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朕能不能去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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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程就十分顺利了，一路上再也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玩意。 只是随着大部队进入絮州地界，官道两旁随处可见没有墓碑的坟堆。从坟堆的封土上不难看出这些都是新坟，就是不知坟里埋的是叛逃的士兵还是逃难的百姓。 越是接近古疆城道路两旁的无名坟堆就越密集，到了最后干脆就能看见凌乱的尸体躺在路边无人收敛。 那尸体有士兵的，也有百姓的。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士兵的尸体要多一些。 徐天让随行的太医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尸体死亡的原因都是外伤导致而非疫病，这说明这些尸体很大可能是被絮州军击杀的逃兵。 七日后，大部队总算是走到古疆城治地，负责封锁古疆城的絮州兵将领已带着一部分军官在通往封锁圈的官道迎接皇帝陛下的到来。 该走的流程走完之后，在絮州兵的引路下大部队朝着古疆城的方向进发。 等到达封锁圈后，徐天和安宁就要在此分开。 徐天将带着羽林军驻扎在絮州军中，除了听取絮州军的汇报外，也需要商讨一下剿灭叛军的事情。 毕竟带来的羽林军仅仅只有万人，主要是提供一个态度，真正剿灭叛军的主力还是此地的絮州军。 安宁则带着太医进驻古疆城处理疫病的各项问题，争取能够早日研究出治疗疫病的方子。 另外安宁还要指导城内的消杀工作，避免疫病的扩散传播。 这本就是两人此行各自的任务，简单的告别之后队伍也就一分为二，安宁带着太医继续朝古疆城进发。 考虑到古疆城知府已经在疫病中没了，古疆城内目前处于无管理状态，徐天特意调了 3000 羽林军给安宁随行护卫，保证她进入古疆城后的安全问题。 目送安宁的车队离开之后，徐天这才跟着絮州军将领来到了营地大帐详细了解叛军的情况。 当初古疆城爆发疫病，絮州在兵部的调动下安排了 5 万大军封锁古疆城，但是走在营地里徐天感觉营地内的驻军离 5 万相差甚远。 直到听到赶过来的校尉汇报，徐天好悬没把下巴惊到地上。 「5 万将士有一半都叛变了」 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饶是徐天再有心理准备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士兵叛变。 「不是说你们成立了专门的骑兵队伍剿灭叛军的吗还有这么多」 两万五的叛军，再加上之前零零散散的逃兵，封锁古疆城的絮州军竟然有六成都叛变了，这里的将领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情 校尉也晓得这个比例有些太过夸张，但是有些事情他一个小小的校尉说了也不算呐。 「回禀皇上，絮州军官兵很多都是本地人入伍的，相当一部分士兵的父母长辈都生活在古疆城内，疫病爆发后知府锁城，州牧不允许任何人接触古疆城内的百姓，这导致士兵的不满。 后来兵部来人提出屠城更是让士兵的情绪达到临界点，最终导致大规模的叛逃情况。」 校尉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徐天。 上面一点都不考虑士兵的情绪，士兵叛逃也就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屠城」 徐天心里一惊，絮州的奏折上可没说还有这么一出呐。 「皇上请放宽心，兵部只是那么一提，实际上并没有实行。」 校尉拱手回答。 好么。 怎么宽心的了 就提了一嘴，叛变一半。 这要是让那帮混蛋动手了。 现在恐怕古疆城外已经全是叛军了吧！ 「叛军现在何处」 徐天扫了一眼营帐。 朝廷这边的官兵状态不是很好。 兵卒们三三两两聚集在营帐之外，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不知道的以为这才是叛军呢。 徐天目光一凝，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士兵。 「回禀皇上，叛军集结在城外五十里外的地方。」 校尉的工作还算是称职，徐天随口一问，他也能立刻回答上来。 「点兵！即刻对叛军发起攻击！」 徐天当场下旨，不给校尉说话的机会。 校尉的目光闪了闪，最终什么没说什么劝解的话。 「末将遵旨！」 校尉拉拽缰绳，调转马头纵马离开。 不一会营地内响起了号角声和战鼓声。 士兵们拿着武器快速集结，虽说精气神看着还是不咋滴，但军令执行得还算有效。 2 万多士卒用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完成了集结。 徐天策马来到了队伍前方，看着一群神色恹恹的士兵，没说什么动员的话，直接手一挥率领大军朝着叛军所在的位置进发。 军中校尉骑马跟着徐天走在军队的前方，骑着快马的斥候一路在前方打探情况，步兵方阵小跑着紧随他们其后。 整个队伍中几乎看不见骑兵的踪迹。 徐天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左一右落后半个马身的两名校尉也不敢贸然说话。 谁都能看出此刻皇帝的心情十分不美，说错一句话搞不好就要人头落地。 压抑的气氛在军中蔓延。 徐天率领大军以急行军的姿态朝着五十里之外的叛军进发，米迦勒领着七千羽林军在大营外目送大军离去。 「凤姑娘，我等不追皇上吗」 米迦勒身侧骑在战马上的李虎有些急切地问。 羽林军是无论在哪都是以保护皇上安危为第一任务的。 现在皇上带着一帮残兵败将去寻叛军的晦气，他们却还在大营门外傻站着，这让忠心耿耿的李虎心中万分焦急。 另外几个百夫长心里同样着急，但是临行前皇上已经把羽林军的兵符交给了米迦勒。 在米迦勒没有下令之前，羽林军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兵符就是最高指示。 「李将军，在行动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米迦勒没有回答李虎的询问反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李虎不明白是有什么需要在这个紧要关头询问的，但是此时的米迦勒是他们这支羽林军的最高指挥官，她有任何的疑问李虎都必须要回答，除非所有的羽林军都打算不认兵符了。 「凤姑娘请问。」 「你们能百分百保证行动时会听从我的指挥吗即便我的命令会让你们无法理解。」 米迦勒侧头看向了李虎，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羽林军是以保护皇上为第一要务的，如果凤姑娘的命令威胁到皇上的安危，羽林军是绝对不会执行您的命令的，除去这条……我能以项上人头保证，羽林军可以严格执行您的命令。」 李虎眼神微动，心里有了一丝的猜测。 接下来的行动恐怕会颠覆他们的认知。 「很好。」 米迦勒点了点头。 「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中如果有人不认可我的命令，可以不执行，但是别给我拖后腿，不然我手中的剑可不会跟你们客气！」 「凤姑娘请放心。」 李虎抱拳回答。 米迦勒盯着李虎看了一会后，手中的缰绳一拉，御马向前。 「出发！」 李虎同样拉着缰绳跟在米迦勒的身后动了起来。 不过他想一想还是落后两步，将附近的两名百夫长召了过来一番交代后才策马追上了米迦勒。 李虎的行动没有瞒过米迦勒，她勾勾唇角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帮人能配合她最好。 徐天那边已经看到了叛军的营地。 就很离谱，明明是叛军还大张旗鼓地建造了营地，这不是打算谋反吧 「这里就是叛军的营地他们是要做什么打算以这里为根据地谋反吗」 徐天握着马鞭指向前方规整的军营满脸怒气地询问身后的校尉。 两名校尉神色古怪地相互对望一眼，没敢去接徐天的话茬。 不过这会徐天也没功夫等待校尉的回答。 叛军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集结。 须臾的时间，一队队士兵从军营中跑了出来，军容军纪要比徐天这边好一大截。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在白天其实很难搞什么突袭，除非特殊的环境，只要到了视野范围内，大军的踪迹非常难隐藏。 再加上行军速度的限制，基本上当大军抵达攻击距离的时候，守方也差不多做好了准备。 所以历史上大多数的突袭基本上都是发生在夜晚。 借助人体生物钟和夜晚环境的掩护才有可能做到进入攻击距离后不会被对方的哨兵发现。 现在是白天，上万大军的行动不可能瞒过叛军的眼睛。 况且现在看叛军这边组织有序，各种部署甚至比朝廷军还要好，更不可能隐瞒的过去了。 当然，徐天也没打算搞什么隐瞒。 「传令，全军突击！」 徐天抽出腰间佩戴的天子剑重重地向前方斩下，剑刃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声。 不管后面的校尉是怎么想的，皇帝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带着兵士一鼓作气向前发起冲锋。 士兵呐喊着从徐天的身边跑过冲向了对面的叛军。 或许是因为皇帝就在自己的身后，这会的冲锋倒是有模有样，士气高昂得很。 周围士兵的呐喊声让徐天座下的战马有了些许的骚动，但是因为主人没有命令，战马只能原地用蹄子在地上刨着。 徐天控制着战马在原地小范围地转圈缓解战马的情绪，同时也是保持战马的状态随时准备冲锋。 是的，徐天并没有跟着大军一起冲锋，从看到朝廷军的那一刻他心底就存了一个疑惑。 这种疑惑在他看到所谓的叛军之后被放大到了极致。 朝廷收到的折子里很明确地提到，叛军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当地州府封了古疆城却不对疫病进行任何的救治，这才让在古疆城内有亲人生活的士兵起叛逃之心。 前期叛逃的士兵大多数想方设法偷偷摸摸地进入古疆城寻找家人去了。 后期叛逃的士兵是因为古疆城内的疫病愈演愈烈，城外的军队中也出现感染疫病的情况，士兵担心自己会被传染上才发生叛逃的。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是因为怕感染疫病叛逃的士兵为何会军纪严明地在古疆城附近驻扎 是打算攻下古疆城谋反还是在远处守护古疆城 徐天觉得这都不可能。 因为怕死而逃脱的士兵有胆子去谋反 他们有守护古疆城的觉悟 而且徐天还发现一点。 叛军身上不管是军服还是铠甲都比朝廷军要整齐、干净。 单从外形说起来，似乎自己这边的朝廷军整体看起来更像是叛军。 徐天没有跟着大军冲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想要再观察观察。 朝廷军一冲锋，叛军那边很快就做出了应对。 扛着盾牌的刀盾手迅速组织了一道防线，刀盾手的后方是成排的长枪兵，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枪架在两个盾牌中间的空隙处水平指向了朝廷军。 步兵方阵的后方站了数排弓箭手，当朝廷军冲锋到了一箭之地后，黑压压的箭雨从叛军的后方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向了朝廷军。 相对于叛军那边有组织的进攻，朝廷军这边就混乱多了。 为了应对这种抛射攻击，士兵的身上大多背着藤盾，这种木质盾牌能够有效抵御空中落下的箭矢，因为重量较轻基本上成为步兵的标配。 徐天很快就发现能想起来将背上藤盾取下来举在头顶防御落箭的士兵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士兵只是盲目地乱窜试图躲避落箭的攻击。 在密集的落箭下，除非有极高的身手，不然任何的躲避动作都是无效的。 第一轮箭雨就让一大批朝廷军倒了下去，战场上充斥着士兵的哀嚎声。 不少受伤的士兵随意跑动还影响到了后面士兵的步伐。 这种情况下步兵应该尽快接近对方的军阵，只有和对方士兵搅和在一起，弓箭手才无法继续使用这种覆盖性打击的抛射，一轮抛射之后的间隙正是缩短双方距离的最佳时间。 然而现在因为伤兵的瞎搞，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受到的影响，至少给对面增加了一轮抛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