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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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两个月的课堂，已经不用学习新课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做卷子讲卷子梳理知识点。

秦九九盯着新发下来的几张卷子，从记忆中搜索了下，得，有一多半儿都不会做。

于是，课堂上老师讲卷子，她就翻看新教材，别人做卷子，她也翻看新教材，

哦，这个别人不包括新同桌，这人要么戴着蓝牙耳机看篮球视频看赛车视频，要么翻看几本杂志，要么睡觉。

“同学，起身，让让。”

“同学，让让！”

一道清冽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秦九九正把教材中的内容构建成记忆宫殿，一时不察，意识到的时候就觉得一个黑影从她左边压了过来，她倏地转头，就闻到一股馥郁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儿。

少年在对方转过来的时候就自动退开，双目对视，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偏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下，

接着对方整个身体后仰，左手捂鼻，右手紧抓桌沿儿，因为反应太过剧烈还把笔打掉了。

黑色的中性笔摔到地上，啪的一声。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秦九九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少年黑发微分碎盖，眉骨挺直，一双标准的瑞凤眼，瞳色微茶，双眼皮从眼皮中间往眼尾上挑，眯起的时候眼型显得狭长，下压的眼角更显攻略性，

此刻正一脸压抑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九九看了看胳膊上的一片鸡皮疙瘩，也震惊于自己的本能反应，随后意识到现在这个动作很不礼貌，她放下手，盯着他反问道：“抱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何意闻言成功被惹到了，他经常泡在自家修车店里，小时候会有接近他的同学提起他身上带有一点机油味，但长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提起过了，毕竟谁都不会嫌自己命长。

他带着一种痞意凑近，见对方一直后仰，便像个恶霸一样狠狠道：“男人味！”

秦九九:......

谢谢，有被无语到。

“起开!” 何意带着躁意起身，身后的座椅被他带的乒乓响。

秦九九仰头，少年脸庞虽然稚嫩，但是身量很高，体型偏壮，站起来将整个光线都挡住了，秦九九觉得她看见了一座小山。

她自知有点理亏，默默起身给他让了位置，看着他跟旁边一直等着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从后门离开。

“001，他身上是什么味道” 秦九九想到刚刚直冲脑门的味道就有些崩溃。

001搜索了下数据，不确定地说：【何意家里开修车店的，经常帮他爸修车，身上有机油味吧…】

秦九九：......

谢谢，她知道机油什么味道。

没有从001那里得到答案，秦九九转头朝窗外看去。此时是上午大课间，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穿梭在教学楼下，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高三教学楼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其中一张供人休憩的长椅旁，几个男生或坐或站，抽烟的，喝饮料的，笑闹声一片。

秦九九凝神看去，那个叫何意的少年，跷着二郎腿坐着，双臂放松地撑在椅背边沿上，姿态散漫，指间一点猩红忽明忽灭。

普通人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秦九九想听便听到了。

“意哥，听说你们班来了一个漂亮妞儿”，男生1号这样说。

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彼此交汇，男生2号这样道：“这你问对人了，意哥新同桌，那颜值，那长发，那气质，叫天仙也不为过。”

“我草，那我得赶紧去看看”，男生1号说着就要转身。

“急什么，现在估计轮不到你，教室门口都堵成一锅粥了，” 男生2号坏笑着拍手，“下面，咱们有请意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几人闻言都看向何意，何意挑了挑眉，笑骂道：“发个屁！”

男生3号发言：”哎呀，你们不知道刚才意哥让天仙起来让路，天仙那个激动，就这样，”

他贱嗖嗖地靠近何意，做了个夸张地闻味的动作，接着说：”然后天仙激动地对咱意哥说，哥哥，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滚！” 何意罕见地打了一个激灵。

一群人发出爆笑。

“然后呢，意哥怎么说” 有人问。

“意哥说…”，男生3号故意压低嗓音，尝试模仿何意的声线，“女人，这是老子的男人味！”

哄堂大笑中，男生3号挨了一脚，捂着痛处爆笑着跑远了些。

秦九九：……

鉴定完毕，一群中二，感觉耳朵脏了。

秦九九收回目光，不再关注窗外的声音。

那边一波儿笑完，男生1号又起了个头，“讲真，意哥，天仙比起我们班校花许朵朵，感觉怎么样”

一阵儿沉默，众人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谁知何意轻吐出一口烟圈，眼神似带回味，淡淡给出评价：“嫩，嫩的能掐出水来。”

“诶呦” 众人发出八卦地怪叫声。

男生1号也怪模怪气地嘘了声，“懂了，当初意哥评价许朵朵的时候我可在场昂，意哥怎么说的来，”

他掐着嗓子学，“校花就她模样都记不住！”

几人看向何意的眼神都带了些意味深长地揶揄，一人不嫌事大劝道：“意哥，千万要把持住啊！”

何意作势要揍人，“滚！你坐过去试试，再说了，老子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