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阿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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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傅辞没再看桑冉白,自顾提脚离开,留下那一众面面相觑的看客。 “这这堂堂督军竟输不起。” “督军夫人提出要离开,这传出去不得笑掉大牙。” 看客中竟有人理解傅辞的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桑冉白黑着一张小脸,盯着傅辞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郁结。 这算什么事儿,自己这唱戏唱了半天,他故意装傻,说输就输了 此时,柳双双心底泛开了蜜糖般,虽在戏台子失了面,但督军心里定是有她的,过几日进了督军府的门,才是好日子的开始,哪需要像个小丑般日日唱戏。 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眼尾的余光扫向这会儿像吞了苍蝇一般的桑冉白,她的好心情更加抑制不住,随即上前挑衅: “看来夫人这声姐姐,妹妹过几日便叫得了!” “呵” 这才哪到哪,便露出那条带着骚气的狐狸尾巴了! “藏好你的尾巴” 桑冉白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提着裙摆大步地走出了樊楼。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柳双双,扭头朝还穿着戏服的后方看去,待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 “桑冉白,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宝儿,你去老乡村买一些桂花糕,待会买完你就来双顺成衣铺找我,我去做两件衣裳。” 十二月的帝都,空气干燥,整座城都被白雪覆盖,樊楼闹腾了这么一会儿,夜里便更凉了,宝儿缩了缩脖子,鼻子被冻得通红。 桑冉白将手里的披风递给宝儿,轻声说道:“拐一条街,我就到成衣铺了,你披着它,暖和些。” 宝儿没好意思接过披风,推了推,最后乖巧地裹在了身上:“夫人,我快去快回。” 见宝儿走远,桑冉白快步往前走着,在拐角处的巷子口停了下来,眼尾轻轻地瞄着身后那一条斜长的身影。 “阿嫂” 影子忽然抖了一下,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是阿冉回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找了三年的二当家,原以为这辈子都会见不着了,今日却如此这般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跟前,唱的依旧还是当年的戏。 “阿冉,回来了!”桑冉白的声音带着哽咽。 她的白狼山的兄弟们,定还活着,都还活着 —— 远远,璀璨的霓虹笼罩着整座督军府,里面灯火通明,从古到今,无论经历多少战事,督军府依旧未失一分一毫的热闹,而府里的女人们的争斗也从未停止。 黄包车刚在大门停下,张妈小跑着出来: “夫人,这么晚你去哪了温姨娘和钟姨娘在里面等着你呢!“ “等着我做什么” “还不是,过几日娶樊楼那位的事儿,早早就在前厅等着你呢。” 怪不得,平日里连人影都见不着,今日倒是整地齐活,一个都不落下,无非就是不想做出头鸟罢了。 温禾和钟珏坐在前厅的豪华沙发上,手里捏着甜而不腻的梅花糕,台面上摆着可口的脆皮鸭,酥饼,桂花芋苗,还有那刚温好的梅子酒,正冒着热气。 从点心到酒水,她们样样备得齐全,这些吃食并不稀罕,帝都随处可见。 西式洋钟刚敲了十一下,桑冉白便推门而入。 “夫人,我们还以为你今日不回来了呢”钟珏见桑冉白进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许是站得猛了,差一点一个踉跄。 温禾依旧坐在沙发上,许是上次桑冉白用枪的那一下子,把她们给唬住了,连看她的眼神都真诚许久。 桑冉白瞧见了那壶热酒,外头冷得身子僵,宝儿麻利给她倒上,她大口地一饮而下,没一会儿身子便暖和起来。 “不回来,我能去哪两位姨娘莫不是取笑我” “不似两位姨娘有父兄疼,有家回。” 桑冉白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眉目慵懒说着话,只是眼底生出两分自嘲。 温禾眨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掩饰心底的不甘,开口时却漫不经心: “夫人,说笑了,督军府便是你的家~也是你最大的依仗” 钟珏张嘴实在说不出什么,都能一个劲儿点头附和。 咦,夫人最近伶牙俐齿了许多。 张妈站在一旁,平日里拈酸吃醋见多了,没眼看眼前这副和谐景象,心中暗自揣摩着。 温禾会说话,难怪傅辞对她连说话都和气许多,今日这好听话,倒也听得桑冉白心情不错。 “温姨娘,六日后少帅娶那柳双双,这事是真真的,少帅剿匪回来的这段时间,都在樊楼的。” 钟珏的脸色变了又变,原本还“笃定”以为督军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竟然真的要抬进门做姨娘,同她们这样身份的,平起平坐 进门这么些年,督军连她们的门都没进去过,先前来一个桑冉白,督军是为了和老夫人赌气,倒也能接受。 如今柳双双,督军对她的喜爱程度众所周知 温禾攥紧了自己的手,既然已成定局,她没资格矫情闹脾气,如今她不再是盐城温将军的千金,而是帝都傅督军的二房姨太太。 桑冉白将桌上的热酒饮完,起身,掸了掸褶皱的大衣: “今日我去了成衣铺,定制了两件喜庆的衣裳,毕竟如今的天下,傅家占了一大半,他的女人不会少,将来会更多。” “两位姨娘还是在督军娶那位当日,收拾得妥当点。” “姨娘大婚当日,不能穿红,想着戏服的嫁衣也是不错的,只是” 桑冉白为难的表情,将尾音拉得很长 钟珏一听到戏服做嫁衣瞬间便来了兴致:“只是什么” “没什么” 桑冉白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尽是笑意,沉默了几瞬,突然乐了。 “这戏服做嫁衣,虽有几分独特,却也有几分讲究,既然那柳双双是戏子,那这嫁衣的颜色、样式、还有刺绣的图案,都得是精挑细选,不然穿出去可就是贻笑大方了。” 温禾扯唇轻笑一声“呵” “找个好裁缝,这可不能马虎,夫人,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钟珏放下手里的蜜饯,幸灾乐祸。 —— 钟珏一连好几日出门,三日后手里提着一件水粉色的嫁衣,似笑非笑的神情,对身旁的小厮说道: “将这件嫁衣送到樊楼,三日后的大婚,可一定得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