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韩马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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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公元199年）二月，距曹刘徐州大战后，约定的三月停战之期，已过去许久。
这期间，刘备一面在徐州实施新政，开办官学，颁布求贤令，一面准备命霍骁，雪筠南下荆州，前去延请卧龙诸葛亮出山，更欲与占据荆襄九郡的刘表结成同盟，共拒曹操。
反观曹操亦亲自坐镇许都，调集各路兵马，意欲再启战端，进取天下。
其命曹洪，李典，满宠驻防汝南，以三万兵力，防备淮南下蔡的刘备军关羽，魏延。
晋升昌豨为泰山太守，率兵两万，对付刘备军驻防东海，琅琊的臧霸，孙观二将。
命于禁接替阵亡吕布军叛将郝萌，魏续等人，继任任城太守，同样率军两万，与刘备军小沛主将高顺对峙。
至于北线的河内，东郡等地，曹操命曹仁，史涣，韩浩等将，率军五万，以防袁绍大军南下。
即便已占据兖，豫，司三州，以及半个雍州，又有荀彧这等堪比萧何的大才，防线过长，还是导致曹操手中兵力，粮草，皆已捉襟见肘！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马腾，韩遂二人，已率军从凉州南下，攻入雍州腹地，剑指三辅之地。
曹操一面密令校事秘谍首领杜怀，前往收买韩遂，意欲破坏韩马同盟。一面咬牙拨出步骑三万，交于夏侯渊，命其进驻郿县郿坞，充作此战长安门户。
曹操此举，便是意在先解决势力较弱的马腾，再与袁绍，刘备相争！
那郿坞，乃董卓权倾天下时所建，城墙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若。其四角建有角楼，仅有一城门位于南面，城外亦是壕沟纵横，易守难攻。
当年董卓于郿坞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更挑选美女八百人，充入其间。
董卓曾言：“大业得成，则雄据天下，若不成，守此坞，亦足以毕老！”
世人至此皆称郿坞为“万岁坞”！
只可惜之后，王允，吕布等人设计斩杀董卓，又派兵至郿坞，夷董卓三族，从郿坞中运走的金玉、彩帛、珍珠，可谓堆积如山，数不胜数！
随后郿坞逐渐废弃，待曹操崛起，命夏侯渊等将击败李傕，郭汜，重新占据长安。这郿坞被其修复之后，成为了三辅地区西面的重要防御城塞。
西凉大军以骑军为主，不擅攻城，这郿坞要塞正如一颗钉子，要将韩遂马腾二人，牢牢地“钉在”郿县一地。
韩遂，马腾二人这次联合出兵，意在重创驻守三辅地区的曹军，围困长安。
有鉴于此，马腾自凉州武威郡，率马家军三万，以及依附于其的一万多羌，氐等异族大军南下。韩遂亦从凉州金城郡起兵三万，呼应马腾。
这一路南下，西凉联军连战连捷，击破雍州各方豪强势力，甚至驻守雍州的曹军郡国兵，亦不敢直缨西凉铁骑锋芒！
如今，雍州的陇西，南安两郡已被韩遂彻底占据，天水，安定两郡则落在马腾手中。
待到三四月份，西北之地，气候渐暖，冰雪消融。
韩马联军会师于扶风郡北原，其兵力七万有余，倍于驻守郿坞的夏侯渊三万守军，双方遥相对峙。
只是，眼下有一个棘手问题，西凉联军多为骑兵，擅长奔袭野战，却不擅攻城。七万多西凉军中，步军不足三万，攻城器械更是匮乏，如此长期相持，粮草亦会不济。
直到不久前，袁绍外甥，并州刺史高干，命人从河西郡送来诸多粮草，攻城器械，倒是解了韩马二人燃眉之急！
郿坞城外二十里，西凉联军大帐中，马腾与韩遂这两位“老兄弟”，正在商谈攻打郿坞一事。
韩遂此时年近六旬，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五十出头年纪。其面庞消瘦，一双狭长眼眸，深邃锐利，仿若深不见底的古井。薄薄的嘴唇，似乎总带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让人无法揣测。其女婿，勇将阎行侍立于左，心腹谋士成公英，则侍立于右。
马腾真实年纪，却比韩遂还小上几岁。其身材魁梧，面庞红润，鼻梁高挺，似有胡人血统，一双眼眸透露着老练与坦率。其身后，侍立着几个英武的少年将军，以及一名高大健壮的军汉。
那几名少年将军，年岁相差不大，长相亦颇为相似，显然是兄弟一辈。
其中一名二十出头年纪，最为“年长”的小将，生得虎体猿臂，高大挺拔，却又面如冠玉，鼻梁高挺，目似朗星。
此人正是西凉马家军少主，马腾之长子，马超马孟起！
只不过......此刻他目光凶狠，正死死盯着韩遂身边的阎行。阎行亦察觉到马超杀意，却嘴角一撇，露出一抹轻蔑笑容，似是不以为意！
马超身旁一员小将见状，连忙凑到其耳边，悄声道：
“大哥，伯父大兴义兵，讨伐曹贼，事关我马家大业！大哥虽与阎行有过节，但今日韩军主亲自前来，请大哥以大局为重！”
此人比马超还年轻一两岁，正是其从弟马岱，在马家众兄弟中，他一向性格沉稳，颇识大体。其他兄弟对马超，俱是又敬又怕，唯独马岱，能时常劝服脾气暴躁的大哥。
马腾与韩遂这对“结义兄弟”，虽相识多年，理念却各不相同，马腾为人宽厚，又自命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对汉室颇为忠心。
而韩遂则不然，其狡诈多谋，曾出卖“盟友”边章，北宫伯玉，吞并其势力，一步步扩大自身实力，一切利益为先。
数年前，已结为兄弟马腾，韩遂二人，因地盘之事相争。
那一战，年方十六的马超，单挑比自己年长十岁的韩遂头号勇将阎行。
当时马超虽年少，却已纵横西疆，罕逢敌手！而阎行骑术高超，作战经验也更为老道。
那场对决，二人激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战到酣处，阎行一矛刺来，被马超抓住矛杆，奋起神勇一把折断。
阎行反应神速，并未弃矛而逃，反以断矛猛刺马超颈部，险些将其击杀！
马超险之又险避开这一击，大怒之下正欲再战，韩遂麾下八部将，杨秋，成宜，梁兴，侯选，程银，张横，李堪，马玩却率兵赶来，支援阎行。
马腾唯恐儿子有失，连忙派大将庞德接应，随后鸣金收兵。
此战之后，马腾，韩遂二人再度讲和。这“一矛之仇”，马超也就再没机会对阎行还以颜色，两人积怨颇深。
眼下，闻从弟马岱悄声劝阻，马超眉头一皱，为父亲大事，也不得不收敛脾气，改日再做计较。
只听马腾哈哈大笑，似乎兴致颇高，其对韩遂拱手道：
“此番进攻长安，多谢文约（韩遂）兄相助！你我两家，若能诛除曹贼，共扶汉室，实乃大汉之幸，亦不负我马氏先祖之名（伏波将军马援）！”
韩遂意味深长地一笑，缓缓道：
“寿成贤弟！你受陛下厚恩，被封为前将军，槐里侯，如此高举义兵，讨伐曹贼，倒也不为过！若你此次真能打下长安，恐怕便能正式受封凉州牧了吧！为兄倒要先恭喜你了！”
马腾出身西疆边军，自然也信奉实力至上，他听出韩遂话里有话！
若论实力，韩遂确实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自己要是真坐上凉州牧宝座，其必定不肯屈居自己之下。
略一思量，马腾说道：
“文约兄说笑了！凉州牧之职非同小可，寿成何德何能，居此高位！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陛下被其所制，心向汉室者，无不痛心疾首！若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夺下长安，曹操必定实力大损，届时我当上表天子，另表兄长为雍州牧，如此可好”
“嘿嘿，长安坚城，乃兵家要地，岂是那么好打的！马寿成，你真当那曹孟德，是易与之辈么”
韩遂心中暗暗思量，表面却不动声色。
其虽不看好两家联军，真能攻破长安。但此次出兵，能扩张自家在雍州领地，倒也不虚此行。
一念及此，韩遂笑道：
“愚兄方才不过戏言耳！你我兄弟二人，当下正要携手共进，共诛曹贼！他日功成，再言其他不晚！如今郿坞乃长安门户，若能攻下郿坞，则三辅震动，这扶风郡，少不得也是你我囊中之物！”
马腾见韩遂言辞恳切，这次出兵其亦出力不少，倒不疑其他，慨然道：
“正是如此！郿坞城墙坚固，易守难攻，我西凉军又不擅攻城！但近日河北袁本初，命人送来诸多攻城器械，我正欲发兵攻打郿坞，请文约兄助我！”
“既是如此，那你我两家，便携手攻城，好好会会那夏侯渊！”
下章预告“郿坞之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