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蛇鼠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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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会的时候，这一次寿城县的所有科级以上干部都来了。 没想到，政府大礼堂竟然坐不下了。 后面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这可能是所有公务员最喜欢开的会！没有之一！ 因为马上就要发钱了！ 整整五个月没有发工资，不少有房贷车贷的普通干部早已撑不下去。 陈嘉上没有选择第一天来发钱，其实背后有多层深意。 但是他在很多场合听到了老百姓的议论和基层干部的抱怨，他就决定不再等下去。 进入会场，陈嘉上看了下座次表。 他直接喊来办公室主任周琦，安排他重新安排干部座次。 直接把主席台上的桌椅全部安排到了第一排前面，所有干部都在主席台下。 主席台上只有十多个大箱子！ 半个小时后，陈嘉上进入会场，站在台上，俯视台下众人。 有愤怒不已的，有淡薄冷漠的，还有面善平静的……众生百相，态度各异。 两天时间，竟然没有一个找他汇报工作。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抱着过往，低人一等吧！ 随即，陈嘉上开始直接宣布进入正题——发工资！ 在发工资之前，他宣布：只有到场的人会先发工资，没有到的人员需要找他解释清楚！ 那场面可能很多在现场的干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们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名字能从县长嘴中喊出。 最奇怪的是，这个新县长竟然手上没有任何花名册！ 陈嘉上高居台上，依次喊出每一个办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字。 旁边有个拿着花名册的人负责签字，另一个工作人员负责发钱。 陈嘉上准确叫出每一个名字，所有领工资的工作人员依次排队领钱签字走人，高效且安静。 大会堂静得只听见脚步声！ 从头到尾，他都亲力亲为，没有给别的常委或者领导丝毫说话的机会。 可能昨天有一些干部没有记住他，那么今天发工资！ 相信所有的干部一定会牢牢记住这个特立独行的年轻县长！ 现场也并非没有一丝混乱，但是只要有人发出声音窃窃私语。 陈嘉上的目光只要挪到那个地方，就会立刻将目光所及的地方化为真空。 从今天起，寿城县的所有干部都会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谁！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现在开始都要听他一个人的！ 后面，陈嘉上只要遇到工作人员，所有人都向他打招呼，表示感谢。 …… 秦敏下班后，来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别墅。 他敲过门之后，有人打开了大门。 谁能想到这个外面看上普普通通的乡村别墅，里面却别有洞天。 秦敏进入其中，穿过欧式的白色大理石走廊，直达里面的一个包间门口。 换过衣服后，敲门便有人来接引。 秦敏进入之后，对着一个正在享受按摩的男人喊道：“李书记，我来了！” “叫什么书记，出来叫我，李总！” 男人很生气地撕掉面膜，赫然就是寿城县专职副书记——李成栋！ 李成栋挥挥手，示意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全都退下。 他眼神一冷，对秦敏开口：“怎么样查清楚陈嘉上搞来多少钱了没有” 秦敏表情有些尴尬：“十个亿，扣掉工资发放和社保，剩下四个亿左右。” “能搞到手吗”李成栋话音一压，露出些微的寒意。 “李书记，太难搞了！”秦敏咬牙，满脸憋屈。 “陈嘉上根本不让我碰账，还给账户加了密，简直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这家伙闷声做局，根本不给我掺和的机会。” “哼，他陈嘉上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李成栋冷哼一声，眼中冒出寒光，“你插不上手也很正常，陈嘉上本人就是个经济学硕士！而且他老师还是经济学教授，不过不管他背景多硬，敢来寿城县，就要做好老老实实当狗的准备！” 秦敏额头冒汗，担忧不减：“可是，李总，他现在咄咄逼人啊！他要是真把我往市纪委那边送，我……我就彻底完了，这背后的东西要是抖出来，我……我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 “瞎扯！” 李成栋猛地一拍桌子，手指关节微翘，狠狠敲击木质桌面，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他的眼神凌厉得似能将人盯穿，声音冷若冰霜：“左光和黎明两人既然进去了，那么所有的脏水都会泼在他们的头上，所有的黑锅他们来背！事情到此结束，我们一个字都别多说，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丝联系！秦敏，你冷静点！别烦糊涂，别让我收拾你！” 话音未落，旁边葛优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斜睨过来，嗤笑一声，懒懒开口：“啧啧，我就说嘛，真是大惊小怪了不是我看也没那么难嘛，随便找两个小临时工来顶包，把所有事情全都往左光和黎明的身上推，不就行了况且，这寿城县的地盘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他姓陈的不过就是个外来的小毛头，真以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笑话！” “你懂个屁！”李成栋低声一喝，瞥了一眼对方，“江阳你也别得意太早，那小子鼻子灵，迟早会捅到你那堆烂事上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 这个叫江阳的胖子随意挥手，不耐烦地走出去。 显然更迫不及待去“慰问”刚才的按摩妹子。 沉默了几秒，李成栋缓缓站起身来。 他用阴冷的目光将秦敏狠狠盯住，语气冰冷而低沉： “你也别给我哭丧了，放心吧！姓陈的敢踩到我头上，老子就告诉他马王爷有几只眼！” 秦敏咬紧牙关，眼神中仍藏不住那一抹深深的慌乱，他战战兢兢开口：“李总，你得快点动手啊！我是真的怕……陈嘉上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李成栋的目光越发幽深，语气亦是冰冷，像是掺着一丝不耐烦，直接打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话音一落，他猛然一甩手，径直走了出去，背影阴冷得让人发颤。 只剩下秦敏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嘴里还喃喃自语：“千万……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