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欢愉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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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顺水而下，到了回转水位，船夫调转船头逆流而上。 小皇帝在船头看完风景，许君君便让君霄辰带他去画舫内品尝皇都各色独特吃食，也算猎奇尝新。 而她则去画舫下一层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一日时光眨眼即逝，画舫一个往返花费两个半时辰。 许君君将时间把控得十分精准，三人下画舫时，天际正洒着橙色金光。 离天黑不远了。 小皇帝刚才在画舫上同君霄辰说了许多真心话，也得到君霄辰肯定与鼓励。 这会儿，小皇帝吃下许君君递过来的止痛药丸，脸上笑一直没散过。 “许姐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小皇帝今日得到的惊喜太多，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快乐等着他。 许君君勾唇看向君霄辰，得到君霄辰颔首肯定，才回头跟小皇帝道： “我们去京城最高的酒楼吃饭。” 天马上快黑了，小皇帝以为许君君他们准备用完晚膳就回宫。 心头不舍，小皇帝犹豫道： “许姐姐，我还不饿，要不然，我们去别走转转” 今日收获的快乐比他过去十几年都多，让小皇帝有种偷窃时光的感觉。 他不想回宫，也不想再被困在那个冰冷富贵的宫殿内。 倘若终有一死，他想如绽放蒲公英一般，挣脱一切束缚飞往遥远天际。 可能只有到那时，他的灵魂才能获得真正解脱。 而现在，他只想将这短暂快乐留得更久一点，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也好。 许君君笑着点他脑门： “瞎担心什么，我又没说吃完饭就回宫。 等会还有惊喜等着你呢，走吧。” 许君君扶住小皇帝，眼底浸着密密麻麻笑意。 小皇帝先是一愣，接着大喜，用力点头，在许君君搀扶下，弯腰钻进马车。 君霄辰紧随而上，车轮缓缓滚动，低调马车从河边出发，穿过离城人流，缓缓回到皇都之中。 马车在皇都最繁华高耸的酒楼前停下，天已黑透。 圆月悬空，皇都大街灯笼高挂。 无边红色喜庆又明亮，大街之上百姓行走穿梭，夹杂着高声调笑声，十分热闹。 下了马车，小皇帝站在酒楼前，仰头一看，微微睁大眼。 皇宫内也有琼宇高楼，可小皇帝甚少有机会站在高楼上赏月，也不曾发现，原来站在楼底仰望，楼上翘角矗立直耸，几乎能与圆月并肩。 小皇帝震惊又兴奋，望着那轮触手可及的圆月，生出一种踮脚即可摘星辰的错觉。 “许姐姐，我们今晚在这里用膳吗” 身后赶着人潮，小皇帝转头看向许君君，双眼蕴着星辰。 许君君摸摸他脑袋，笑着点头： “怎么样，喜不喜欢” 小皇帝笑道： “喜欢，许姐姐我很喜欢。”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君霄辰在两人身后开口，像一堵牢不可破的城墙，许君君扶着小皇帝走进酒楼，楼中掌柜立刻迎了上来。 “王爷，六楼天字阁已为您备好，小的为您与贵客带路。” 君霄辰开口： “不用。 将吃食送来后你们就不用上楼，本王离开前，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掌柜在这酒楼干了十几年，还是首次跟摄政王这般大人物说话。 面对高位者无形释放的威压，掌柜谦卑又惶恐，生怕说错话引贵客不快，不断点头应承，恨不得将腰低到尘埃中去。 “走吧。 别耽误时间。” 许君君开口解救了瑟瑟发抖的掌柜，将小皇帝交给君霄辰扶着，许君君回头朝掌柜补充： “等会送菜时，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送三壶上来。 再准备些解酒汤。” 掌柜不知许君君身份，但她能同摄政王同行，身份定然尊贵。 掌柜不敢怠慢，立马点头道： “好的小姐，小的立马让人去酒窖取酒。” 这座酒楼算是天启皇都地标性建筑之一，六层高楼，飞檐翘瓦，迎往来天下客，背后东家费了不少心血才打造成如今模样，自然也打造铭刻酒楼名字的酒窖。 而且，这座酒楼的酒闻名皇都，外地商旅来到皇都，若赶不及进酒楼顶层品酒望月，也会来此带一壶佳酿离开。 因此，对许君君要求，掌柜并不意外。 待许君君与君霄辰三人上楼，掌柜立马招来两个小二，仔细叮嘱： “今日来的是贵客，一定不能怠慢。 你去酒窖将我们楼中最珍贵的一品香取三壶来，另外再取三壶果酒，一并送去贵客尝尝。 还有，等会送菜时，动作一定给我小心些，要是冲撞到了贵客，你几颗脑袋都不够掉！ 听到没有！” “知道了掌柜，我们马上就去。” 两个小二飞快离开，认真下去办事。 许君君本想让君霄辰背小皇帝上楼，但小皇帝执意不肯，只得让他自己慢慢走。 但三人来到六楼，哪怕一路有君霄辰搀扶借力，到了厢房小皇帝喘气声也大了些。 扶着人坐下，又给喂了颗药，等小皇帝呼吸平稳下来，君霄辰才打开窗户。 小皇帝迫不及待上前，低头一瞧，脚下灯火万千，如游鱼浮水，霎是夺目。 正在小皇帝低头那会儿功夫，许君君悄悄点燃包间内所有烛火，并从亲卫手中接过她下午亲手做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窗边少年回头。 小皇帝驻足窗边，目光放远，将楼下夜景尽收眼底。 心绪起伏，小皇帝将脚下灯火一一刻入心底珍藏，只等之后，再慢慢回味。 “小皇帝，回头。” 小皇帝正看得入迷，身后传来许君君温柔喊声。 小皇帝一愣，刚一回头，看清眼前一幕，眼眶骤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