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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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阳对这次的谈话很满意，放下黑羊脑袋，闭目养神。
过得半晌，再睁眼，见日头西斜，便牵着黑羊回村。
大伯大婶已经回到家中，见罗阳牵羊回来，就招呼他过来，把今日在县城买羊的事与他诉说。
一个养殖场的老板打算出60只羊，4只公的，56只母的。一共六万块钱，包送货上门，不过要求一周后就送来老鸦村。大伯大婶盘算了一下，六十只羊家里猪圈肯定关不下，不过罗阳家院子圈起一层围栏，搭个棚子，应该没啥问题，就与那个老板约好了，七天后送羊过来，现款交货。
听完大伯和伯母的诉说，罗阳沉吟一下，道：“大伯，这么多羊散放在我家院子里面，村里人会同意吗”
伯母道：“有啥不同意的，其他人家在村里养牛养马都没事，我养几只羊他们能说啥”
“伯母，这是60只呢，几只直接关在圈里面肯定不怕别人说。”
大伯道：“要不明天我问问村干部”
罗阳点点头：“嗯，先问问看。要是村干部说行，那就直接请人把我家院子圈起来，离家近了喂羊也方便。”
“是这个理儿”大伯应道
大婶问大伯“对了老头子，那个老板为啥非得一周后就把羊送过来”
大伯说“估计不想养那么多了，毕竟马上就冬了”
听大伯这话，罗阳划拉一下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果然首波全国范围的降温要到了。
“大伯，下周有一场大范围降温，那个老板急着出手，估计就是不想冬天另外再花钱买草料养着。”
大婶道：“我说咋一只才卖一千块呢，正常都得一千一二百。”
大伯道“今年旱灾，哪有那么多草料可以买，我们买来不还得自己漫山遍野的割草。”
罗阳心下一动“旱灾对我们村没影响吧我看我家那乱石坡草还挺多的”
大伯：“高山上的田地都受了些影响，咱们两家的山地，地势本来就偏阴，还低，草反倒还能正常生长。你家那石头坡，以前的山溪水流老大，今年也不过能保持有水”
“原来是这样”罗阳觉得有些搞笑“那我们养羊草料反而是个优势了”
大婶道“对的，也就每天得去那边割草，再挑回来”
寒潮将到，趁着乱石坡的草色尚青，得雇人先割一些青草存起来。
于是第二日一早，罗阳又牵着黑羊上山，这次他带上了夜视望远镜。
今天罗阳比较谨慎，毕竟没打算跟巨木林里面的大蛇和胡蜂冲突，直接把黑羊拴在乱石坡最底下吃草。自己则举着望远仔细观察巨木林。巨木枝桠遒劲，树冠绿叶繁茂，总体上生机盎然，定睛细看，却能发现日光正在给绿叶涂上些许秋黄，悬崖之上的连绵山林，也是红绿金黄斑驳一片。
此刻视野内没有见到大蛇，估计是盘在草丛下面，胡蜂云也没有见到，不知道攀附在哪里。蛇是冷血动物，需要冬眠，胡蜂也需要避寒，在降温寒潮到来后，它们该不会盘踞在巨木林挨冻吧，稳妥一些的话，最好把巨木林周边全部清理一遍，让它们没有容身之处，罗阳边望边想，当然也有一些发现。最高那株巨木的树干上竟然没有任何虫蚁，而周边的巨木上，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涌动如潮。这些虫子正在往下爬，彼此间井然有序，每种虫子都沿着一一条固定的路径爬行，混乱中透着诡异的秩序，可惜再往下的视野被草丛遮蔽住了，无法窥见更多细节。
黑羊趴在在一丛草上，慢悠悠地吃着身下冒出来的草尖。
罗阳放下望远镜，坐在黑羊身侧，认真地说：“我刚才看见很多虫子从树上往下爬……”
“要冷了，虫子也要找地方过冬，不然就冻死了”
“你怎么知道要冷了”
“感觉”
好吧，生物确实有一种本能，罗阳只好问“你以前在哪里过冬”
“深山里面有很多岩洞啊，随便找个就可以对付了”
“冬天你吃啥”
“还能吃啥，山里的干草，野果，要是撞见你们人类的农田，里面能吃的就更多了……”黑羊说到这来了兴致。
“怪不得人们要抓野羊，你原来这么嘴欠”
“我不吃就得挨饿，可能会死”
“你反正现在被我抓住了，以后吃的就不用操心了，有啥吃啥”
“那就这里的草，管够咩”
“管够，为什么是这里的草”
“这里的草味道最好啊，尤其越往上味道越好”
“这话昨天你好像说过”
“嗯。”
“以后叫你黑皮，后面给你一群羊管，管好了上面的草管够”
“好的咩”黑皮愉快地答应。
大伯寻到了落羊坡这里，攀着石块走到乱石坡底下，眉头皱得老深：“小阳，村干部说在村里养几只羊问题不大，几十只不行，只能养在村外”
罗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是不是因为环保”
大伯道：“他说一面是环保原因，一面是因为村里形象的问题。说我养这么多羊的话，粪尿到处都是，在村里不好处理，有污染；又说村里已经是规划的旅游开发地了，总不能后面游客走到我家那边，就让他们闻遍地的粪尿味儿吧。”
“大伯，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那限制我们在村外修羊圈吗”
“村干部说随便我们怎么修，只要在自家的地头就行。”
“既然这样”，罗阳指着满是杂草的乱石坡的“那就修在这里吧，这里杂草到处是，又有溪水，上到顶头就是马路，以后回村也方便。先前本就打算把我的那座羊圈修在这里，现在就把两家的修在一起吧。”
“还有五天羊场老板就送羊上来，恐怕来不及啊。”
“羊圈主要就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木材村里应该很好买，再买一些铁皮，竹床粪漏之类。大伯你再去找一下村干部，给他送两条烟，就说两万块包给他，让他包工包料帮咱们把羊圈搭起来。”
“这能成吗”大伯将信将疑
罗阳胸有成竹“百分百成，还得让他安排人先帮我们把这坡上草都割好码好”
“那我回去再给他说说”
“大伯等等”罗阳连忙拉住大伯，从兜里掏出四百块交到他手上，“你就捡村里二百块一条的烟买两条。”
“哎我晓得了，有数的”大伯接过去收进贴身的口袋里面，就爬上坡去。
晚上罗阳把黑羊送回大伯家猪圈的时候，大伯喜滋滋地告诉他已经跟村干部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带着人去看地方，看好了就可以开工。
罗阳跟大伯约好明日一起上山，便自己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