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物剥离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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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墨纣又做了那个梦。

他不断上升。

但同时又在不断下沉。

那是一种飘渺虚幻的感觉。

没有方向，没有物质，没有任何东西。

他的意识似乎处在虚空的无穷高处，那里没有任何概念。

他如此随波逐流。

直到“看见”一个“人”。

事实上，那里什么都没有，但祂就在那里。

墨纣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任何情绪，就那么模糊地“看”着祂。

祂，那个不存在的“人”，身上的每一个点都似乎有着无限的纵深，如同深渊。

无数莫名的“点”叠加在祂的身体上，构筑成血肉，筋骨，四肢，五官。

直到祂“睁”开了“眼”。

墨纣感受着祂的躯体不断分离，祂的眼，祂的手，祂的脚，祂的一切，就这么突然崩塌了。

祂的“血液”汇聚成浩瀚的江河，躁动，奔腾，无休止地涌动，然后消散在这里。

祂的“骨肉”离析成繁杂的线条，混乱，延伸，无穷尽地展开，然后抽离出虚空。

祂的“皮毛”崩溃成密集的光点，颤抖，游荡，无极限地闪烁，然后飘散到外界。

余下的是祂的“四肢”和“五官”，它们并未随着那些东西离去，而是凝聚着层层叠叠的“点”四处漂泊。

墨纣观赏着这场无与伦比恢宏的景象，无法言喻的震撼烙进他的灵魂。

他久久不能回神，似乎将永久逗留在这里。

直到一只右手漂向了他。

轰！

“呼——每次都以为要死在那里……”

右手降临的一瞬间，墨纣突然从床上起身，额角生出一层细汗，心有余悸。

墨纣看向自己的右手。

三个月前，他从未想过这玩意儿除了当工具和杯子外还能做些什么。

直到那场梦境降临。

今天是他第三次做这个梦。

就跟大姨妈一样，每个月一次，目前没有消失的迹象。

而且这只手是有点离谱的。

出于尊重，墨纣叫它“万物剥离之手”，也叫它“神之右手”，或者直接叫“剥离”。

顾名思义，这只手可以随机剥离出任何东西的任何部分的任何“部分或整体”特性。

像那支写不完的笔，墨纣似乎就剥离了它【会磨损】的这个特性。

十分悖论的是，它不会磨损了，但这支铅笔依旧能留下痕迹，完成了“把石墨留在纸上形成字迹”的功能。

物理学不存在了。

总之，他的右手能力有些抽象。

它不讲道理，难以琢磨，剥离的东西也十分随机。

好在能力的发动受他控制。

同样的，能力的发动范围和对象也受他控制，但需要消耗一部分精神力。

只不过精神力有些难以锻炼，连续使用剥离会感觉很疲惫。

如果他能想象一个人身体内部某个细胞的样子，他也可以精准地作用在上面，前提是右手要触碰到才行。

但他目前无法改变整个蓝星。

他试过，当然不是直接用蓝星尝试。

而是试着改变珠穆朗玛峰。

但他只是把一块石头变透明了，于是他留下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石头回去了。

他不确定是自己精神力不够，还是因为物体太大所以默认改变局部，反正暂时就是不行。

虽然这能力的产物很随机，需要做很多实验来检测具体性质，但他依旧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毕竟剥离某种特性，某种意义上也是赋予。

因为一些特殊的剥离会让宇宙会不讲道理地把他做出的不讲道理的东西强行合理化。

比如刚才说的【没有腿也能跑的鸡】。

他猜测，这应该是某种规则。

也可能是“人为”。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诡异能力的。

想到这里，墨纣的手中突然冒出了一团火焰。

这火焰强度一般，并不能像小说里一样焚山煮海。

但依旧可以搓出脸盆大小的火球。

目前的实验数据是火焰温度最高是3000c，温度能自行控制。

这也是墨纣所能免疫的温度，只要再高哪怕0.1c，他就会被瞬间烧伤，伤势也等同于3000.1c造成的伤害。

为了实验这个特性，他失去了几根头发。

操控火焰距离有17m，这没有算上惯性，火球扔出去还是能多飞几米的，极限攻击距离24m。

这是他一个月前杀了一个“超凡者”获得的能力。

那人发现自己能控火，于是自信心膨胀，抢劫抢到了墨纣头上。

然后他很幸运地碰到了墨纣的右手，并在接连失去了【肾脏】，【右手骨头】，【白细胞】等身体结构后死亡。

而一种冥冥之中的吸引，也让他从对方的心脏中获得了一滴【只融于活体血液的血液】。

顾名思义，给死掉的生物没用。

但他不确定是没用，还是说只是死物没有办法发动。

碍于实验条件不足，他只能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后来他把血给了一只小白鼠，结果书房差点被烧掉。

经过众多实验后，墨纣才亲自吞下了这滴血液。

他也顺理成章地有了控火的能力。

他猜测，这滴血液应该是梦境中那个“祂”的一部分。

这让墨纣有了极大危机感的同时，也多了一份野心。

起床煎了两个蛋后，他拿着早餐来到了书房，踢了两脚关着骨架的铁笼。

哐当！

“还没睡够呢”

见对方没有反应，墨纣不确定他是不是死了。

于是从书桌上拿起一把【无法切割任何东西的水果刀】捅了捅骨架。

虽然这玩意儿无法切割东西，但不代表切不疼人。

墨纣曾因为这种表面上的逻辑抱着手疼了半个小时。

这把刀是完美的刑具。

刀尖一碰骨架，这家伙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脑袋晃了晃。

因为没有眼睛，他无法判断这家伙睁没睁眼。

但第二次发力后，一声凄厉的怪叫让他知道，这个骷髅人至少是醒着的。

哦，那双正对着自己的空洞眼眶，说明他也是看得见的。

“骷髅人实验记录：

1.声音、视力、触觉甚至神经反射暂时都没有异于常人的问题；”

打字记下笔记，墨纣坐在骷髅人面前一边吃着煎蛋，一边温和地笑道：

“给你10分钟接受现状，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在铁笼里做任何事，也可以分享一下你自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