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看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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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缚至丹墀，莫不叩首愿降。
黄子韬大笑道：“汝等父兄，现作逆臣，竟不虑及赤族，何异枭獍豺狼！”
立命骈斩于市，观者皆脔取其肉以去，人心大悦。
唯张译一贼，搜寻不获。
练霜飞道：“尚有逆贼李讯，被童子祥下在死牢，亦应明正典刑。”
军师令提出勘问时，泣诉道：“犯弁愿死，但与奸贼张译不共戴天。向有某兵之妻，与这贼奸通，必定藏匿在那边，求拿来一齐受刑，死亦感德。”
军师即命押李讯去搜寻，果在床底下擒出。
军师更不鞫问，笑谓众人道：“此二贼可谓但愿同日死，不愿同日生也。”
诸将佐莫不失笑。
二人相对受戮，与前几贼首级共揭于辕门。
军师遂署新人为淮南道、知府、知府衔暂授同知……并略定各州县。
忽报有三个书生，赍徐州知州降书来投帅府。
军师一看降书大喜。
又查点降卒，分防各属汛地。
这时，机密使马猴来报：“童子祥在高邮州外二十余里，扎下了三个大寨。”
军师知童子祥纠集好兵马，要与起义军对抗到底了。
即下令教场点将，领兵进发。
练霜飞跟于火说，他要随起义师一起征讨武王。
于火问道：“练兄，你这一走，那钟真姑娘怎么办”
练霜飞伤感道：“感情破裂了！”
于火讶异，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练想飞叹声道：“我们发展得太快了，不料性格却是不合，真是造化弄人啊！”
于火心说，这练霜飞真是妥妥的渣男！原来可能就是要借钟家饭店托身立足，才跟钟真好上的；这钟姑娘真是所托非人了。
于火道：“你跟钟姑娘说了没有”
练霜飞支吾道：“我……我之前倒是跟她提过，起义师夺了城后，我……我要入起义师的。”
于火知道这练霜飞是要不告而别了，遂道：“你好歹留封信，让兵士送到钟家饭店。”
练霜飞道：“我正有此意。”
于火心里摇了摇头，走开了去。
……
平明辰刻，起义师与武军两阵对圆。
王柯出阵，大骂：“逆贼，速来祭宝剑！”
武军阵上一将火麒麟见王柯是个俊俏佳人，便喜道：“且拿来做个好老婆。”
便应声而出，笑容可掬道：“我与你有五百年之好，今日相逢，我安肯下手自然让你。”
王柯大怒，挥剑疾刺；火麒麟虽勇，一时却只有招架的份儿。
这边的花羽出其不意，探两、三个铁弹在手，纵马出阵，大喝：“逆贼，看弹！”
这火麒麟听一“弹”字，心中暗自吃惊；早已被打中额角，幸亏一半打在盔上，未曾大伤。
眼见着是花羽打的，骂得一句“草寇……”；不防又是一弹，急躲时，打着脖子，便舍却王柯，来奔花羽。
王柯就紧追着这火麒麟，离着不过丈许。
武军阵上游击上官猛见状，心头火起，挺枪跃马，奔王柯身后，大骂：“怪妖婢子，不怕我的钢枪么”
王柯急掣身时，早有铁柱大吼一声，抡动开山大斧，出阵助战，这上官猛只好去迎敌。
花羽与王柯双拼火麒麟，火麒麟因负着脖子、额角伤痛，抵敌不住，又无颜跑回本阵，拨马向刺斜里落荒而走。
花羽与王柯追去，火麒麟回头看是王柯先到，霍地勒回马，大喝一声，浑铁槊劈头就下，王柯马正窜过，急忙镫里藏身，被他中了马右胯，负痛而倒。
王柯便一跃而起，挥剑砍入。
花羽已到，正与火麒麟两马相交；火麒麟急招架花羽的戟，左臂上早着了王柯的宝剑，削断半截，翻身落马，又复一剑，砍去右臂。
花羽道：“王将军留其性命，我们送他回营，羞辱这班逆贼。”
花羽提起火麒麟看时，尚是活的，送将来绑在王柯受伤的马上。
王柯却骑了火麒麟的战马，赶将回来。
铁柱与上官猛正在酣战，王柯将那马轻轻一鞭，一步一颠的，直撞到阵前。
上官猛见没有两臂的血淋淋一个人，却是大将火麒麟，心中暗惊，忽又被花羽一弹，正中左唇，击落两齿，急欲掣身，铁柱大喝：“逆贼哪里走！”
开山斧当头劈下，忙躲不及，已砍掉一臂，几乎坠马，负痛逃回。
军师见状，鞭梢一指，全军冲过阵来。
于火指挥精锐，从侧肋杀进。
武军新败之余，如何抵敌望后便退。
童子祥部下，已无将佐，只得弃营而逃。
杀得星落云散，不敢进城，带领着数百骑向维扬逃去。
高邮城内，官员士绅人等，开门迎降。
军师见知州老迈，即收其印绶，暂署新人为州牧，走马上任去了。
军师皆屯扎城外。
次日清晨，崇南极来请命为前部。说道：“小将的哥哥叫崇北极，背主叛亲，现守扬州，如其幡然悔悟，尚何无伤于天伦；倘或怙恶不悛，即当擒来献于麾下。”
军师未审这崇南极武艺，然又难阻其忠义之心，乃与铁骑三千，谕之道：“倘先接战，无论利否，总等大军到齐听令。国法无私，慎勿违误。”
崇南极遵令而行。
行至召伯埭，探马飞报，离城十余里下着三个寨栅，军威甚盛。
崇南极即令安营，等明早进战。
原来淮上武军连败，羽毛文书雪片向南都告急，武世子与众臣商议，命顺昌伯王佐为帅，都指挥吴忠、陈玉为副，赐戎政尚书茹常黄旄白钺为大总制，御史解缙为监军使，统领京军十万，渡江来援；闻敌军已近，遂结营以待。
先是童子祥领着败残人马，前去晋谒，茹常大怒道：“你统二十万雄兵，何至丧师若此还敢偷生，以辱天朝！”
喝令：“斩讫报来！”
吴忠等与童子祥相好，一齐跪求，方许戴罪立功。
解缙道：“那没了膀子的是谁”
应道：“是游击上官猛。”
解缙笑道：“官名游击者，是领游骑而击敌之意，像你这样囊包，倒被贼人游骑所击了，还亏童子祥领着来见我！那般没廉耻的，也充个都督。”
童子祥道：“他原是员勇将……”
话未说完，解缙道：“该杀的！勇将尚被贼人砍去一臂；若不是勇将，两个膀子总剁了。”
上官猛气不忿，早就拼着死的，大声嚷道：“火麒麟有万夫不当之勇，尚且被砍去双臂，被乱兵踏做肉泥。若是见了发着抖先奔的，倒也不敢如此！诸位文大人只欺得属员；若遇敌人，却用不着斗嘴的。”
茹常见他出言放肆，喝令：“速斩此贼！”
上官猛又嚷道：“要斩便斩！若骂本国将官是贼，请问哪一个不是贼呢”
解缙道：“这厮好一张利嘴，杀他是便宜了！可活埋于粪窖中，令其七窍受享腌臜之气，看他还猛也不猛”
遂令投入粪窖而死。
着童子祥领兵三千，明早进战，如有蹉跌，两罪并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