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公开身份,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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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咫的无助貌似只在姜杏面前展现,第二日他到府衙亲自过问案件进展时,重又端起朝廷重臣的威严。 他冷肃着一张面孔,寒声质问:“大同县城竟有如此欺压乡邻的恶霸。草菅人命,抢夺钱财,为非作歹。县令大人竟然从未听闻” 大同县令姓汪,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 晋升无望,干脆躺平,计划混几年之后致仕还乡。 他只想无功无过混日子,没想到,朝廷御封的副总兵大人,竟给他送来一份如此大礼。 城北首屈一指的方姓大族,族长为首,召集打手若干,竟对族中孤儿寡母的人家打压抢夺。 下毒、谋害,明目张胆抢夺,根本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案情清晰明了,之前也曾有人举报过方氏族长——方奢。 汪县令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迟迟没有动手,全因有顾虑。 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地方势力盘综错节,如果不能把恶势力连根拔掉,只会让坏人越来越变本加厉。 方奢有六个儿子,十七个侄子。 想要把他们全部铲除,简直难如登天。 县令十分为难,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 这一次,却被副总兵撞上,命一个轻骑连对他们进行围剿,当场抓获十一个涉案人员。 方奢为首,十名从犯。 出事之后,方氏长老托人递话,求汪县令高抬贵手。 如果放方奢一马,必然重金酬谢;如果严加审判,方家人没有放狠话,只是把汪县令的籍贯写在了一张纸上。 那是他准备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地方。 汪县令两头为难,在贺咫过来追问进展的时候,眼珠一转,想起一个人来。 “不是老朽徇私枉法,实际是不好驳了某位大人的面子。” 贺咫:“按律法审判定罪,有什么为难的。” 汪县令:“贺大人来到大同时日尚浅,不懂其中的门道。” “有何门道难道门道大过律法” 汪县令是老油条了,自然不能被绕进去,忙摇头道:“朝廷律法自然是最重要的,只是,地方小官有各自的难处。比如,您的上司秦总兵。” 贺咫皱起了眉头。 秦槐四十多岁,刚愎自用,又十分古板。 对贺咫明着客气,暗地里没少扎针。 汪县令怎么会提起他呢 汪县令见他缓和了态度,忙凑上去提醒:“秦总兵最宠爱的妾室,便是方奢的侄孙女。有了他撑腰,方家在大同才敢如此横行。” 早就看那个姓秦的不是好东西,合着就是他助桀为虐,纵容方奢鱼肉族人。 真是可恶。 贺咫:“你是朝廷命官,自该为一方百姓造福,而不是仰人鼻息,供人驱驰,而忘了自己的初心。” 汪县令被他说的满头大汗,不迭点头说是。 道理都懂,阻力不除,总是不好向前推进。 汪县令答应了好好审理案情,却也催促贺咫帮忙摆平秦槐。 贺咫心事重重回到军营,卫兵递来一封请柬。 “贺大人,秦总兵派人送来请柬,邀您赴宴。” 贺咫一惊,接过信封拆开细看。 内容简练,秦家明晚在桂花楼设宴,邀请贺咫携夫人一同出席。 “只给了我,还是军营里其他官员都收到了” 卫兵笑着回道:“副将手里拿了一沓,想必都收到了。” 贺咫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鸿门宴。 这样的热闹,本不想参加,可若姓秦的并不是针对他,无故爽约,反倒容易得罪人。 他把请柬随意放到桌上,正闭目养神,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没多大会儿,秦槐亲自走了进来。 “贺老弟,明日可一定要带着夫人来哟。” 秦槐笑得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贺咫回以客气的微笑,“我娘子刚到大同,水土不服……” “贺老弟别谦虚。我跟你说实话,我那小妾听说你娘子貌若天仙,不似凡俗,跟我念叨了好几次。” 他的小妾,难道就是方奢的侄孙女 秦槐压低声音,小声道:“女人嘛,都是爱美的。听闻你娘子从京城而来,她就想打听打听,京城的豪门贵女们,都穿什么戴什么,平常喜欢玩些什么解闷。咱们这穷乡僻壤,没见过世面,就想攀交去过京城的人,打听打听罢了。” 秦槐一副淡泊坦然的样子,让贺咫卸下了防备。 不过就是个小妾的娘家而已,难道他会为了女色,断了自己的前程 贺咫妄自帮姜杏做了选择,应下邀约。 不管对方是强是弱,都要会一会才行。 他本想把姜杏暗中保护起来的,可这毕竟是秦槐的地盘,能藏到哪里去。 躲着藏着,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唯有大大方方,夫妻两人一同出现在公众面前,公开姜杏的身份,才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第二日,姜杏梳妆完毕,在家里等贺咫接上她,夫妻二人去了桂花楼。 秦槐大手笔,为了这次宴会,包了上下两层。 贺咫姜杏一下马车,便有人迎了上来,热情地把二人往屋里招呼。 进到店内,就见秦槐正在招呼客人,身旁围了好些人。 男女都有。 一女子眼神伶俐,第一个发现了贺咫跟姜杏。 她偷偷给秦槐使个眼色,众人便看了过来。 贺咫牵着姜杏的手,淡然微笑迎了上去。 他向众人介绍:“我夫人名叫姜杏,燕王麾下门客——姜诚祖的亲生女儿。” 姜诚祖的名头很响亮,燕王的白衣谋士,帮他搂钱的小财神。 秦槐早有耳闻,于是对姜杏越发客气。 打过招呼后,他转身把那名伶俐的女子推上前,介绍道:“我的妾室方薇,久仰姜娘子大名,想向你请教。” 方薇顺势上前,握住了姜杏的手。 “姜姐姐好漂亮,穿衣打扮清新文雅,一看就是从京城来的。咱们到楼上坐下歇息,你快给我讲一讲,眼下京城流行的妆容、首饰和衣料。”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姜杏还能揣着客气,同她周旋客气几句。 一旦知道了她的身份,便觉得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暗藏深意。 况且,明知方薇居心不良,怎么可能跟她单独相处。 姜杏往后退了退,道:“方姨娘客气了,我平素不怎么打扮,怕是没有可以介绍的资本。” 方姨娘 方薇的鼻子都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