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他从来不需要别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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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这几天为他报仇时，让团团时时刻刻注意他因果的变化。
可几天下来，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毫无变化。
这很不对劲儿。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他纠葛半生的人，她这几次去为他报仇就是为了断他的因果。
李莲花的因果不好断，她是知道的。
毕竟是天道能献祭李莲花靠的就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因果。
最开始他刚刚被偷来的时候，祂是动不了他的。
那个时候的李莲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即便他将他偷来了，作为大世界的气运之子，那也不是祂一个小世界的天道可以随意动的。
祂只能眼馋地看着他满身气运，却吃不到嘴里。
但祂想要能够对他出手其实也很简单。
只需要他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而产生联系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人有感情。
但这个办法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来说，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因为他们与他来自不同的世界，他又过于弱小。
所以他会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气息都感到厌恶。
只有祂，虽然身为此方世界的天道，他该是最排斥祂的才对。
但祂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让他感觉不到。
于是，祂亲自上阵带孩子。
换言之，祂将李莲花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锚点定为了他自己。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赤诚的人，即便他还是一个婴儿。
而祂是天道。
祂亲眼见证了一个世界的变迁。
祂见过太多太多的人与事。
祂也曾多次化为人形在世间行走。
祂知道，真心也是可以演出来的。
不得不说，祂演的很好。
好到让他不过三年就对祂付出了真心。
小小一团的孩子还没有祂人身的手臂长，他捧着满腔的孺慕和真心来到祂的面前，可等来的却是自己的死亡。
那个还未来得及沾染色彩的白纸一张的孩子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他很好很好的人能在冲着他笑眯眯的时候，面不改色地掏出他的心脏。
他……真的好疼啊。
祂看着面前倒下的男孩，眼里的温情迅速褪去，只余冷漠。
她看见，祂将他带上了云端。
手里仍然捏着他的心脏。
鲜红的，几息之前还在跳动的，漂亮的心脏。
他的心脏很小，小到只有祂的掌心那么大。
接着，她看见祂慢条斯理地捏爆了他的心脏。
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丁点儿变化。
心脏的血液没有飞溅，只是顺着祂的手流到了祂踩着的云端上。
没有在祂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一如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个孩子，也未曾在祂的心里留下半分痕迹。
血越来越多，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渐渐染红了云朵。
明明只是一颗心脏，血却好像怎么样都流不尽。
她看见白色的云朵变得猩红。
看见血穿过云朵，变成晶莹的雨滴，洒落在整个世界。
看见他的血肉化成了一捧尘土。
看见不知道从哪来的风，没有吹动祂的发丝，却将他化作的尘土吹散了。
他的血肉彻底与这个世界相融。
所有人都在踩着他的血肉尸骨。
小小的孩子只剩下一团懵懵懂懂的灵魂。
连记忆都没有。
只是在看见祂时，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厌恶和愤怒。
明明是面对刚刚才亲手杀掉他的人。
但他好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他的记忆里没有他，可他的感情告诉他，面前这个人不怀好意。
他想离开祂，可他的灵魂记忆里最后只剩下迎面而来的修长的大掌。
这只手让他窒息，然后，碾碎了他的神智。
这是当初发现李莲花体质不对时，她通过轮回镜通过对他的灵魂进行溯源，看见了祂想掩盖的真相。
估计那个天道也没算到，李莲花的体质打破了祂的谎言，她的轮回镜给了她真相。
祂的后手，只剩下李莲花身上的因果了。
但现在，祂束缚他的因果即将要被他亲自斩断。
被人强行留住的风终于获得了他该有的自由。
谢锦高兴的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他会突然斩断因果。
如果硬要说昨天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只有为他们收敛尸身这件事了。
她看向李莲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当初祂把她丢进轮回阵法里时，打的就是她会被他吸引的主意。
祂想要她也留下来，像献祭她的花花一样献祭她。
可祂很清楚，九曜界主宰苏扶楹和谢景越的女儿，绝不会对一个没有灵魂的一味走剧情的木偶感兴趣，更别提爱上他。
所以，祂把他的灵魂投了进去。
让他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两次时间线。
但祂把他投进来之前，会让他的记忆停留在她来到她身边之前。
也就是说，她遇见的李相夷确实是真正的李相夷，只不过是已经长大又被迫变小的失忆版李相夷。
即便她和他再次相遇时，两人都不记得对方。
可他的灵魂有记忆。
她在三次的时间线里，反复地爱上他的灵魂。
他也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她。
花花，你的灵魂一定还记得自己三次都没有救下他们吧。
整整三次啊。
三次的刻骨铭心，变成了镌刻在灵魂上的遗憾。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灵魂或许一直在为此感到自责痛苦。
他一遍一遍地叩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下他们。
每问一遍，自责和悔恨就加重一层。
天道附着在他身上的因果就会多一些。
一点一点累积起来，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她帮他断因果的同时，天道却利用他的愧疚和自责将世界的因果加到他的身上。
祂布局了好多年。
从那个大世界的气运之女第一次开始捅娄子，从祂偷走李莲花，从祂被规则出手抹除，从祂第一次看见落在九音界的屿白。
祂是要他只能留在这里。
为这个世界献出一切。
祂还想要她，为世界的晋级浇筑起最后一道台阶。
谢锦的眼神冷了冷，但在看见李莲花身上与这个世界越来越重的割裂感时，眼里的冷漠全都化成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天道自有人收拾。
她看着李莲花，眉眼弯弯。
花花，恭喜你，真正的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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