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客商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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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当晚密传赵云龙、屠蛟、花羽、铁柱四将授计：“扮作客商，昼伏夜行，直达淮安，协同内应四人，相机而行，务于敌人败后举动，切勿轻躁。”
赵云龙等四人奉了军师密谕，一进淮安北关，问到了钟家饭店。
钟老儿见铁柱状貌狰狞，就托言没有客房，不敢相留。
赵云龙说得来南方声音，就开言道：“令坦东方丝与我等有旧，特地相访，会了面就走，不安歇在贵店的。”
钟老儿应道：“小婿向来有恙，不能见客，有话我代传吧！”
铁柱是性躁的，就发话道：“我们千里远来，一片好意，怎么连面也不见待我进去看看他的病势！”
铁柱说完，就大踏步往内就走。
此时练霜飞已在内室听得明白，心猜是起义师军师派来的。
就如飞地出来迎住说：“小弟实系有病，未能远迎，深为得罪。”
向着钟老儿道：“这四人都是我的旧交。”
就引在内边一间厢房里坐下。
赵云龙于衣底夹袋内取出一条纸儿，递与练霜飞。
其上写道：“我等四人，奉黄军师命令，来此协助成功。”
练霜飞看了大喜，搓了纸团儿，一口嚼碎。
悄悄问了各人姓名，宰只肥鸡，买尾鲜鱼并羊肉、猪肉之类，把家里的村酿打开一坛，摆列在卧房外间，延入畅饮。
二更时分，练霜飞道：“赵兄、花兄在此，占个客房，当作公事住着的，免人猜疑。铁兄、屠兄别有个去处。——若晓得赌钱，更为妙绝。”
铁柱急忙道：“这是在行不过的！”
屠蛟捋须道：“却也会得。”
待得酒阑月上，练霜飞引了二人，径到崇南极寓所赌场内安置。
次日，又约何、方二人各会一面，把来意都说明了。
结合军师将令，商议好了夺城攻略。
不数日，忽报沂州兵马，突出山口，将守营界官、一路防汛兵卒，杀个罄尽，举烽不及，淮北州县望风而降，今已到宿迁县境，不日便来攻城了。
那时淮安大帅童子祥，系建业时镇江守将，降附于武王，擢为都督，代梅驸马镇守淮南。
部下有五营军马，中营自为主将，部下万夫不当之勇者有数人。
向来合算，载在兵册者差不多有二十万，实系冒占军饷，有名无实。
闻说赵义师霎时到来，莫不吃惊，都集在帅府会议。
大将张译倡言道：“发纵指示，则在元帅，无亲自征战之理，我等唯有谨听将令。独副将乃是专城，都阃实属屯守，似宜次第先见一阵，以察敌形。然后元帅拨发两营，更番进战，以逸待劳，何惧贼之不灭”
这几句话，深中童子祥之心，遂命李指挥等点兵出战。
指挥李讯吓得目瞪口呆，勉强应道：“末弁愿往，但屯卫中实无勇将，求元帅拨与先锋一员，胜则元帅之功，败则我等任罪。”
童子祥尚在沉吟，张译道:“这是要主将营中人了！何必次第分战难道我等进战时，也向你要员勇将么”
两人平素极相刺忌，所以这张译要借敌人的手来杀这李讯。
童子祥不喜的是李讯，遂叱道：“你知军令么临阵退缩者斩，乃敢如此推诿么”
李讯只得起身去点选兵将。
次日清晨出城，前进四十里，遥见一将领着七八百马军先到了。
李讯部下有四千五百余名屯卒，多了数倍，胆就大了，就在平原摆列以待。
先锋正是郝英，正行时见有敌兵在前，就摆开军马，挺枪而出，大喝：“逆贼快来受死！”
李讯顾左右道：“来兵甚少，且与他交锋交合，我等就一齐涌上。”
一将略有武艺，应声跃出阵，问：“来将何名”
郝英更不答话，挺枪就刺。
这将连忙闪过，举枪还刺时，被郝英一逼，枪直撇向右边数尺。
说时迟，做时快。
郝英舒过铁钳般一只手，抓住勒甲绦，轻轻提下马，向地一掷，早飞出数马军，齐上搠个遍身孔窍。
郝英将令旗往后一招，八百马军鼓勇争先。
李讯打个挣，大呼道：“快向前杀去！”
无奈屯兵从未经历战阵，个个手颤股栗，往后倒退。
李讯见势头不好，拨马先奔，一时溃乱。
屯卒半系步战，被马践踏及杀死者甚众，余多罗拜投降。
郝英追了十余里，恐城中出应，乃收军立营，以待后队兵马。
那李讯回顾追兵已远，方敢勒马高原。
招呼败残军兵，见喜千户领着三五十骑也逃来了。
李讯急呼道：“喜千户，这该如何是好”
喜千户道：“丑新妇免不得见公婆，且回去再作道理。”
入得城来，早遇着帅府一小校持了令箭，大呼：“李批挥、喜千户，速到帅府问话！”
二人只得随了小校到帅府中来。
见灯烛辉煌，诸将齐集，李，喜二人躬身喏说：“寇勇难敌，求元帅海涵。”
童子祥骂道：“你这狗才，背义贪生，未经临敌，便自先逃，有何面目来见我”
这喜千户不假思索道：“元帅当年在京口时，未临敌而先降，比起来也差不多！”
喜千户这话，可直戳中了童子祥最敏感之处。
童子祥大怒喝令：“将喜厌新立斩示众！李训下在囚牢，候我破敌之后，奏闻处死。”
遂顾副将刘杰道：“明日你去出战，只要输不要赢，诈败他两阵，我自有妙用。”
又向张译道：“你可修一封战书，要说得谦和些为妙。”
张译应道：“这个总在末将。”
刘杰听说要他诈败，心中喜极，然又恐必至损兵折将，难逃罪责，乃巧言前禀道：“谨遵帅令，但全师而归，敌人反猜为诈，当奈之何”
张译道：“你所虑亦是，带点老弱军兵及囚牢死犯，任他杀去数百，于我无损也。”
童子祥大赞道：“毕竟是制科出身的，有些见识。”
刘杰连夜点兵，黎明饱餐战饭，卯刻出城，缓缓而行。
早迎着起义师，两阵对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