了眯眸子，目光越来越犀利，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你与生俱来便会卜算天机，自是知晓从前今后，那……你在异国二十余年，可算得出玄冥宫圣女存在” 此话一出，谢沧溟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他双眉紧蹙，眼神愈发复杂。 半晌，他释然一笑，朝百里绝壁缓缓开口。 “无论算不算得，我谢氏嫡系除率领玄冥宫外，血脉骨肉间更有心灵相通之性，况且，她还未出生时，便是我所期待的。” “嗯，那好。” 百里绝壁不再多言，一切便等明日颜儿她们归来。 走出北宸宫，谢沧溟揉了揉酸胀的腮帮子，他这一年都不像方才那样，竟说了那么多话，某些人还冷冰冰的，比不上小时候半点可爱！ 深夜，相邻几座宫殿里，唯有扰霜殿灯火通明。 玄渊正襟危坐于茶桌前，依旧是那身玄服，至于为何不睡下，实乃心中的怪异感觉愈演愈烈，让他无法安寝。 如若明日见到颜儿，明日会顺利见到颜儿么 正想着，忽然窗外飞进一支利箭。 “噌！” 他迅速躲开，眉宇杀意骤现，握紧长剑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