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扭转时间的代价，名为记忆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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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天微微一顿，听见对方继续道：“不对不对，大风天没有你这么弱。但你的招式很像她，是徒弟吗” “......”现在还是不要回答比较好吧 时迁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什么。方才凛冽的杀意荡然无存，就连河水的波纹都变得轻柔。 大风天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个人好可怕。 她的心情难以揣摩，上一秒还想杀人，下一秒就能立刻平静。 这简直就是加强版的冰冰蓝，之所以是加强版，是因为时迁明显比冰冰蓝要聪明得多。 一人船头，一人船尾，配合环境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蓝调，你说句话啊。我现在该做什么”大风天默默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先应付着吧！” “明明是你欠下的债吧！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替你背锅啊喂！”大风天吐槽道。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背锅了。 时迁忽然道：“你吃了原色药丸吧” 大风天保持沉默。 对方莞尔一笑：“肯定是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确定了，你不是大风天。” 大风天在心中默念：“我该松口气吗” “大概不行。”蓝调道。 时迁道：“让我猜猜，你要么是那人的徒弟，要么就是在灯塔实验中活下来的另一个实验品” “——作为那位大风天的附属而幸存的灵魂” 时迁微微笑道，“就和我一样。” 不等大风天作出回应，时迁又托着自己的脸颊，颇为遗憾地说：“真可惜，即使你活着，正主也肯定死不掉。莫非她现在也在听我们说话吗” 蓝调少有地冒了几滴冷汗。 这个时迁，未免也太过敏锐了。 虽说以前同在灯塔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但现在的她更加难以琢磨，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戏谑，或是笑里藏刀。 蓝调没有指责她的权力。 大风天终于说话了：“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你要做什么” “诶，要做什么吗嗯......没有哦，我并不会因为你的回答改变我的计划。” 时迁弯起眼睛，极为温和地笑道，“毕竟我只想让你去死嘛！” 她出刀速度太快，就算是大风天也没能完全捕捉到对方的轨迹，只看到冷光闪过，她充满柔情的目光跟随着敌人的动作，从未分离。 如同即将抓住猎物的蜘蛛，慢条斯理地将猎物缠满缱绻的蛛丝。 真是疯子！！！ 上一个这么疯的还是百魅心，反塔联盟的人都喜欢用温柔刀杀人吗！ 来不及让她细想，时迁的刀刃已经来了！ 大风天抬起匕首，短兵相接，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小船因两人动作的改变而失去平衡，船尾瞬间增重，如一端过载的天平般向下沉没。 时迁的刀诡异地绕了个弯，在空中转出漂亮的刀花，随即猛地刺破本就摇摇欲坠的小舟。 奔涌的河水汩汩灌注船身，沉没只在眨眼间。 瞥见大风天错愕的表情，时迁再次微笑。方才片刻的思索后，她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既然此人能进入其他人的神翕领域，说明她极有可能拥有类似于穿梭的能力。有这个前提在，时迁就算武力值能超过她也杀不了她。 更何况当务之急是杀死天使恶魔，没必要在这里和大风天硬耗。同时，时迁也不希望对方跑来天使教堂妨碍她。 这样一想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借助什么东西拖住大风天，让她短时间内滞留在这里。 大风天和蓝调作为外来者并不知晓时间长河的内情，时迁可是明白人。 她的魔盒在旧世界叫做“回望溯流”，其实分成“回望”和“溯流”两个部分。 回望的是自己的记忆，在洞悉记忆后便可实现某个时点的溯流，从而改变过去。 这里的记忆，其实就是过去。无记忆，便无过去，时间便失去意义。 正因这个关键点，时迁才无法做到普遍意义的扭转过去。她能干涉的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被改变的因果必须在她的记忆中有所记录。 举个例子，时迁改变不了照肝胆的死，因为时迁没有相关的记忆，她甚至不清楚照肝胆是谁。 解释这么多只是为了引出记忆这个概念。回望的是记忆，时间长河里的河水自然也就是记忆的河水。 留在岸上的是未亡人，顺流而下的是亡者，逆流而上的是观测者，而河水是观测者的记忆。 所谓的时间长河，说实话只是高大上的谎言。它真正的名字应当叫做记忆长河。 时迁的脑中飞速闪过无数概念，没人比她更懂这些。记忆的河水具有腐蚀人心的能力，任何人掉进记忆长河中都会陷入迷惘。 “没有人能战胜自己的记忆，除非抛弃它。” 时迁无声念道，沉没的身躯竟自发浮起，她踩在水面上，脚下诡谲地生出一只崭新的小船。 望着大风天渐渐沉入更深的水下，时迁笑得诡异：“更改过记忆的人，也就选择了抛弃记忆。” 她蹲下身，对越来越远的绿色身影说道，“这是扭转时间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寿命的一半，永远失去爱的能力，以及失去真实的记忆。 “我根本分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抛弃记忆的人是没有灵魂的。” 很公平不是吗献出自己的灵魂，来拯救一个本该逝去的灵魂。 新世界是平等的。 时迁起身戴好兜帽，祈祷河水能多困住大风天一会，最好能淹死她。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托大风天的福，杀死天使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一点。 ...... 下沉，下沉，更深，更深一些，直到抵达时间长河的底部。 大风天陷入了古早的记忆深处，现在占据身体的是原主人蓝调。 匕首划破掌心，蓝调没有开启不死魔盒，只有这样才能借助痛苦让自己保持清醒。 饶是如此，这样假借于外力的方法也撑不了多久。 浅红从伤口飘出，将周身的水液染了色。只要蓝调闭上眼就能看见自己的过去，进而迫切地想要和大风天共同沉睡。 越想摆脱就越难以摆脱，旧世界有个词叫做作茧自缚，自己的记忆也是困住自己的最坚固的茧。 蓝调现在完全可以用十字架离开这里，但她所能看到的记忆好像有点不对劲。 有那么一小撮，似乎......不属于她。 蓝调对大风天的了解几乎能胜过自己，眼前若即若离的记忆片段明显不是她的。 福至心灵，蓝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团子，汤圆小小的豆豆眼睁得溜圆，莫名闪过一丝心虚。 “......诶” “喵。” 喵什么的，很可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