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意外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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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斯的魂体在荒神之地里停留了一会儿，才抽身离开了荒神之地。 卡洛恩并没有第一时间动身踏上祭坛，而是静立在原地，垂头望着自己的魂体手臂。 在他的魂体手臂上，象征诡域生物的墨色物质随着灵魂力量的褪去，而缓缓收拢隐没在魂体深处。 随后，他抬起头，望着位于祭坛之上的那一轮黑日。 殷红色的光辉随着他的心意，从黑日上散发而出，挥洒落地。 他转过身，面向那一轮黑日撒落的红光，任由那殷红色的灵魂诅咒倾泻落在了自己的魂体上。 对于其他精神空间，这一轮黑日所散发的血光是致命的精神侵蚀。 可是，在荒神之地里，这一轮黑日的血光落在他的魂体上，落在卡维斯的魂体上，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伤害，只会是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的暖意。 梦境上演的情况千变万化。 唯有这个前任鬼魂魔器遗留的神明碎片，这个和他卡洛恩同病相怜，同为诡渊所造就的灭世傀儡一成不变，一如既往地给予他慰籍与温暖。 —————— 卡维斯走出房间，沉默地来到了餐桌旁。 艾维克一眼就看出了卡维斯的脸色不对。 “怎么了” 回到家的时候，卡维斯虽说是在小丑诡域里忙碌了将近一天，但精神劲头还算可以，还有心思惦记着要吃饭，才准备休息。 但现在从房间里出来后，卡维斯就像是在房间里来回误入了几趟白面具的诡域，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无精打采。 “哦，卡洛恩他已经醒了……” 卡维斯一边答着，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思考着该怎么用语言描述卡洛恩的情况。 说到底，他目前所知道的信息，都是基于一些蛛丝马迹，临时所作出的猜测。 这些凌乱的信息和情绪需要时间来进行消化整理。 克罗尔跟着卡维斯从房间里出来，轻巧地落在餐桌一角。 “卡维斯，你的弟弟卡洛恩醒了，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出问题了……” 卡维斯将卡洛恩的情况和自己内心的猜想简单地告诉了克罗尔和艾维克。 卡洛恩虽然声称并不怕他，但是，卡维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卡洛恩对于他的在场很不自在。 卡维斯他无法确定，这种表现是因为卡洛恩在噩梦的影响下，已经对卡维斯他这个人本身就产生了抵触心理， 还是因为卡洛恩仍然误以为自己还在噩梦之后，所以才会对他这样疏离冷漠，刻意保持距离。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难以处理的情况。 倘若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卡洛恩对卡维斯的心里是已经产生了隔阂，白面具的计划可以说是初步奏效。 归根究底，白面具之所以会这么针对卡洛恩，就是为了让卡维斯的“渡劫之匙”彻底报废，无法在至关重要的死劫时刻派上用场。 如果是后者……怎么让已经经历多重噩梦的卡洛恩意识到自己已经清醒，回归现实，那更是一个难题。 从卡洛恩之前向他描述过的辰曦的梦境情况来看，梦境里的状况十分真实，连痛觉都可以以假乱真。 并且，卡洛恩的记忆和思维显然也是受到了噩梦的影响，陷入了某种轻微的混乱状态，这更是加大了他这个当局人识别梦境与现实的难度。 即便是卡维斯出于不刺激卡洛恩的考量，只是对卡洛恩的遭遇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带过。 克罗尔还是听得心里有些发怵，连嘴里的开胃餐都嚼出了几分苦涩。 如果换做她接二连三地被亲人一样的卡维斯杀死，她都不敢想象她心里会有多绝望多难过…… 艾维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 “他现在愿意向你展示自己的灵魂能力，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说明他还没有放弃，他还是愿意冒着受到背叛的风险，给你提供帮助，因为他不敢赌那个‘万一’：万一自己一时疏忽，然后害死了真正的你。。” 卡维斯沉默地攥紧了拳头。 这卡维斯就是感到窝火且无力的地方。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纵使是再坚韧，又能经得住几次的背叛与践踏 越是深厚的信任，往往在一次刻骨铭心的背叛之后，便已濒临崩毁。 白面具布下的这一手噩梦轮回，正是在肆意摧残卡洛恩对他这个哥哥的信任与依赖。 更让卡维斯感到痛心难过的是，卡洛恩在经历了数次背叛之后，仍然选择强压住几乎无法控制的戾气，没有对他发作。 正如艾维克所说的那样，因为卡洛恩他担心那一个“万一”。 他担心自己爆发的愤怒会伤害到真正的卡维斯。 可是，即便这样，卡洛恩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托付自己的信任和真心。 这是他在经历了数重噩梦之后，仅有的自保手段。 艾维克又接着分析道： “你现在唤醒他的时机算是及时，如果这噩梦再拖久下去，拖到他自己放弃，那个小东西的状态多半是彻底没救了。” 卡维斯摩挲下巴，顺着艾维克的思路继续思考。 “所以……艾维克，你觉得现在的问题，更多是出在卡洛恩他自己现在没有办法识别梦境和现实” “恩，只要他没办法认清自己已经真正苏醒，回到了现实，他潜意识就会认为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精神会时刻紧绷。” “想要让他认清现实，事情也简单，你给他制造点意外又不会过于夸张的事情就行。” 艾维克说到这时，嘴角笑意更深，他笑眯眯地对着卡维斯道： “比如那个欧莫德疯狂崇拜者做出来的事情，就很让人感到意外，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卡维斯的嘴角微抽。 好端端的，你突然提那一茬干什么！ 当着克罗尔的面，艾维克并没有指名道姓把“欧莫德疯狂崇拜者”这一件事冠在卡维斯他的头上。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当着他的面提这件事，不就相当于在暗示卡维斯，他在扮演欧莫德粉丝发疯的时候，还有第三个人在他的影子里蹲着看乐子！ 艾维克不提还好，卡维斯他还可以偷偷在心里安慰自己他那时跟神经病一样的欧莫德狂热粉丝行为，只有卡洛恩一个人得知。 现在艾维克一提，卡维斯心里也没办法继续在这件事上装傻充愣下去。 算了算了…… 艾维克看起来也是个嘴严的人，应该不会到处乱传，让他进一步社死…… 再说了，那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光是黑童谣和白面具在赛区里闹出来的事端都足够让人烦心，谁还会惦记着那一档子破事啊！ 卡维斯默默在心里宽慰自己。 不过，艾维克的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卡维斯。 或许，他可以从艾维克的这个方法入手，让卡洛恩尽早摆脱掉身陷噩梦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