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又是打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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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界，归命主城，忘川畔的听幽水榭。 水榭临水而建，以幽冥玄玉为基，轻纱为幕，窗外是流淌着暗银色光点的忘川支流，对岸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在永恒的幽光下静默盛放。 此处并非正式议事之所，却更显幽静雅致，适合私下会晤。 墨雨殇与血渊早已在水榭内等候。 墨雨殇一身玄色常服，银发未束，随意披散，慵懒地倚在主位软榻上，红眸半阖，指尖把玩着一只幽冥寒玉杯，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王者威仪。 血渊坐在他身侧稍下的位置，穿着一袭银纹玄衣，银发简单挽起，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契约暗纹， 红眸沉静，正亲手烹煮着一壶幽冥特有的“忘忧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水榭外空间微微波动，两道身影在幽冥侍从的引导下显现。 为首的正是涂山暮寒，他今日换了一身较为正式的月白长袍，衬得紫眸愈发深邃，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温雅笑意，九尾白狐的优雅与谋略尽显无疑。 跟在他身后的涂山明霁则依旧是一身炽烈的红衣，金瞳灼灼，眼神一进水榭就黏在了血渊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热切，身后的几条大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晃动，透出几分躁动。 “涂山暮寒（明霁），见过幽冥王殿下，圣主殿下。” 涂山暮寒拱手行礼，姿态从容。 涂山明霁也跟着胡乱拱了拱手，眼睛却还盯着血渊。 “暮寒族长，明霁少主，不必多礼，请坐。” 墨雨殇抬了抬眼，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示意二人落座。 血渊适时将烹好的茶推至两人面前，声音清冷： “涂山族长，明霁少主，请用茶。”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在涂山明霁那过于直白的注视下，也未有丝毫波澜，只是对待寻常客人一般。 涂山暮寒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赞道： “圣主殿下好茶艺，这忘忧茶清冽甘醇，幽冥界特有，外界难得一品。” 他放下茶杯，紫眸转向墨雨殇，切入正题， “此番冒昧来访，一是感谢此前殿下与圣主对舍弟的救治之恩； 二来，也是想与幽冥界商议一下，如今魔域动荡，六界格局生变，涂山与幽冥界毗邻而居，或许……有可合作之处。” 墨雨殇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摩挲着玉杯，红眸微转，看向血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 “小月亮，你觉得呢” 血渊心领神会，知道哥哥这是将话语权交给了自己。 她放下茶壶，红眸迎上涂山暮寒探究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涂山族长客气了。 救治明霁少主，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那冰箭源自于我，总不能真看着涂山少族长尾巴不保。”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小事，却微妙地点明了涂山兄弟之前“偷箭”的不妥。 涂山明霁听到“尾巴”二字，耳朵微微一抖，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金瞳却依旧亮晶晶地看着血渊。 血渊继续道： “至于合作……魔尊受挫，确是良机。 只是不知，涂山族长所说的合作，具体是指哪方面 妖界与幽冥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贸然联手，恐惹人猜忌。” 她的话听起来谨慎中立，实则将皮球踢了回去，让涂山暮寒先亮出底牌。 涂山暮寒紫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血渊圣主，年纪虽轻，心思却缜密得很。 他微微一笑： “圣主所言极是。 合作自然需有明确目标与界限。 眼下魔尊势力受损，但其根基犹在，且与那诡异‘系统’勾结，所图非小。 涂山愿与幽冥界共享魔域动向情报，并在必要时，于边境策应，共同遏制魔尊势力扩张。 作为回报……” 他顿了顿，看向墨雨殇， “涂山愿开放部分稀有矿脉开采权，并提供妖界特产的‘九尾凝露’等珍稀资源，以供幽冥界所需。” 条件可谓优厚，既给出了实际利益，又表明了共同对抗魔尊的立场。 血渊静静听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待涂山暮寒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 “共享情报，边境策应，确是互惠互利。 不过……” 她红眸微抬，看向涂山暮寒， “魔尊经此一败，短期内必会龟缩修养，与其主动出击，不如静观其变，让其与修真界或其他势力先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做收渔翁之利，岂不更省力” 她这番话，看似在讨论策略，实则暗示幽冥界并不急于与魔尊正面冲突，也点出了涂山想拉幽冥界当“打手”的意图。 同时，也试探涂山是否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比如，借幽冥界之力，进一步巩固妖界在本次冲突后获取的利益。 涂山暮寒眼中精光一闪，笑道： “圣主高见。 静观其变确是上策。 不过，情报共享宜早不宜迟，若能掌握魔尊与那‘系统’的下一步计划，对你我两界防范未然，大有裨益。” 他巧妙地将重点拉回了情报合作上，避开了直接出兵的问题。 血渊微微颔首，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却话锋一转： “情报自然重要。 不过，我幽冥界亦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涂山族长的好意，我们心领。 只是合作需对等，不知除了矿脉与资源外，涂山还能提供何种‘独一无二’的助力 例如……对那‘系统’的了解” 她将问题引向了更核心、也更敏感的区域，直指涂山暮寒可能隐藏的信息。 涂山暮寒面色不变，紫眸却微微深沉了几分。他沉吟片刻，才道： “那‘系统’神秘莫测，涂山所知亦有限。 只知其能量诡异，似能蛊惑人心，强化宿主。 若幽冥界有更多线索，我们或可共同研究。” 水榭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忘川水流淌的细微声响。 双方都在权衡，试探对方的底线与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