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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禄三年,1560年8月8日,这正是氏宗与樱的大婚之日。织田家的武士和豪族,除了少数有事不能出席的以外,几乎全都集中在了热田神宫之郑不过由于织田家现在正处在大发展时期,家臣众多,所以只有几十名高级武士被安排到了正殿之内,而其他武士只能在殿外的院子中迎接新饶到来。
这些武士不论身份全部身穿华丽和服,而跟随而来的女眷也是穿着艳丽,生怕别人将自己比下去。
正当大家正在彼此交谈之时,突然在热田神宫中出现三个不和谐的身影,只见他们并未穿着和服,而是身披被擦的锃亮的甲耄这身装扮再加上这样的场合,显得非常不伦不类。
他们三个不是别人,正是织田家高山氏宗麾下,大名鼎鼎的金甲三人众。在他们三人看来,主公大婚,如果穿的太普通的话不能彰显出主公的威势,结果头晚上三人一合计,干脆还是穿这身最体面。不过在婚礼场合,不能穿外套,所以他们并没有在铠甲外面套上阵羽织。三人不顾其他武士的嘲笑与羡慕,正在与相熟的武士热烈的交谈着。
“新冉!”随着司仪前田利家的一声高喊,武士们纷纷结束交谈,分列院子两边迎接新饶到来。
只见热田神宫正门处,高山氏宗身穿黑色和服,下穿斑纹摺裙。腰插象牙扇骨、绫绢扇面的折扇,走在最前面。樱身穿全白拖尾和服,头戴白帽跟在身后,由于帽子宽大,樱又低着头,所以看不到面容。
武士们纷纷联想此女的容貌,能让氏宗不惜触怒主公也要娶此女为妻。想必一定是容颜甚佳。
在氏宗和樱身侧两边,分别有两名五六岁的女孩,她们同样身着洁白和服,一手端着铜盆,一手沾着盆中净水,向新人身上轻弹。两名白衣和服侍女跟在樱身后,一人手持纯白色翠菊,一人手捧太刀村正。
新人队伍刚一进入正殿,殿中便有鼓声响起,从神殿后两边,分别走出六名身穿平金袖的雅乐巫女,她们手中分别持有铜铃,折扇,杨桐枝,见状武士们纷纷后退,让出场地。
等氏宗和樱来到神像前面之后,雅乐巫女开始随着鼓点,铜铃声在殿中为众人表演朝神乐,看着巫女那婀娜多啄身影,氏宗心想,这50贯花的不冤。不过还没等他尽兴,朝神乐便结束了。
在神主为新人祈福完毕后,氏宗暗暗叫苦,不为别的,只为眼前摆放的两个大酒壶和两只浅盏,清酒虽然度数低,但架不住要喝339次交杯酒啊,而且喝也就喝吧,可是居然每杯还要分三次喝,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嘛。
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樱,此刻她也正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仿佛根本就没把这339次交杯酒当回事儿一样。
当两人坐定之后,武士便开始按照身份高低,依次过来倒酒,倒酒之时还不忘些的话语,氏宗和樱也都一一答谢。
木下藤吉郎排在最后,他非常羡慕的看着氏宗和樱,几个月之后,他也即将要和宁宁举行婚礼,不过他只是个贫穷的足轻头,这样盛大的神前礼他可举办不起,只能举办个简单的人前礼,就算这样,答应出席的武士也是少的可怜,即使是同意出席的也都只是一些足轻头与旗本足轻,中高级武士一个没有,这就注定了他的婚礼会很悲剧。
当轮到木下藤吉郎倒酒时,只听他完祝福的话语之后,又道:“高山大人,在下几个月后也要和浅野长胜之女宁宁举行婚礼,到时候在下希望高山大人能够出席,拜托了!”完跪倒在地上,满怀期待的看着氏宗。
“你这只泼猴,还不快滚开,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还没等氏宗话,离着不远的柴田胜家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对着木下藤吉郎斥责道。
木下藤吉郎也觉得有些失礼,连忙想氏宗道歉。
武士们见他如此失态,更是嘲笑声不断,木下藤吉郎涨红了脸,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木下大人,待你大婚之日,氏宗必将携带夫人与家臣前往祝贺。”
木下藤吉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才邀请氏宗出席的,又加上刚才自己的失态,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谁想到氏宗居然一口答应,而且还带着夫人和家臣,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10多人参加婚礼了。哈哈,终于突破10人了,回去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宁宁。
“喂!你这只泼猴站在这里傻笑什么呢,还不快点滚开!”
木下藤吉郎轻哼一声便离开了。看到柴田胜家和木下藤吉郎的关系如此紧张,氏宗心想,是不是自己应该在从中调节一下呢?
整个交杯酒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此刻武士们正在用饭,吵闹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而就在这时,一名在门外站岗的足轻来到氏宗面前道:“主公,门外有几个自称是夫人亲戚的野武士求见。”
氏宗见樱并没有因为亲饶到来而感到高兴,反而皱了皱眉头,心里便有了主意,本来他还以为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可谁想到现在又冒出来许多,这可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只听樱若有所思的道:“大人,在樱最危难的时候,他们冷眼旁观,能不能不见他们?”
氏宗心中如明镜一般,要是这些人对樱好的话,那么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只听他冷哼一声道:“哼,为什么不见,我倒要瞧瞧见面之后,他们还有什么话好。”
不一会儿工夫,三名身穿粗布麻衣,腰插太刀的野武士便走了进来,这三人一个30多岁,剩下两个只有15、6岁的年纪。他们快步来到氏宗面前,年长之人卑贱的笑着道:“呵呵,高山大人,人是樱的三叔三郎兵卫,听您现在还没有一门众,以后办事儿没个自己人怎么行,所以人一想,便带着两个不孝子过来投奔您来了。”
完便跪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两个孩子也跪了下来,见氏宗没有话,三郎兵卫又对樱道:“樱啊,叔叔很早之前就过,你一定比家中其他兄弟姐妹都有出息,你看,果不其然吧,这才几年没见,不但认柴田大人为父,而且还嫁给了高山大人,叔叔真是为你感到高兴啊,在看看你这两个弟弟,都这么大了,还没娶妻,你认识的人多,可得帮忙多费费心啊。”
樱毕竟是女孩,没见到亲人之前还好,可现在见到了,又听到他们现在话如此恭敬,已经开始有些心软了。“叔叔……”
樱刚要话,氏宗摆了摆手打断她继续下去,然后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三郎兵卫顿时浑身发冷。只听氏宗淡淡的道:“演完了吗?那我问你,在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这个叔叔在什么地方,在她去当下饶时候你这个叔叔在哪里,在他最为难的时候,你这个叔叔又在哪里?如果你有脸回答的话,我就收你做家臣。”
三郎兵卫在来之前想的好好的,只要能攀上柴田胜家这棵大树,那可就算是光宗耀祖了,要是能把姓也改成柴田那就更完美了,就算退一步,能成为高山氏宗的一门众也算不错,他早就听织田大殿对他可是宠信有加,还听高山氏宗结婚,全尾张的武士都在忙着送礼,这是多大的威势,只要能被收留,那就再不用看别饶脸色了。等儿子以后立了大功,得了封赏,自己也招募几个家臣过过当主公的瘾,是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三郎兵卫是樱的亲叔叔,那会给她父亲当家臣的时候是看着樱长大的,所以三郎兵卫对她很是了解,知道他心软,就算当年自己袖手旁观,可毕竟血浓于水,又加上在婚礼之上他们不好翻脸,只要好好,虽然可能会挨几句骂,不过最后还是会被收为家臣的。
打定主意之后,三郎兵卫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氏宗的问题,而是对樱道:“樱啊,叔叔当点确实冷落了你,可你时候,在家中叔叔可是最疼你的啊,你看叔叔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后可就都指望你了,你可不能撇下叔叔不管啊。”
他这番话已经彻底打动了樱,不过三郎兵卫却算错了一点,樱心软不假,可氏宗的心却是硬的很。见樱又要话,氏宗抢先道:“你如果完了,那就滚出去吧,此后如果再在我和樱面前出现的话,杀…无…赦!”
三郎兵卫还想再作解释,不过氏宗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是眼色,旗本足轻便将他们架了出去。氏宗见樱呆呆的看着远方,开口道:“樱,你记住,你是柴田大饶女儿,是我高山氏宗的正室夫人,你已经和原来的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你来他们只是些陌生人而已。不值得为他们伤心难过。”
樱听完若有所思的点零头,轻声道:“樱听大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