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她是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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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如琼假死脱身，在皇陵部署刺杀承元帝。
承元帝派了程松带了白绫去天牢。
信王引咎自缢在皇陵。
秦望知情不报，剥夺爵位，永生幽禁在信王府。
信王府的暗道已经被填，还有官兵镇守。
秦屹清醒过来之后，去找过一次秦望。
秦望听闻皇陵发生的事，沉默良久。
信王府的灵堂里摆放着两具棺材，秦望烧着纸钱，用棍子挑了一下，“她说，纸钱灰烬碎裂不吉利，阴间的人收不到。”
“因为如此，那天她怀疑我的孝心，便直接打开了棺木，知道了母亲不在棺中。”
“你们三个，没一个人与她想的一样。”
秦望有些惋惜，“母亲行事疯狂，我也猜到她可能会找陛下复仇，没想到，她竟然也想到了，可却因此送命。”
“岳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自私自利，睚眦必报，如今，一个也不剩了。”
秦屹道：“去年云州水灾，你主持修建堤坝，做得很好，云州下游今夏遭遇的水灾轻了许多，你也是有才之人，确实做了实事。岳如琼刺杀父皇，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既然知道她诈死，你为何不说。 ”
岳如琼没打算活，即使刺杀成功，她也跑不出皇陵，她是存了和承元帝同归于尽的心思，想要亲手杀了他。
秦望道：“那天我一直挑着火盆，云青就发现了不对劲，你们只顾着找暗道，问也没问过一句。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她诈死，我本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她要做什么，我也只是猜测，万一她只是想偷生呢，我主动暴露，不是送她去死吗”
秦屹声音冷冽如刀，“所以，你就让云青去送死”
秦望转头看他，眼里无一丝愧疚，“她不是自己求死吗她为何死王爷当真不知”
秦屹怔在原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来，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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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十六年冬，北凉犯境。
十万大军兵临平阳关下。
景王萧英然亲自带兵，要替姝华公主讨个公道。
边关统帅卢骁率兵镇守平阳关，阻挡北凉铁骑。
半月内，北凉已经攻城五次。
成王请缨平定边关。
出征这日，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云玄骑马要跟他一起去，理由是，要替云青保护他。
秦屹没同意，“来年开春，你便要成亲。”
云玄道：“我问过她，她同意了，成亲之前，我会回来。”
云玄也是犟脾气，蕴宁长公主也劝过他，他还是执意要去。
余晖和月明要去兰谷找柳溪，李晚棠知道兰谷有神医，也想跟着去请教请教。
沈渊要留在京都处理公务，不能久离，沈悠自告奋勇跟着李晚棠一起去，保护她。
一行人一起离开了京都，去了北境。
幽州的大雪比京都更甚，忙起来，能暂时忘却伤痛。
——
上官毓灵每日都会去长公主府，陪长公主说说话。
也会去陪陪陈秋影，给她带些街市上的新鲜玩意儿和吃食。
陈秋影也会问她，婉儿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毓灵心里发酸，只安慰道，“快了，她忙完了就回来。”
后面陈秋影渐渐不问了，每日在院中打坐念经，一遍又一遍的抄写经书。
上官毓灵还是常来，阿泽不在，她要替他好好照顾秋姨。
她也舍不得他远去边关，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萎靡不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他难得有想做的事，来征求她的意见，她怎么可能会阻拦他
平阳关易守难攻，如今已是凛冬，北地的冬天，刺骨的冷，饶是北凉兵强马壮，攻城也是力不从心，只能时不时骚扰着。
之前十来年征战，两国耗损巨大，若不是为了出口气，萧英然也不愿意贸然动武。
可是北凉在东齐受辱，若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国威何存
大雪一日比一日厚重，呵气成冰，秦屹派人在平阳关日夜巡守，以防北凉突袭。
有卢骁镇守，秦屹事情也不多。
带着四护卫和云玄一起去了幽州今宵阁地宫。
如今的地宫已经荒草丛生，成了不少小动物们的庇护所。
里面死气沉沉，冰冷干燥。
四护卫举着火把走在四周。
地宫之前也来过，只是当时没有细细看过。
大殿上已经布满灰尘，四周狼藉一片。
云玄带他去了云青自小住的石屋。
阴暗小小的一间，只一张小小的床，一张桌子，靠墙一个柜子。
床上满是灰尘石砾，柜子里有不少的短刀匕首飞镖。
床头还有支蜡烛，床尾有两身黑衣，一个漆黑的面具。
墙壁四周都有密密麻麻的刀痕，深深刻进去的印子。
其他，别无任务物件。
云玄道：“她四岁入地宫，长到十二岁才第一次出去，我也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八年，走得最远的，不过就是地宫外的这片林子。”
如今，什么也没留下。
今宵阁每间屋子都有黑衣面具，云青的屋子没什么特别。
如今再回到地宫，云玄只觉得恍如隔世。
出了地宫，又带他去了白雾林。
他还是不习惯走兰谷大门。
穿过瘴气林，走到山崖边，抓着藤蔓落在谷中，顺着记忆的路线去了孟老的院子前面。
李晚棠很得孟老喜爱，她虽年轻，可对医术十分热爱，爱学好学，虚心刻苦，孟老也愿意教她。
云玄带着秦屹几人见过孟老，低声与他解释，“孟老很喜欢青青，青青以前还说自由了要来兰谷和孟老做邻居给他养老送终。”
秦屹朝孟老行了晚辈礼。
云玄也与李晚棠打了招呼，“大嫂。”
边关如今也没多少事，秦屹便跟着云玄在兰谷住了两日。
兰谷清幽静谧，大雪覆盖在山谷间，白茫茫一片，雪白干净。
云玄陪着秦屹走在山谷间，踩在雪里沙沙作响。
“马上到年关了，平阳关有卢将军在，你要回京吗”
秦屹拢着大氅，声音低沉，“不回，萧英然退兵之前，我会一直待在北境。”
他不是不想回京，他是不想回成王府。
云玄眼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沉少言，除了处理公务，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
一旦闲下来就坐在那儿发呆。
“青青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嗯。”
云玄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敷衍他。
秦屹一直认为云青是不愿意自己的身世曝光拖累他才选择和忘川同归于尽。
明明她可以不死，她是自己求死。
她说后会无期。
果真就是后会无期。
山崖下她的尸骨都未找到。
秦屹一直跟自己说，她还活着，让逐月派人一直在找。
他不想回京，也不想回王府。
只有待在北地，离那些地方远远的，他才觉得好受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