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给硕鼠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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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光透过窗洞和木墙的罅隙投射进来，罗阳起身收拾好睡袋。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一滩凝固的蜡油粘在桌面。
雨靴前胡蜂扔在那的鼠尸已经不见，他提着笤帚和撮箕开始扫地上的六只大老鼠，把第六只大老鼠扫进去的时候，老鼠的尾巴缓缓动了一下，竟然没死透。今日还要继续练手，不急着埋这六只老鼠，他便把撮箕笤帚放到屋角落，拉开大门。
寒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在肺里憋了十分钟，撑到脸皮发胀才吐出来，果然是好气 。
回屋用冷水洗漱了一下，他把雨靴放到供桌上，背起包锁好门，就快步往村上头的乡村公交站走去。
到了县城，罗阳采买了不少吃食、几盒图钉、一卷塑料、几盒钉子、两把锤子、一把钳子、一把裁纸刀。这里是县城的老城区，路边还有不少摆着地摊卖土特产的，不宽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罗阳背着满满一包吃食，左手提着塑料袋，小件的图钉钉子钳子都在里面，另一手提着锤子铁丝，腋下还夹着塑料卷，开始往回村的公交站台赶
前方的路堵住了，一大群人围观什么，激烈的叫骂打砸声传来，透过围观的人群，罗阳瞥见好像有四五个人在一个早餐馆里面打架。
“吴天，我跟你拼了”一个男声传来。
罗阳贴着外围的人群绕开，他可没空围观
身边的人忽然齐刷刷散开，罗阳眼角瞥见有团身影从里面冲出，朝他撞来，他立刻向左侧身，往前快步一跨，已看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拦腰抱住一个年青人往前顶，年轻人右手揪住大叔衣领，一脸凶戾，左手抓着一把剁肉刀从腰间正准备往大叔腹部刺去。
来不及多想，罗阳夹紧塑料卷，在两人与自己身侧交错的瞬间，跟着侧身让开，顺势将夹着的塑料卷一甩，塑料的一头电光火石地抽在年青人左肘的筋上，年青人握刀的手一麻。
噗通，两人同时撞倒在地，“啊！”年青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天哥，天哥”两年青从人群中冲出，另一个拿着铁勺的妇女也冲过来拉起地上的大叔。
“给我干死这个杂种”，叫天哥的青年捂住自己裆部指着大叔，面色狰狞，一把剁肉刀插在他的裤裆，血正汩汩地从那里冒出。
妇女和大叔看着青年裆部的血，吓呆了，很快就被那两个青年乱拳打得只能抱头鼠窜。
罗阳已经快步绕过人群，几步就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回到老鸦村又到了下午，废墟上那些工匠还在热火朝天地做着建房前的准备工作。沿着路向村下，路边的坡山有一些松树，地上也有不少干枯的松针，罗阳弯腰抄了几把，塞满塑料袋。
到了家，神龛下的粮袋已经被咬破了一个洞，露出了些许，显然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老鼠胆子又长回来了。
罗阳先拿着塑料卷比划，将每个窗子都用塑料蒙好，摁上图钉。再依次将老宅的楼上楼下每个透光的墙缝都贴上塑料封好。
干这些活的时候，自是吓出了一大堆老鼠。等活儿干完，塑料卷还剩下小半卷，罗阳就把东西扔在供桌下。
他将捡来的松针全部倒在桌上，一根根理顺。松针虽已干枯，锋锐依然不减。
理好的松针有三把，握在手里约莫四百多根，罗阳估计今天应当用不掉这么多。
他把理好的松针装在塑料袋里面，挂在腰间，两手的指尖各捏着两根松针，开始了今日的练习：摘叶飞花。
他踢开一个房间，闭上眼，听着老鼠们急促奔跑的声音，脑力迅速勾画出老鼠逃跑的路径，“唰唰”，双手扬起将松针往预估的地方射去，没有老鼠的哀鸣，睁眼一看，松针插在木板上。
“果然听音辨位的本事不是那么容易的”罗阳并没有气馁，松针有的是，继续推开下一个房间的门。
待到天色将黑，罗阳一只老鼠都没打中，没办法，只好睁眼看着用松针击杀老鼠，总算击中了五只老鼠，有了昨日石子击打的准头，用松针时他特意避开的老鼠的要害，五只老鼠的四肢都被他用松针打穿。
罗阳把这五只扭动哀嚎的老鼠也扫进撮箕里面，打算再挖个坑埋掉。
“吱吱，老祖，救我，吱吱……”罗阳听见一只老鼠的哀嚎，心中一动：上次在县城也听见老鼠说话来着，问问看。
回到正屋，他把本准备用来钉木板的钉子钉在墙上，把五只老鼠四肢拉开呈大字型捆在钉子上，做好这些，他点燃一只蜡烛，将烛液滴在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一只爪子上，老鼠激烈地叫起来“烫，烫死我了”
“闭嘴”，罗阳拿着蜡烛比划在老鼠眼前，“再叫烧了你”，他把蜡烛伸到老鼠尾端，老鼠立刻蜷起尾巴。
“说说吧，你们老祖在哪儿”罗阳将蜡烛举到另一只老鼠爪子上，问。
这只老鼠豆大的小眼立刻充满了惊恐“吱，老祖就在这里，吱”
“你们为什么就喜欢呆在我家里”罗阳问另一只老鼠。
“这是我们老祖的住所！”五只老鼠一齐尖叫。
“烫、烫、烫、烫、烫”，五只老鼠又一起惊叫，罗阳分别在它们爪子上各滴了一滴蜡烛，说“这是我的家，怎么就成了你们老祖的住所了”
“从我的祖祖祖祖祖祖辈开始，我们老祖就已经生活在这里了，自然是他的住所”一只老鼠叫道。
“这是我家的房子”，罗阳不打算跟这些老鼠再说什么“你们盘踞这里，把我家咬了这么多洞，还偷来这么多粮食，把我家变成一个大老鼠窝，我杀你们再正常不过。
不过你们说的老祖是什么，还祖祖祖祖祖祖辈的谁先说我就不杀谁”
“我先说，我先说”，一只老鼠立刻开口“老祖是我们所有的同类里面最年长的祖辈，不知道活了多久，一直就生活在这里”
“它是不是特别大”罗阳比划了一下硕鼠大概的高度
“是的，它是我们同类里面最大的一只。”
“前次的时候这里老鼠还不多，为什么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了”
“大火烧死了很多在其他人类家的同类，我们逃生的都来这里投奔老祖，老祖收留我们在这里渡过寒季”
“你们老祖还收留你们”罗阳觉得那只硕鼠很有意思，继续“这里的粮食是你们偷的还是你们老祖让你们偷的”
“粮食不够，老祖让我们去其他人类那里偷来的，攒足够了才能活下去”老鼠答道。
“你们老祖去朝拜神迹吗”罗阳突然试探地问了一句
老鼠顿住，眼睛滴溜溜转了很久，“去过”
罗阳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与那只大老鼠谈谈，“我把你放了，你给你们老祖带个话，让它来见我，否则我会把你们全部杀个干干净净”，他取过雨靴，拍拍靴筒让胡蜂出来，拳头大的胡蜂探出一个脑袋，幽幽的复眼盯得老鼠几乎窒息。
“我有一大群这种朝拜过神迹的胡蜂，还有一条大蛇，杀你们绰绰有余”，罗阳对老鼠说道，示意胡蜂退回雨靴，放到桌上，然后解开这只老鼠。
老鼠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艰难地爬着，钻过鼠洞消失在黑暗里。
罗阳屏息细听，没有听到那只硕鼠的弄出的任何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