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江烬霜,我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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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势,江烬霜满意,江华琰满意,就连太子江别尘与太后,应当也是满意得不得了。 ——哪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烬霜闻言,轻笑一声:“裴度,是本宫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 上下打量裴度一眼。 “皇命非儿戏,裴大人难道觉得靠你那几句话,便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顿了顿,江烬霜冷嗤一声:“再者说,裴度,本宫何时要求你这样做了” “是本宫向天子求来的婚约,又为何要因为你收回” 裴度哑声,目光落在了少女腰间那枝稍显黯淡的红尾鸢上。 “江烬霜,你喝醉了。” 他只是这样说。 江烬霜抿唇:“裴大人,本宫虽然喝醉了,但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抬眸看向裴度,一字一顿道:“本宫会跟林清晏成婚,此后,林清晏回住进本宫的公主府内。” “本宫会给他做药膳养身体,也会给他准备最好的笔墨纸砚。” “本宫会将他抬上朝堂之上,抬上高位,甚至能与你比肩。” “本宫能养出一个首辅,便能养出第二——唔!” 后面的话,便悉数被他侵吞殆尽。 耳边有嗡鸣声传来。 江烬霜只感觉面前一片昏黑,整个人被酒气浇灌得轻飘飘的,所有的支点,都撑在了他的身上。 他按着她的腰。 一分分,一寸寸地收紧。 如同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却又固执地想要让她将他融化。 他按在了她腰间的某处,江烬霜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清冽的檀香像是要将她裹挟淹没,他托着她的腰身,将她抵在了宫墙之上。 光洁的红墙与她的红裙交织在一起,江烬霜喝醉后反应迟钝,耳朵却能听到远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这里来往的宫人不算少,她整个身体被男人覆在身下,那周遭的风声连同脚步声都愈发清晰起来。 “噗通噗通——” 震耳欲聋的心跳。 她浑身发软。 ——她甚至都不清楚,裴度是不是在她走的三年练过,吻得她连精神都无法集中。 三年前,这混蛋在床笫之上,还格外生疏来着。 那时候他压在她身上,靠的更多是恼怒与蛮力。 如今,不过只是一个绵长的吻,便让她思绪翻飞。 莫名的,江烬霜想起那晚事后,她因为愤怒,在桌案上留下“差劲”两个字,趁着夜色便接了圣旨,出了京城。 ——当时她心里还在想,裴度这混蛋,活该孤独终老! 她对床笫之间的那点事好奇,裴度从前是清楚的。 毕竟她从未掩饰过这一点,在他的寝殿中,套了个书封大剌剌地看“小人儿书”。 甚至曾经,江烬霜还一脸好奇激动地看着正在练字读书的他,神情明艳:“裴度,我们试一试这幅画好不好” 每每这时,裴度的脸便像是煮熟的虾子,身体僵硬地挪动远离。 “不好。”他回绝得干脆。 江烬霜便会不太高兴地瘪瘪嘴,又自顾自地品鉴一番那幅画,指着画上的小人儿,认真道:“但是这幅画看上去很有趣。” 她对这种事看得坦荡,甚至近乎好学。 裴度拧眉,只是略略地沾了那图画一眼,便猛地别过头去,哑声道:“殿下,这只是图画。” 江烬霜不高兴地反驳:“胡说!画这图的人都说了,能学!” 裴度的喉结动了动。 他仍是不看她,低着头,思绪混乱地看着自己笔下那不成章节的字段。 “会受伤。” 江烬霜闻言,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指着那幅画,还十分“耐心”地向他解释。 “怎么可能你瞧嘛,虽说看着复杂了些,但还没到能受伤的程度吧” “哈哈哈哈,若是这种姿势会受伤,那男子的物件儿该有多——” 长啊…… 后面的话,江烬霜没说出口。 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是反应过来,江烬霜瞪大眼睛,看向端挺地坐在蒲团上的裴度。 “裴、裴度,你……” “江烬霜,噤声。” 其实对于这件事,江烬霜一直都是保有一个怀疑态度。 ——男子大概都是要自尊的,哪怕是裴度这样说,大概也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的。 直到那一晚。 江烬霜甚至觉得,裴度收敛了。 甚至后来,江烬霜还得空设想了一下。 若是当真按照图画上来,她可能真的会受伤。 江烬霜醉酒后,思绪总是能飘得很远,以至于现在,待她再次回神时,男人一只手放在了她的玉带上,带着她的手,去抓她腰间的花枝。 烈火般的红尾鸢从她的腰间取下,裴度牵着她的手,将那花枝,插进了他的发冠。 “江烬霜,这算礼物,好不好” 两唇分离,他颤着声音问她。 “裴度,只是一朵花而已。” 只是一朵红尾鸢而已。 在白玉京时,那红尾鸢能开得满头满树,许多花枝即便是掉在地上,人们也是经常捡不过来的。 ——只是一朵花而已。 并不能代表什么。 男人的声音沉闷低哑,从她的发顶传来,清晰又闷沉。 “江烬霜,他不如我。” “他才学不如我,相貌家世亦不如我。” ——这似乎是他的底牌,是他以为的,她对他的喜欢。 带着她的手从他的发顶划过,指腹划过他的眼眶与长睫,划过他高挺的鼻梁与薄凉的双唇。 男人轮廓流畅,棱角分明。 他说,江烬霜,他不如我。 曾几何时,江烬霜也曾不高兴地质问:“裴度,这世间容貌绮丽者,比不过本宫权势,身居高位者,又不一定有本宫般美貌。” “即便二者皆有,也断不会有人比本宫更加爱慕于你,裴度,本宫与你才最相配。”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 他说:“殿下,爱慕不是权衡利弊,不必攀比。” 而如今,他却又说,江烬霜,他不如我。 那只手带着她,仍是缓缓下移。 直到划过他的玉带,直到在一处停住。 后知后觉的,江烬霜才意识到她的手按在了何处。 “还有,”男人压着声,似是臣服,似是妥协,他的头抵着她的肩膀,“江烬霜,我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