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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老家 顾韬晦最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仿佛逼近一个巨大的真相，但又觉得这个世界不会轻易让自己得逞，一定会发生什么，就等着靴子落地。 于是他更加勤奋地修炼，好像这样才让自己有了一丝与人叫板的底气。而最近的成效也十分显着，隐隐有突破的征兆，看得见那层需要打破的膜了。 他于是问小美：“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古墓看看，有一些能助我们修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现在如果再不充实自己，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了。” 小美说：“我在等一个时辰，只有那个时候，古墓才会开启，里面的机关才不会触动，我们才能安全地进出。” 仲青问：“还要等多久” 小美说：“快了，你先把时间空出来，还有离开的理由，来去差不多要四五天的时间。” 这实在是个很大的难题，如何能不被人知地离开五天时间，就现在来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来想去，还只有去求一真道长的帮忙。 那天顾韬晦特地做了两款精致细点，拎着去了玄真观。一是咸鲜味的姜丝梅，一是甜酸味的金桔雕花蜜煎，用特制的食盒装盘，端出来的时候，一真道长的眼睛里都要长出舌头来。 顾韬晦笑说：“礼下于士，有求于人，我有事找你，只好先准备了敲门的砖。这两样点心都是我做了三五天的时间，今儿刚出瓮，你先尝尝，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一真道长满面含笑，直接伸手，拈起一细条姜丝梅儿，仰头唆进嘴巴，上下吧唧了一下，和着口水咕咚地吞下肚，笑道：“不错，这用梅汁渍的姜丝，三天时间就能入到这味儿” 顾韬晦说：“我有秘方，只是不能告诉你，不然我尚食地位不保。” 一真道长不住地分泌口水，也顾不上计较：“不说也成，反正说了我也不会做，不如吃现成。” 于是再拈起一颗金桔蜜煎来，说：“这小东西上面还能雕出这么精巧的花来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了，我先尝一下味道，再评价雕花手艺。” 闭着眼吃了下去，不住点头说：“好，好，甜而不腻，酸得恰当，算了，吃人嘴短，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顾韬晦也不客气，直接就说明了来意：“我想离开京都几天，但又寻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怕陛下临时有事找我找不到，想请道长给我说一个理由，我好去给陛下请假。” 一真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想问你要去哪里，但又想你既然一开始没有说，估计即使我问了，你也就随便找个地方来打发我，算了，既然帮你，就尊重你的想法，你不想说我也不问。我帮你想一个理由吧。你打算哪一天走这个总可以跟我说了吧” 顾韬晦就呵呵直笑，说：“知我者，牛鼻子也，可能还要十天的时间，清明前后吧，辛苦你了！” 一真道长捻着长须说：“如果你想感恩，多给我做些好吃的来，祭了我的五脏庙，以后再开口也不难了。” 顾韬晦就认真地说：“你帮了我，我自然会记在心间，以后不论吃喝，别的事我只要做得到的，肯定也会帮。” 一真道长含糊着说：“那就说定了，不要转过背就忘。” 顾韬晦只好恢复到嬉皮笑脸的原生态：“给你脸了总是不能好好说话。” 过了几天，一真道长抽个空子去了乾明宫，仙风道骨地对辅仁帝说：“贫道夜观天象，发现天狼有异动迹象，恐有杀伐。陛下需小心提防。” 辅仁帝似乎触动了心事，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问：“道长可有良策应变” 一真道长说：“贫道需要一个八字特殊的人，将制作的一个法器埋在选定的区域内，改变一下地势格局，可能会因势利导，化险为夷。” 辅仁帝问：“那有合适人选了吗” 一真道长说：“贫道算了一卦，此人当在皇宫之内，陛下着人将宫内所有的男性的八字交给我，我找出其中天应之人，可解此危。” 辅仁帝放松下来，说：“那不难，舒公公，你让人把宫内男性的生辰八字都取来交给道长。” 舒公公答应下来，躬身出殿。 一真道长又询问了一下辅仁帝修行上的进展，舒公公就将名册拿了过来。 一真道长稽首说：“那贫道先告辞，拿回观内，焚香敬神，再启神示，看谁最适合完成此事。” 辅仁帝闭目说道：“去吧！” 过了两日，一真道长那里传来消息，说顾尚食可以，让他去玄真观领法器，再授予他流程细节，不要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顾韬晦接旨，安排好这几天的日常事务，放心地出发了。 按小美策算的日子，一日半行程，刚好就到了指定的地点。顾韬晦在小镇上租了一匹马，独自进了深山。 地势渐陡，只有猎人走的羊肠小道，但马匹还能健步如飞，可见当地的出产更适应当地的地理形态。 走过了日落，走过了黄昏，一直走到月上东山，今夜是十五之夜，星光暗淡，稍有浮云。顾韬晦将小美放出，她蹲在顾韬晦的肩上，不安分地跳来跳去，显见是回到了故乡，心情有些激动。 子时刚过，小美示意顾韬晦停下，然后静静地等在一处小的空地上，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唰唰的西南风吹起来，树枝轻微摇晃，远处隐隐有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 这时小美从顾韬晦的肩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往前走，顾韬晦跟着小美的路线也慢慢朝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墓门面前。 墓门关闭着，但这是小美的家，她熟门熟路地在门的左下侧捣鼓了几下，墓门就静悄悄地开启了。 走过长长的甬道，进入了一个大厅，正中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石棺，顾韬晦曾经听过付鹏的讲述，说大厅内曾经发生了惨烈的打斗，所有进入古墓的人没有一个幸免。但现在看，仿佛从未发生过此事，大厅干干净净，一览无余。石棺的盖子也未开启，严丝合缝，但小美并没有跳上石棺，显然他们要找的东西并没有在棺椁中。 墓室并无光亮，是顾韬晦点燃了一簇松油火把用来照明，石棺的影子映照在墓壁上。这时，就看见小美在火把前跳起了一种奇特的舞蹈，称之为影子舞也挺合适的，因为这个舞蹈通过火把映射在墓壁上，就看见一个小黑点在有规律地跳动。 过了一会，墓壁出现了移动，一处墙壁旋转了90度，露出了墙壁后面一间更小的墓室。小美回头向顾韬晦招了招手，示意跟着她进去。 进了房间，发现有很多金银器皿，还有珠宝玉器，顾韬晦并没有动手拿这些东西，而是盯着小美，看她如何指示。小美盘膝坐下，示意顾韬晦进入识海交流。 于是三个人在识海里汇合。 仲青快嘴快舌地说：“哇，大开眼界，这国王的墓葬好多宝贝。拿出去富可敌国了。” 顾韬晦知道没这么简单，他问小美：“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能拿走吧” 小美说：“是的，这些财宝都不能动，因为它们下了恶毒的咒语，拿出去之后，会日夜笼罩在恐惧之中，持有的人要么自残，要么疯掉。” 仲青被吓，极度不满：“那我们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干什么” 小美说：“财宝不能动，但灵药可以。这里有助你们修行的灵药，虽然及不上我，但也是世间失传已久的宝贝了。” 顾韬晦说：“那我们拿了快走吧，以后还要再来吗” 小美说：“不来了，这墓即将消失，深藏于地底，不再重现于世。” 仲青大为惋惜，说：“太浪费了，这诅咒会持续永远吗” 小美说：“不知道，以后也许会有变化吧。像我一样，不就生出灵智来了吗” 仲青说：“那我们偷偷带一块出去，但不用它，一直放着，这总可以吧” 顾韬晦制止道：“最好不要，恐有变数，而且，我们能拿到灵药，已是天道垂怜了，不可再贪得无厌。” 小美点头道：“是的，不该我们的，强行拥有不一定是好事。” 仲青耸耸肩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让它永远消失吧。” 小美说：“我们要拿的，是一个叫龙精髓心的东西，通过它来修炼，可突破你目前的瓶颈，进入第三层境界。” 顾韬晦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似乎听到过。他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突然想了起来，是一真道长提起过此事。当年找他要神仙粥的配方，他就说需要这个东西，当时他还以为是一真道长胡诌，没想到真的有。 顾韬晦就问：“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小美说：“时间太久远了，应该是远古时期龙族遗留的髓液，不朽不灭，后来被王得到了，想用来炼长生不老神丹，没用完，留存下来的。” 仲青突然灵光乍现，问：“你是不是长生不老神丹” 小美说：“我不是，但也差不离，我是炼废了的，其实就没有成功的，都是废丹，但我后来机缘巧合通灵了。” 仲青吓她：“那要是吃了你，是不是会长生不老” 小美并没有被吓住，因为她可以感知仲青的情绪，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也老实地回答他：“不会，我如果被人抓住吞下，会自己分泌出一种毒液，吞我的人马上就会死去，而我则会在他腐烂之前从他的体内逃出来。” 仲青继续探讨：“那如果尸体被火化呢” 小美认真地说：“我不会被烧化的，我的本体是神丹，耐得住丹炉的高温，寻常温度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顾韬晦实在听不下去了，拿出长辈的架子，及时地喝止住了仲青，说：“你不要吓她，她是你的妹妹，谁见过要吃自己亲妹妹的” 小美假装委屈地说：“还是爸爸好，坏哥哥！” 仲青嘿嘿嘿笑，三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只见小美绕过了那些金银珠宝的障碍，直奔一个小小的玉瓶而去，然后示意顾韬晦将那个玉瓶拿起，放入怀中。小美也再次骑上顾韬晦的肩头，走出了古墓。 山林里幽静无声，月华如水银泄地，树影参差，风住尘香。顾韬晦怀揣宝物，志得意满地下山。 回到京都，去一真道长那里销了号，然后一真道长装模作样地进了宫，告诉辅仁帝一切妥当，天狼归位，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之中。 晚上的修炼仲青和顾韬晦都抱以了极大的期望，自服下龙精髓心之后，如同一滴精油顺着天庭直入丹田。三个灵魂同时进入识海，只见半空中飞舞着一条龙影，速度极快，带出不少的残影，以至于无法一眼看到完整的形象。 他们去到内府的位置，看到代表内府的那座高楼上下盘旋着一条金龙，龙首向上，龙尾定住了塔基，而之前的高楼，其形状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感觉不再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建筑，而像是活了过来。 三人均未说话，顾韬晦与仲青一直默念着咒语，那条金龙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仿佛一点一滴地融化在了这座高楼中。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淡然地面对金龙消失在高楼中，似乎与高楼合为了一体。这个时候，高楼突然开启了一条缝隙，就像一扇窄门被打开，三人立即欺身而进，然后被内部空间惊呆了。 高楼的内部空空如也，没有地面，没有空间，三人看不到自己的形体，唯有意识在此漂浮。如同还未开天辟地时的宇宙状态，混沌一团，仲青刚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发出任何意念，他们无法交流，同时也看不见对方，仿佛自己就是这片天地，自己就是这一团混沌。 仲青完全没有恐惧或者吃惊的情绪，他就缓慢地漂浮在这片空间里，任其绵延无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间里突然现出一丝光亮，仿佛有什么力量把自己推动着向那事光线靠近，仲青无力停止，也无力把握方向，就这样融入了那片光亮中。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高楼之外，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而顾韬晦和小美也怔怔地看着自己。 仲青问：“我靠，这是我们的终极境界吗” 他们都没有回答，显然超过了理解范畴。 过了一会，小美的信息才出现：“恭喜爸爸，恭喜哥哥，你们进入第三层境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