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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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大宅。 除了在外的凌叶礼和凌宣城，凌父将剩下的两个儿子叫到书房。 凌家的书房的布置偏暗色调为主，以深棕色和青黑色为主，周围层层的书架将整个房间切割成不同的区域。 最左边是凌沧海的书桌，前面空出一块狭小的空间。 当冷白的灯光洒下，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更像审讯室，冰冷又空寂。 座椅上的凌沧海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阴沉沉的，嘴角下拉，目光犀利。 原本就严肃的一张脸加上明显低气压的情绪，让书房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沉重。 在这种氛围下，向来吊儿郎当的凌焰野都收起了嬉笑，老老实实和凌烬墨并排站着。 书房里只有配备了一张椅子，那是独属于凌沧海的座位。 这是凌家的规矩，在书房，不管是妻子还是儿女，他们都只能站着跟凌沧海说话。 像旧时代的封建王朝，奴仆跟奴隶主禀告事务，那种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因为小时候不服管教，凌焰野经常被叫到书房受罚，导致他现在长大了依旧对这个地方有不小的阴影。 他受不了这种气氛，率先开口，“爸，你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凌烬墨一直沉默着没开口，像是对着这种窒息的氛围习以为常。 “你妈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凌璐的事情，要我尽快接她回家。” 凌沧海声音低沉沙哑，让人听不出情绪。 话音一落，凌烬墨不动声色地动了动眉峰。 凌焰野则不以为然。 “妈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让她回来呗，不就传个信的事情，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 凌焰野没什么异议，凌璐在不在对他来说都没差，反正她也跟个透明人一样，要是她能老实一点不害凌琳那就更好了。 “听你们母亲的意思，是要我们尽快把她好声好气地哄回来…” 凌焰野抬眼，目光中惊讶一瞬，“妈怎么转性了前两天不还是凌璐爱回不回的态度吗” “妇人家的想法，想一出是一出，还容易心软，成不了大事。”这话里就明显听出凌沧海对妻子这一做法颇有微词。 凌沧海接着开口。 “凌璐回来之后，我没怎么管过她，但是没想到她这次这么胆大包天，敢跟家里搞断亲书！” “她要回来可以，但是必须要让她知道我们凌家的大门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凌烬墨从父亲的略微阴冷态度中明白过来，开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爸，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凌焰野一头雾水，你明白什么了 闻言，凌沧海赞许地看了一眼大儿子，“去吧。” 敢公然触犯他的威严，违抗他的命令，哪怕凌璐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回也要让她尝到终身难忘的教训，凌沧海心道。 他说罢就让二人出书房。 等出了房门，凌焰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凌烬墨，“爸，究竟什么意思啊他是同意让凌璐回来还是不同意啊” 凌烬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弟弟几秒。 那眼神仿佛在说，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问，你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他到底还是给出了回答。 “爸同意凌璐回来，但是他要凌璐主动求着要回凌家。” 想到当初凌璐走的时候那个潇洒的态度，凌焰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那她要是根本不想回来呢” “那就逼她回来。搞砸她的工作，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买断她的住房，让她无家可归，或者让她就医的医院拒收她。” “总之途径多的是，她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自然就只能来求我们。” 凌烬墨语气淡漠，没什么情绪。 凌焰野听完有些惊讶，“没想到啊，你平时不显山露水，暗地里竟然这么恨凌璐，竟然打算用这么毒的手段对付她。” 闻言，凌烬墨皱着眉，“这是爸的意思。” 他就算再讨厌凌璐，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她，毕竟她身上还留着跟他们一样的血。 凌焰野还要开口，却被凌烬墨打断，“爸的脾气你知道，他这回是动了真气，凌璐要想回来，不脱一层皮不可能。” 要是换凌父亲自动手，凌璐只会比这惨上十倍不止。 “毕竟在这个家里，谁都不能触犯他的威严。” 就算他亲生的孩子也不能。 闻言，凌焰野身体一抖，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小时候凌父对他用铁血手腕。 他小时候养了一只狗叫小花，那是只萨摩耶，刚出生白白小小的一团，很可爱。 凌焰野很喜欢，他不管干什么都喜欢抱着那只小狗，因此耽误了凌父给他布置的作业任务。 凌父二话不说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狗从二楼扔下去。 悲痛欲绝的小凌焰野吓的连哭喊都忘记了，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 做完这一切的凌沧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还笑着过来帮他擦眼泪。 小凌焰野躲了一下，但是看到父亲瞬间冷下来的脸，又被吓的不敢动。 凌焰野至今还记得，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不听话的小孩是坏孩子，坏孩子是要受罚的，下次还敢不听爸爸的话吗” 小凌焰野直接被吓懵了，白着脸摇摇头。 那天晚上，他还看到他的小狗被做成菜端上饭桌。 凌父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吃吧。” 小凌焰野没动，他闻到肉味就想吐，他推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凌父说。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罚的，焰野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声音阴恻恻的，好像毒蛇冰凉的皮肤游过脊背。 小凌焰野吓的手都在抖，端起碗把肉塞到嘴里。 当天晚上，他吐了一整夜，胃里的东西吐光了开始吐酸水，冷汗浸满全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从那以后，凌焰野再也没有违抗过父亲的任何决定。 但是，现在凌璐成了曾经凌沧海口中的坏孩子，她也需要接受来自恐怖父权的责难。 只不过，这一次凌沧海将权柄交到了凌烬墨身上，让他代替自己去执行。 即便再不喜欢凌璐，此刻，凌焰野也忍不住有些同情她。 不过，这能怪的了谁呢 谁让她惹谁不好，非要惹上凌沧海。 他那种人冷心冷肺，对谁都能下狠手，就算凌璐是他的骨血，他也不会手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