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又死一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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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晚娘。
她眼眶微红，满目愁容，跌跌撞撞地就要向馄饨摊上的焦尸扑去，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妹妹，妹妹。”
五号在旁边看得担惊受怕，虚抬着胳膊想要保护她。
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跪倒在地的刘屠户猛然起身，他张开双臂横亘在晚娘前面。
“晚娘姑娘！节哀啊！”
刘屠户喊得大声，晚娘那泫然欲泣的小脸顿时出现一丝裂痕。她的拳头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演戏。
“这位壮士，可是你发现了我的妹妹她，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晚娘的目光再次投向馄饨摊中那道焦黑的身影，泣不成声，呜呜咽咽，好悬哭晕过去。
五号看着晚娘痛苦，心也跟着一阵发紧，他走了过去轻声道，“晚娘妹妹，节哀顺变。”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晚娘擦了擦眼泪，“这是我的义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偶尔早上回来她这里吃早饭，顺道帮帮她，谁曾想今日竟看到她的尸体……”说着，晚娘又开始呜咽了起来，刘屠户也在一旁跟着唉声叹气。
五号的眸中闪出纠结的神色，晚娘妹妹哭了，按理来说他该哄她开心才是，尽管明知道她在演戏。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在查案，他要做一个莫得感情的真探，必须问清人证的证词。
最终，几番犹豫之下，五号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掐得他眼睛通红，瞧着比刘屠户都情真意切。
他低下头，努力把视线集中在纸上，冷声询问，“晚娘妹妹，能详细说一说你们的关系吗”
刘屠户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
晚娘期期艾艾，“我和春芽都是罪臣人家的婢女，主人家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我们则是跟着……来到了月仙楼。”
“那时我们还小，彼此相依为命，妈妈带我们极好，只说如果有银钱赎身，就准许我们离开月仙楼。”
“春芽是个命好的，去年离开了月仙楼，靠着在厨房跟嬷嬷学习的手艺摆了个小摊，日子也算有了奔头。”
“我们感情甚好，即便她离开了月仙楼，却也经常一块踏青游玩，还一起聚会游戏。”
“她还说她会赚钱攒钱，努力把我……我也赎出去，以后我们盘个铺子，姐姐妹妹一起生活，总会越过越好。”
“可谁能想到如今再见确实天人两隔”说着，晚娘又哭了起来。
五号捏着炭笔的手有发紧，发出的声音却还是冷漠的，“晚娘妹妹，你可知春芽有什么有过嫌隙的人”
“没有的，春芽很善良我们都喜欢她，她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更不会和别人结怨。”
五号继续，“那你知道这儿附近的秀才郎爱慕春芽，想要娶她吗”
晚娘的哭声顿住，“秀才郎”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春芽从未与我说过这件事。她一向视我为亲姐，如果有心上人不会不跟我说的。可我并没听她提过此人。”
五号整理了下之前的笔记，他扫过一条信息，随后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春芽是不是眼睛有疾昨日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像不太认人。”
“确有此事。”晚娘叹息一声，“我这妹妹什么都好，但好似难以辨别人脸，总要凭借衣着和声音才能认出人。当初月仙楼的妈妈也是因此才痛快地放她离开，从不让她接客。”
“哦这么说换作其他的姑娘比如你，那月仙楼的妈妈就不会放任你们离开了哪怕是银钱攒够了”
晚娘顿住，她眸中划过一丝冷意，但却笑着说，“公子何出此言妈妈带我们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有人带了银钱赎我们，自然会依照规矩办事的。”
说完这句话，晚娘再也不看他一眼，兀自走向地上焦黑的尸体处，跪坐下来，一言不发。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没有惊惧和愤怒，只有浓浓的哀伤。
五号再问不出什么，好在时间已到，换作他们一组前去检查尸体。
说实在的，一具烧焦的尸体着实难以检查出什么，一身衣物，所有特征都成碳灰，轻易触碰不得。
他们只绕着焦尸走了几圈。
八号:“这尸体的身量看着比昨日见到的春芽矮上不少，但听说烧死之人都会缩水，想来这也不算什么。”
一号跟着补充，“确实如此。不过你们看尸体左胸位置，那里好像有开裂的痕迹。”
三人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处有着明显的凹陷，且在一旁放着的尸检报告也明确写着，尸体少了心脏。
“难道跟昨天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挖人心脏，毁掉面目”五号喃喃道。
“不知，不过这一条线索有些奇怪，说尸体检查后发现，她的咽喉处没有任何烟灰，甚至鼻腔也只有少许。这是什么意思”八号问。
他们面面相觑，“难道是说春芽是在死后被焚尸应该就是如此了。”
“只不过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放火呢人都已经死了，再放火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会被别人发现。”
五号眼前一亮，“你说得对，如果这里着火，左邻右舍怎么可能看不到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摊，但火光和烟雾总会吸引一些人注意的。”
“再说，这小摊离左右房屋都不算远，如果有风吹过来，零星的火苗就可以让一旁的屋子一同走水，但你们看！”
五号一指尸体和旁边的小摊。
“这尸体烧成这个样子，一碰就碎，但是旁边的桌椅板凳之类的，却感觉烧的不是很严重，甚至看起来就像只用一些火熏出来似的。”
闻言另外两人仔细观察，发现确实如五号所说，那些桌椅板凳部分擦一擦甚至可以继续用，反而是尸体，就好像直接架在火上烤的一样。
五号继续道，“如此可以推测，案发时凶手可能是将可燃物直接倾倒在尸体上，集中烧毁尸体，控制火势。”
“但，这也无法解释为何着火却无人发现的事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