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败涂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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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阿瞒！你这丧尽天良的恶贼！” 袁绍长剑遥指远处曹操那模糊的身影，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嘶哑。 “我袁本初，此生与你不死不休！纵使倾尽四州之力，也定要你为我儿偿命！” 这滔天的恨意，仿佛耗尽了袁绍全身力气，他身形一晃，险些从马上栽倒。 左右亲卫慌忙上前搀扶，却被袁绍狠狠甩开。 “全军听令，随我诛杀曹贼，为三公子报仇！得曹贼首级者，封将拜守，赏赐千金！” 随着袁绍悲愤地开出赏格，逐渐陷入混乱的袁绍中军，的确短暂爆发出了反击的勇气。 不过......此时的袁军早在曹昂宛城精骑，曹操虎豹骑，虎卫军的两面夹击下支离破碎。 曹昂，夏侯惇等人率领的宛城精骑，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入袁绍中军侧翼。 这些出身西凉军的张绣麾下精骑，在曹昂的沉稳指挥，夏侯惇的骁勇激励下，人人士气如虹。 他们在战场上往来驰骋，不断将试图集结的袁军阵型一次又次地撕开，搅碎！ 统领援军而来的曹操，也已知晓了袁尚死讯。 “袁家小儿授首！逆贼袁绍尚存，全军猛攻，定要取下袁绍本人首级！” 在浑身重甲，防御如同铜墙铁壁的虎卫军护卫下，曹操冷酷下令， 虎豹骑统领曹纯，率曹真，曹休，夏侯德等曹氏，夏侯氏后辈小将，近两千虎豹骑如同出闸猛虎，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凶悍善战更胜宛城精骑一筹！ 方才，司马懿，许攸散布的 “袁绍已死” 谣言更如瘟疫般蔓延，即便袁绍亲卫竭力辟谣，却是收效甚微。 越来越多的溃兵，正不断冲垮己方阵型，袁军自相践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袁绍中军那杆“袁”字大旗，在战场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四方曹军如同嗜血凶兽，正不断吞噬着袁军血肉，疯狂向袁绍所在攻去！ “杀！杀！杀！”一小股宛城精骑奋力突入袁军“四面漏风”的防线，长枪直取袁绍本人。 “大将军小心！”袁绍麾下亲卫亦奋不顾身，与这股宛城精骑厮杀在一处。 眼见曹军如此张狂，袁绍早双目尽赤，怒不可遏。 他竟不顾一方霸主之尊，不顾亲卫阻拦，纵马挥剑向前方曹军杀去。 袁绍心中懊悔，自己未听沮授良言，更未察觉军中奸细...... 南下中原十六万大军先犯分兵大忌......其急取许都，轻敌冒进，五万主力又再中曹操诡计，以至爱子袁尚阵亡...... 此时，袁绍已年逾五旬，早不复昔年征战河北四州，与公孙瓒等强敌奋战的豪迈之态。 但悲怒交加，愤恨之下，袁绍手中长剑奋力挥砍，竟一连击杀两名敌骑。 只见又一名敌骑袭来，袁绍险之又险地避过骑枪突刺，又咬牙将长剑狠狠入穿过敌骑咽喉。 连番搏杀，已气喘吁吁的袁绍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茫然与绝望。 就在这时，一支两三百人的袁军骑兵一路冲杀，终于来到袁绍近前。 当先一尊浑身血染的“凶神”，却正是夺路突围的猛将文丑。 他浑身浴血，甲胄破碎，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流如注，乃为摆脱许褚付出的代价...... “大将军！文丑无能.....未能护得三公子周全！实是罪该万死！” 文丑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愧疚。 “还请大将军突围速退！末将愿率亲卫死战断后！” “退！还能往哪退！” 袁绍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怒吼道： “我儿尸骨未寒！五万大军分崩离析！今日誓杀曹贼！方泄我心头之恨！” 说完，袁绍挥舞长剑，竟还欲亲自冲锋。 文丑此刻也早不复往日骄横自矜，他横枪立马，拦在袁绍面前，一双充满血丝的虎目，带着不容置疑的“恳求”。 “大将军乃四世三公袁氏家主，根基雄厚！此番战败不过一时之失！” “只要大将军留得性命，与大公子等人汇合，他日定能卷土重来，向曹贼讨还血债！” 未能保护好三公子袁尚，这份愧疚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文丑内心。 其深受袁绍知遇之恩，此刻唯有以死相报，护主突围，才能稍减心中之痛！ 看着文丑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决绝赴死的模样...... 看着周遭如潮水般涌来的曹军，以及四处奔逃的袁军...... 袁绍那被仇恨冲昏的头脑，终于被冰冷的现实刺醒。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让袁绍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着犹豫说道： “伯勇（文丑）......你......” “大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文丑眼见虎豹骑已快要杀至眼前，又对袁绍亲卫厉声嘶吼道： “护住大将军，不必停歇，一路往北而去，寻大公子汇合！若大将军掉一根毫毛，我文丑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言毕，其手中七杀枪猛地一抽在袁绍坐骑臀上，战马吃痛，长嘶一声，驮着袁绍向东北方向冲去，袁绍麾下亲卫赶忙追了上去。 文丑拨马回身，对着自己身后仅存的两三百亲卫吼道： “儿郎们！为大将军尽忠死战！随我挡住曹贼！” 这些亲卫久随文丑，早如其手足兄弟一般，眼见今日自家将军已存死志，当即高举刀枪，齐声应道： “我等愿随将军死战！” “杀！”文丑统领数百人，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汹涌而来的上千曹军虎豹骑，义无反顾地发起了决死冲锋！ 文丑挥舞七杀枪，如同疯魔，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竟硬生生在虎豹骑的洪流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为袁绍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好个河北名将文丑！可惜明珠暗投矣！” 远处观战的曹操也不由发出一声赞叹，随即眼神一冷，对刚刚赶至身旁的许褚缓缓道： “仲康！送其上路！全其忠义之名！” 此前许褚与文丑一番死斗，文丑拼着左臂挨上许褚一刀，又虚晃一枪，将许褚击退，本欲前往护卫袁尚，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如今，许褚眼见文丑悍勇无匹，率军在虎豹骑中往来冲突，早按捺不住心中杀意，当即拱手对曹操应道： “丞相放心！褚此番......定不会再放过那文丑！” 下章预告“一败涂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