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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看着相言重重的关上房门，也不敢再去招惹这位“监护人”。他走向那间属于他的房间，虽然没什么印象，但出乎意料的有一种熟悉感。 他走到床边坐下，床铺有些硬，但比第七天堂阁楼的地板好多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朵黄色花朵的触感，以及相言突然拎他衣领瞬移时，那只手的温热。 “监护人......”克劳德低声念着这个词，感觉无比沉重。债务、格斗课、滞纳金，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但奇怪的是，除了压力和茫然，他心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尤其是在萨菲罗斯那句冰冷的“劣等复制品”之后，相言那句斩钉截铁的“你只是你自己”像一道屏障，隔开了部分侵蚀而来的黑暗。 他甩甩头，试图将这些复杂的思绪抛开。不管怎么样，先活下去，然后......打工还债克劳德将破坏剑靠在窗边，决定先休息，他太累了。 相言站在窗户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内部，却并不能驱散相言心底的阴霾。 返回现实世界时，相言就曾像萨菲罗斯表明过他属于一名游戏角色，结局也是被谱写好的，但当时的萨菲罗斯发了个疯。 萨菲罗斯最后那缕带着冰冷和不悦的气息如同附骨之蛆，在相言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带着被冒犯的愤怒和“兄弟”被分享出去的不满。 相言几乎能脑补出萨菲罗斯的声音，用着最优雅的语调说着最扭曲的质问。相言甚至怀疑，如果今晚自己直接走了，把克劳德留在酒吧，萨菲罗斯没准会登小号血洗整个酒吧。 “靠。”相言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果然还是因为杰诺瓦的原因吗，所以萨菲罗斯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见一些东西虽然不能像控制克劳德那样控制自己，但......很麻烦。 “伊萨尔。”相言在意识里唤道。 代表伊萨尔的小火苗立刻闪亮地回应：（心情很好，被夸了还被亲了！） “......”相言被这过于“活泼”的回应噎了一下，“那股气息，锁定位置了吗” 伊萨尔的小火苗瞬间蔫了一点： （目标气息短暂出现，空间坐标高度模糊，无法精确锁定。核心指向……大空洞方向。干扰源：世界意志/未知迷雾遮挡） 果然。 相言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没有直奔大空洞的原因，因为作为剧本之外的人，在正式剧情走向指向萨菲罗斯之前，他无法找到萨菲罗斯的具体位置，即便是迪特瑞尔亲临大概也不行。 萨菲罗斯现在就像个躲在网络后面的键盘侠（划掉），藏在生命之流的深处，借助杰诺瓦的精神网络和星球本身的混乱来隐藏自身，时不时冒出来刷个存在感，顺便恶心人。 “找不到人的话，能顺东西吧”相言面无表情地吩咐，“通过我身上的杰诺瓦。” 伊萨尔： （顺东西，爷.....爷爷） 爷爷 伊萨尔：? （迪特瑞尔是爸爸，你是迪特瑞尔的爸爸，所以你就是爷爷！） “......”好有道理的样子，相言叹了口气，继续开始哄骗傻小孩：“他骚扰我，影响我监护工作的效率和心情，而且可能还会伤害‘妹妹’，哥哥可要保护好妹妹，你随便掏个东西回来威慑一下。” 伊萨尔听到这里，在意识深处发出低沉的嗡鸣，小火苗剧烈跳动，瞬间充满了对萨菲罗斯的不满。它刚刚才被“妹妹”亲了一口（虽然亲的是相言），心情正好着呢，结果就这个坏家伙就要欺负“妹妹”！ 相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伊萨尔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但还是很好骗的。 下一刻，他下意识的握住了一个凭空出现的东西。 不是保温杯。 那是一把武士刀，刀身狭长，弧度优美流畅，在月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仿佛连空气都能轻易切开。刀柄正握在相言手中。 正宗。 萨菲罗斯的正宗。 嗯，很好...... 相言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金色竖瞳因为极度震惊缩成了一条细线。他握着刀柄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差点没直接把它扔出去。 等一下啊！完全不对啊！卧了个槽啊！伊萨尔！！！你在搞咩！ 我让你随便掏个东西回来威慑一下！不是让你把他老婆（划掉）命根子（划掉）标志性半身武器给偷过来啊！！！ 伊萨尔的小火苗此刻正得意洋洋的跳跃着，像一只干了大事正在邀功的狗子：（?）（爷爷！看！我把欺负妹妹那个坏家伙的武器抢过来啦！他肯定气死啦！威慑力max！保护妹妹作战大成功！） 威慑力max保护妹妹作战大成功！ 相言感觉自己的血压“噌”一下就冲上了天灵盖，这哪里是威慑这他娘的是宣战！是往萨菲罗斯那本就扭曲的醋坛子里扔了一颗核弹！是直接把熊孩子从醋坛子里拎出来扔进了炸药桶里！ 他做花送小姑娘顶多算“玩物丧志”，偷刀......这简直就是直接骑脸嘲讽加挖祖坟啊！这下不用亲自去砍萨菲罗斯了，萨菲罗斯可能已经准备跟他拼命了...... 代表伊萨尔的小火苗似乎有些懵： ?（爷爷说要掏个东西......这个闪亮亮的最显眼，能量波动最大！） 那你特么怎么不直接把萨菲罗斯给“顺”过来啊！他几乎能想象到萨菲罗斯狂怒的样子了，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变得扭曲，银色长发无风自动，周围的空气都要被愤怒灼烧的沸腾起来。陪伴他无数战斗，象征着他身份与力量的武器！居！然！被！偷！了！还是被自己最在意的兄弟指使一个“小东西”给偷了！ 这已经不是“你不对劲”或者“我很失望”了，这绝对是“言，很好......你死定了！” “嘶......”相言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完了，芭比q了，这下彻底捅马蜂窝了。萨菲罗斯绝对会疯，而且会疯的史无前例！他现在百分之一万确定自己就在米德加，百分之一万自己和克劳德混在一起，百分之一万......想把自己揪出来剁碎了喂鱼。 不行，这把刀是个烫手山芋。不，是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拿在手里就是活靶子，萨菲罗斯对正宗的感应绝对超乎想象。 相言当机立断，必须把这玩意儿处理掉！销毁不行，太浪费，而且感觉萨菲罗斯会因此追杀他到宇宙尽头。藏起来藏哪能躲过萨菲罗斯的感知送回大空洞 虽然还是免不了承受一下怒火，但......好歹是送回去了不是 相言：“伊！萨！尔！” 伊萨尔的小火苗蔫了下来，它委屈巴巴地在相言意识里闪了闪：?? ?? ??（累瘫了，送不了。要抱抱……不对，要能量补充！） “......”相言顿感无力，他目光飞快的扫过房间内，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因为萨菲罗斯的行为有些生气，但相言绝不会跟萨菲罗斯彻底翻脸，那可是自己兄弟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相言捧着正宗站在窗边，就像是捧着一份随时会让自己丢掉小命的传承。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冰冷，带着滔天怒意和被彻底冒犯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锁定了相言的感知。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窥视，而是清晰无比的锁定。 萨菲罗斯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尖锥，直接刺入相言的脑海，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楚：“言！你竟敢！” 那声音不再是优雅的低语，而是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充满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完了完了完了，这已经不是炸药桶了，这是核反应堆啊，还是超级加强版的。 不行，不能慌，相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必须想一个能安抚萨菲罗斯的借口，他不想再看见萨菲罗斯崩溃了。 “萨菲，你能听见吧”相言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或许能直接与对方沟通的激动，“你先别激动，拿走正宗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定位到你，而你似乎可以随时和我联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没有得到回应，但相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萨菲罗斯是否能听见，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握着正宗冰冷的刀柄，仿佛握着那段被撕裂的过往。 “我跟你解释过吧当初那一剑并不是我自己的行为，我为此痛苦了很久，当初甚至想跟你一起跳进魔晄炉。”他抿了抿唇，现在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慌了，“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萨菲，原谅我还是没有办法告诉你未来的一切，因为我无法说出来。但是我想救你，比任何人都想救你......” 空气中的寒意似乎退去了一些，那股狂暴的怒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但依旧沉重的压在空间之上。 相言拿着正宗坐在床边，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夜空。正宗被他横放在腿上，冰冷的刀身隔着布料传来凉意。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过刀身。这把刀，曾无数次在任务与他中并肩作战，也曾......刺过他自己。它承载了太多，关于力量，关于荣耀，关于背叛，关于无法言说的痛苦。 “我知道你不一定信我，觉得我在敷衍，在欺骗。”相言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你觉得我站在克劳德那边，觉得我把力量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但是萨菲，你错了。”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那片被米德加灯火污染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生命之流深处那个孤独而扭曲的灵魂。 “一开始找到克劳德，是因为我知道跟着他就能找到你。可克劳德不是劣等复制品，他是一个被命运和你我拖累的倒霉孩子。玛琳更只是一个想要花的小女孩。”相言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自嘲，“至于力量，不就是用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吗给你做花能让你开心吗你大概会对此不屑一顾吧......但给她做一朵，至少能让她笑一笑，我觉得值。” “至于正宗......”相言的手指用力握紧了刀柄，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我让伊萨尔拿过来，不是为了挑衅也不是羞辱，更不是为了伤害你。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思考这种说辞是否能够安抚萨菲罗斯，“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找到你了，萨菲。你的气息对我来说就像幽灵，藏在世界的迷雾背后，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逼你出来见我。或者说，至少能像这样聊聊天。” “逼我出来” 一个冰冷得如同寒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房间内响起，并非通过意念传递，而是真真切切的回荡在空气中。 相言猛地抬头！ 窗前，月光被一道身影彻底遮挡，那身影修长挺拔，银色长发如同流淌的月华。那双熟悉的竖瞳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和更深沉的痛苦，死死的盯着相言。 萨菲罗斯！他真的来了！ 不是意念投影，是本体降临，为了他的刀！ 窗户下方留下的影子让相言确定，面前这人终于不再是幻象，不再是杰诺瓦投射的虚假幻影，而是真正的萨菲罗斯。 可是按照剧情线，萨菲罗斯本体应该还没有醒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相言没有时间细想，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是。”相言站起身来，迎上那双带着怒意的竖瞳，“不这样，你怎么会出现怎么会好好听我说话怎么会相信我回来不是为了背叛，是为了把你从该死的剧本里拉出来” 萨菲罗斯的视线扫过相言手中的正宗，又落回相言脸上。那脸上充满了审视、愤怒，以及一丝被触及痛点的动摇。 “剧本”萨菲罗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嘲弄，“言，你还在用这些可笑的借口来掩饰你的背叛和软弱吗你所谓的‘救我’，就是站在那些蝼蚁身边，用你的力量去取悦一个人类幼崽” “那不是取悦！”相言只觉得萨菲罗斯现在真的是油盐不进的阶段，“那是守护，是为了保留一点点......身为‘人’的东西。” “守护”萨菲罗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更加讽刺的弧度，“守护这些注定要被清洗、被取代的劣等存在守护这个欺骗我的可悲星球言，你被污染了。你的力量，你的心，都被这些低贱的东西玷污了！” 相言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他觉得自己词穷了，萨菲罗斯这已经不是重度偏执狂了，他的精神状态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伊！萨！尔！看看你干的好事！ 伊萨尔的小火苗也蔫了，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大坏蛋好可怕……爷爷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