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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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笙说完后瑛瑶帮他补充道：“这个人有能力支配一大队人马，还对柳府的地形十分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与柳府有仇。这样的人恐怕不难找吧。” 何止不难找，陈菀心中早就有数了。 陈菀没有直接言明，只是道：“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说，我是拿你们当朋友，不是当属下。而且，我也并没有什么野心。事实上，我现在连自己将来何去何从都搞不清楚。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跟随。你们趁早看清我吧。” 瑛瑶还想说什么却被上官拉住，上官微微一笑：“没关系，你就做你自己。至于我们，我们看得很清楚。” 陈菀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上官的，而且现在的她心里千头万绪理不清楚，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想法了。 上官拉着她坐下，柔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千头万绪，一脑门的官司我帮你来理清楚好不好” 陈菀自然是说不出不好来。 上官看着陈菀的眼睛，问道：“我问你，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的心情是如何” “复杂，抑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为什么复杂为什么抑郁” “因为……因为我让红云失踪，生死不明。还因为我让你们身处险境。” “红云已经失踪了，除了找她你还能做什么你让我们身处险境，但是我们现在都已经安然，你还抑郁什么” “我……”陈菀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火是谁放的了”上官语气温柔眼神却如鹰一般犀利让她无所遁形。 陈菀无奈承认：“我……猜到了。” “那你想如何” “我……我什么都不能做。”陈菀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她手里捏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她痛苦道：“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一个无心的举动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我什么都不敢做，我不敢！” 她这番话把所有人都说懵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意思。 离笙的眼神亮了亮，他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 “好了好了，我们不逼你。”上官安慰她，又道：“不过陈菀，我们都不是什么先知，今日不知明日事，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后果。但是这果有好有坏，你若是因为遇到恶果就埋了头不敢前行的话那才是最大的那个恶果。因为你还没有斗，你就已经输了。” 陈菀抬起头看着上官，上官那张文弱的脸上此刻竟似冒着光。 “你……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这是上官第一次主动谈及她自己的事。 “如果你愿意讲，我当然愿意。” 上官笑了：“那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听。” “我出身自麓江上官氏，是当地名门。祖父曾官至翰林学士，所以他对于孙辈的学业都极为看重，无论男女。我自认为天赋普通，于文学造诣方面远不如同族兄弟姐妹自然不愿意再多花功夫在这上头。” “什么！”小白惊叹：“你都这么厉害了还天赋普通” 瑛瑶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麓江上官氏世代都出大儒，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在上官家熟读经纶精通六艺那是最基本的，并不能算出色。” 上官点头认同：“没错。所以家里人都瞧不上我，觉得我有辱门楣。” 听到这四个字瑛瑶眼神一滞。 “不过，他们看不上我，我却也看不上他们。我们上官家人人饱读诗书却一个个都迂腐呆滞，只知道书中典义却不知这世情长短。我并不认同祖父与父亲的处世之道，这才大逆不道从家里出来。可我虽出来了，却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怎么样以女子之身在这个世界立足。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遇上了东进党。这是难得一处愿意接纳我一个小女子的地方，我以为我可以用自己的本事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可结果……你也看到了。” 陈菀没有想到上官竟然是有着这样的想法，也难得听她说这么多。 “千辛万苦脱离家族，以为自己可以一飞冲天，结果却成了一场笑话。你如果是我肯定此刻就躲回老家去了吧……” 陈菀哑口无言，遇事就想逃的确是她的作风。 “可我不。”上官盯着陈菀，眼神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走错了一条便走另一条，如果这条还是错的那我就再换。我上官心雅为了自己，不死不休。” 陈菀被震撼了。 上官说的是“为了她自己”，不是为国为民，不是为了天下大义，只是为了她自己。 上官反握住她的手，问道：“我如此力孤势薄，你为何会对我有信心” “你怎么会力孤势弱你身后是魏王啊！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 陈菀的声音沉了下来：“可是上官，我不得不告诉你们。魏王这棵大树，我不想靠了。” 此言一出上官和瑛瑶都有些惊讶和意外。 瑛瑶有些不可思议道：“因为魏王娶了王妃可这是迟早的事，陈菀，你该知道的。”她把最伤人的那句话咽了下去。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更大的问题是……他的行事作风，我不太认同。” “这是什么意思” 陈菀低头苦笑：“或许是我不自量力不识好歹。可我的路，我不想它是由无辜之人的鲜血铺成的。纵然他们的命在上位者看来微小如蝼蚁，可那也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不该为什么所谓的大局，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谁也不能轻易掠夺他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这个就是我与魏王之间最大的矛盾。” 瑛瑶闻言摇头叹气：“陈菀啊陈菀，我该怎么说你好。你可知你现在的际遇是多少人不可遇也不可求的，你却就这么放弃了” 陈菀坦然：“所以，如果是因为魏王的话你们可以不用跟着我……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将你们引荐给魏王。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不满的情绪，相反我会很高兴。” 上官却高兴地按住陈菀的肩膀：“陈菀，你知道吗我很高兴！” “什么”陈菀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