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上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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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妩媚此刻表情，带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安静跟冷漠。 萧统心头重重一跳，觉得有什么东西陡然远离。 不顾左臂上伤势，萧统拧着眉快步上前，一把将姜妩媚拉起身，直视她双眼： “袅袅，今日是朕不对，你要打要骂朕都随你，你别生气。” 姜妩媚抬头，湿润空气中，她望着萧统漆黑浓稠的眼底，叹了口气： “臣妾刚说了，先前那会儿时臣妾失态，与您无关。 皇上您很好，作为君主忧国忧民，是大圣之幸。 您先休息一会儿，臣妾去命人准备吃食。” 萧统为暴雨一事，在外奔波许久，一直未曾有机会用饭。 这会儿，他的确需要吃东西，但姜妩媚也的确不愿继续呆在这儿。 避开萧统左臂上的伤，姜妩媚推着他胸膛，从他怀抱脱离转身欲走，萧统眸光发沉，一把抓住她手掌，不准人离开。 “朕不饿，你就在这里陪朕。” 萧统这句难得强势，姜妩媚低眸望了眼两人交缠的手掌，再次抬眼看向男人。 萧统目光紧锁着她，黑眸中翻滚着姜妩媚熟悉的审视与探究。 姜妩媚想了会儿，终是没走，转身随萧统在椅中坐下。 坐下后，姜妩媚没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的萧统，反而转头对外面暗卫吩咐了声，让人准备饭菜。 暗卫领命离去，漫长寂静中，萧统紧紧抓着她手掌，回味刚才一幕，后知后觉的勾起了唇角。 他一直未松开姜妩媚手，两人就着亲密姿势，相邻而坐。 若不是手臂有伤，袅袅不会允许他抱，萧统甚至想将她拉到膝上，抱着她纤腰汲取她身上气息。 “袅袅，你刚才是在关心朕对不对” 萧统开口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姜妩媚不熟悉的愉悦。 姜妩媚面上不自然，两人交缠的手掌也泛起点点潮意。 对上萧统期盼目光，姜妩媚到唇边的否决，换成另一句话。 “皇上龙体事关整个大圣，臣妾关心才是正常的。” 见她肯定，萧统眼底喜色更胜，觉得今天为救那个孩子所受的伤十分值得。 原来，袅袅也是在乎他的。 她并不如表现那般，对他只有表面温柔与小意，他终于在她心房处敲开了一个缺口。 萧统心中荡起从未有过的欢喜雀跃，他正想再述衷肠，余光中却看见暗卫提着一个硕大食盒，在大雨中由远及近。 “皇上，娘娘，府衙厨房食材有限，能准备的不多。” 暗卫亲自将饭菜摆放到桌面上，姜妩媚见大夫还没回来，就准备先伺候萧统用膳。 奔波整日，饭菜香味飘入鼻尖，哪怕桌面上菜色不如人意，萧统也有几分动筷的兴趣。 时间匆忙，来不及做太耗时的菜，府衙厨房的几个厨师，以最快速度备了四菜一汤。 玉笋肉片、清蒸黄鱼、爆炒鸡丁、翡翠芙蓉羹，以及一道乌鸡人参汤。 都是些很普通的菜，姜妩媚晃眼一看，都没萧统特别喜欢的菜色。 她正想说，若不喜让人另外再备两道，却看见萧统一入桌便提筷给她夹菜。 黄鱼最鲜嫩的部分放入碟中，姜妩媚一愣，正想说不用，萧统已低头开始用膳。 心头五味杂陈，姜妩媚抬手替萧统盛了碗汤，放到他右手旁。 男人吃相依旧斯文沉稳，半点没久饿进食粗俗的模样，姜妩媚垂眸将碟中鱼肉吃完，才默默陪他吃饭。 用完膳，姜妩媚亲自伺候男人漱口净手，暗卫将饭菜撤下，老大夫在暗卫护送下去而复返。 一番急急来回，老大夫跑得胡子都飞到了耳后，一进屋，丁零当啷的沉重药箱从暗卫肩上卸下，老大夫喘着粗气朝萧统跟姜妩媚跪地行礼。 姜妩媚让暗卫扶住他，免了虚礼，让他抓紧时间为萧统包扎伤口。 刚才用个饭的功夫，萧统伤口血流得更多了。 老大夫连连点头，直起半跪下去的腿，洗过手从药箱中翻出药膏与白布。 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老大夫靠近萧统一伸手，人就抖得跟秋风落叶一般。 姜妩媚看不下去，起身： “将东西给本宫，你看着给药分量，本宫来替皇上包扎。” 老大夫擦去头上汗水，点头退到一旁，引导姜妩媚动作。 “请娘娘先用烈酒替皇上冲洗伤口。” “烈酒” 姜妩媚脸上闪过不忍，看向萧统。 萧统朝她颔首，脸色平静： “朕无事，袅袅你尽管做便是。” 姜妩媚犹豫片刻，命暗卫搬一坛烈酒来。 烈酒一到，姜妩媚就按老大夫的话，咬牙朝萧统左臂伤口处淋了下去。 血肉翻卷的伤口在烈酒冲刷下，瞬间收紧，萧统脸色微变，左臂手掌在剧痛刺激下，顷刻成拳，崩出道道青筋。 姜妩媚别开头，不忍再看，直到老大夫说可以了，姜妩媚才松口气，立刻拿干净白帕，小心擦去伤口周围的血水。 过后，老大夫望了眼伤口长度与深度，确认不用缝合，才让姜妩媚继续上药。 按照老大夫所说，姜妩媚往深长伤口中覆药膏洒药粉，如此重复两次，才听见老大夫说可以包扎。 姜妩媚垂眸认真做事，包扎所用的白布在她指尖平整展开，继而贴上刚刚上完药的伤口。 包扎需要绕过萧统整条左臂，姜妩媚不得不起身倾向萧统，柔软纤细腰肢贴紧男人腰腹，身上勾人香气勾的萧统蠢蠢欲动。 仰头望着女子姣好侧颜，萧统目光从清明到痴迷，若不是脑海谨记此地不止自己一人，他恐怕早忍不住将人揽进怀中。 将最后一点白布缠好系紧，姜妩媚直起腰，身上起了一层汗。 近距离上药，姜妩媚才发现萧统伤比她想象中更重， 屋中人太多，否则姜妩媚真想细问一番，他这伤到底从何而来。 轻舒一口气，姜妩媚站直身体，问大夫药方跟这几日忌讳，老大夫一一详述，说完，将药方与抓来的三副药一起交于暗卫，才告辞离开。 姜妩媚命人下去煎药，净手回身，才发现萧统一双黑眸一直锁着她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