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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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七外表是一副黑脸大汉的模样，高九尺，虎背熊腰，肩膀快要比少年宽两个了。

但是却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这一点上就已经超越许多修仙者了。

“理解……想必兄台这一路上恐怕并不容易。”

柳寒城虽然不是很想聊下去，但是为了体面一下……

起码不能让洛云汐乱说吧……

那顾七似乎认为少年在体谅他，于是越发的饶舌了起来。

“修仙本来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被顾家看中了的话，说不定我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被那些邪修给炼化了。

凡人可能只是认为修仙者都是那般时刻羽化登仙。

但在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面前，自己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井底之蛙有时候比那随时可能被捏碎的蜉蝣还更容易活下去……”

………

时间已经不早了，柳寒城也开始犯困了，但是眼前这黑汉还是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经历。

说实话，要是自己是修仙者的话，绝对会非常的感兴趣，可能恨不得原地拜师求技。

但少年毕竟是一介凡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就像回到高中上课的场景，可能是英语也可能是数学，总有一课是你听不懂的，并且是不愿意去听的。

那老师在台上口若悬河的不断向底下的学生灌输知识一样。

有的学生可能信号比较好，学到了精髓，有的可能是2g网络，只听到了老师在唠嗑，并且随着那声音缓缓入睡。

而此时的柳寒城就像那坐在第一排的“尖子生”一样，老师十分的看重，但是自己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毕竟这些东西对自己已经将来都没有用。

反观旁边的洛云汐，就像你的超级无敌学霸同桌，早就已经开始预习到大学的知识了，并且有时候还能指出老师的错误，最后发现，可能老师的水平还没有自己的高，索性直接不听，开始在一旁准备弯道超车，老师看见了也不敢说，毕竟技不如人，总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说一声“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窝囊话。

可能是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也有可能是被少年的哈欠声给提回到了现实。

顾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天色不早了，请二位移到楼上去睡吧……实在是不好意思……”

柳寒城强忍着强烈的睡意，努力睁大眼睛，以免自己不小心睡着。

在洛云汐的搀扶下，他缓缓地踏上了咯吱咯吱作响的木楼阶。

终于来到二楼，这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意外的是，二楼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少年毫不犹豫地爬上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洛云汐则在地板上打坐，修炼的同时保持警惕，以防发生危险。

似乎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想法，一是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的发展，通常是按照最合理并且是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前进。

二就是会emo，想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举步维艰，前途光明看不见，道路曲折走不完，没有人告诉自己怎么办，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态度，一般最后可能觉得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无所谓的态度觉得得过且过。

柳寒城同样也是，在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几乎前面十多年的时间都在那阴暗的小洞窟里面，不是怕生，但不知为何也不是原因去接受新事物，自己目前还挺年轻，就算心理年龄可能奔三十去了，但是年轻的肉体始终在不断的提醒他。

少年不是存储在过去的一段记忆。

自己还年轻，还来的及做一些事情，尽管可能只是沧海一粟，掀不起什么浪花。

在这个修仙者到处飞的世界，一阶凡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自己走到那一步才有资格谈什么价值。

洛云汐不能死，自己也可以活着。

潜意识里不断幽悠的回荡着一些虚无的东西，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只是冥冥之中它在不断靠近，尽管看不见，听不到，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生物，但能感觉到其身上所散发的熟悉的气息。

那是交接于两个时空之间的异常现象，这是柳寒城在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潜意识的感觉，和它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少年已经非常困了，全身上下无力动弹，就像那鬼压床一样，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它的靠近。

在柳寒城的视角之中，洛云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孤寂的房间里面沉睡。

“时空变化……还是短暂的切魂……不过……这家伙应该不会咬我一口吧……”

还好持续时间不长，没过一会儿那股气息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少年提着的心还是难以放下。

“感觉那东西并没有走远，应该是一直在跟着我的……”

今夜难眠，好不容易转过身来，发现洛云汐正在用异常的眼神看着他。

“干什么……”

可能是刚睡醒，所以他的声音还是非常的细微，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听的很清楚。

少女动了动嘴唇，可是并没有声音发出来，虽然柳寒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直到她走过来，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耳朵，柳寒城这才发觉到，自己的耳蜗里面已经流了很多的血，随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缓缓流下。

似乎耳道被瘀血堵住了，还是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没有办法，只能左右摇晃脑袋，拼命的将那瘀血全部倒出来。

似乎真的有用，许久终于能够听见一点声响。

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听的见我说话吗”

“这不是你的血。”

“什么”

“你还是听不见吗……”

“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听到见呀……你刚刚在说什么……”

“………”

过了很一会儿，这才搞清楚情况，但是柳寒城耳边仍然有余音不绝的耳鸣，自己的确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