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川汽车：蜀道上奔走出的一匹“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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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汽车工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川汽），在汽车行业中有着独特的发展轨迹，其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川汽的前身是由多个汽车修理及制造相关企业逐步发展而来。1982年，成都汽车修理厂手工打造出一款越野车与客车结合体，品牌为“野马”，虽年代久远难以知晓具体型号，但凭借着多款产品，野马品牌在八十年代就成为了国家免检产品。1985年，外国摄影师在成都街头拍到另一款野马车型。1988年，成都汽车修理厂与四川东方红汽车修理厂、温江汽车大修厂（并非文中错误的温州汽车大修厂）和四川金鼎客车厂合并，成为成都轻型汽车总厂。这几家厂中，东方红汽修厂有白鹿品牌，金鼎客车厂有金鼎品牌。 1994年5月，成都轻型汽车总厂又和两家成都市属汽车企业重组成了四川汽车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成为地方国企造车新势力之一。合并后的新公司主推野马、白鹿品牌，早期车型多为北汽bj212和皮卡版bj121的贴牌车型，型号改成jc121a。之后推出的改款 jc121b有了自己的特色，整体硬派越野。后续还在此基础上推出多款车型，不过当时中国汽车原创性不足，野马白鹿的产品大量借鉴丰田海拉克斯、三菱帕杰罗等先进产品，如jc212、jc420等 。在汽车市场尚未充分发展的时期，野马白鹿凭借不错的性能和实用性，成为公检法系统的专属用车，销量曾冲到轻型越野车全国第二，年销近万辆，与红旗、上海、北京并称中国乘用车四大民族品牌。 然而，好景不长。九十年代中期，上海大众、一汽 - 大众、广州本田等合资车企迅速崛起，市场对舒适性更好的小轿车需求大增，硬派越野车的市场份额被挤压。到九十年代末，野马白鹿产品的销量急剧下滑。期间他们也尝试过合资，与丰田、双龙、马自达等车企沟通，但均以失败告终，这使得企业逐渐失去信心，野马白鹿品牌也逐渐沉寂。 2002年，四川富临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对川汽实行兼并重组。当时富临集团看中了川汽的地皮，川汽当时共有四块地皮，除两块被征收外，剩下两块共150亩的地皮被富临集团视为宝贵资源。在收购后的4年间，富临集团并未立刻开展造车业务，仅在2004年成都车展上展示了一台不知如何拼凑出来的展车。 由于当时川汽技术和设备匮乏，富临集团开启收购模式。2006年前后，先后收购四川省山川汽车制造厂和成都机床厂作为生产资料，在龙泉驿区购置300亩土地建设生产基地。还从青岛颐中公司手中买下英国罗孚旗下奥斯汀 maestro van车型的技术，并小批量生产了sqj6450车型，开启造车之路。 2009年，归属富临的野马汽车推出第一款量产车 —— 有着英伦血统的野马f99，其在工信部申报型号为 sqj6450，本质上与奥斯汀maestro相关。该车除车标外，外观与斯巴鲁第二代森林人的早期版本极为相似，甚至尺寸更大，一经发布便引发关注。在宣传中，野马强调英国血统和罗孚技术，2011年f99年销量达台。尝到“抄袭甜头” 后，野马后续又推出f10、f19、t 系列、f18、f16、斯派卡等车型，大多与其他知名车型外观相似，且大部分车型使用奥斯汀 maestro 的底盘，只是更换不同外壳。 早在2000年左右，福特曾主动联系川汽野马，希望购买或共享中文商标名 “野马” ，但因费用等细节问题未能谈拢。之后，福特在2006年将 mustang 的中文名注册成了 “福特野马”。2014年，川汽野马发布了t70，而福特mustang也开始大规模进口国内，双方的商标纠纷正式摆上台面。川汽野马认为，自己早在1986年就已申请注册了野马商标，并后续申请注册了多个野马图形或文字商标。而美国福特汽车全资子公司福特中国在将“mustang”品牌引入中国市场的过程中，在广告宣传和市场推广中多次直接将“野马”作为 “mustang” 汽车的中文标识和品牌，这与四川野马汽车品牌产生了重合，涉嫌侵害自己的商标权。 2015年，野马推出t70，官方称由意大利设计师亲自操刀，拥有完整知识产权。不过，野马汽车也收到了一些负面评价，有车主用打油诗形容车辆问题：“前漏水后漏油，中间异响凸轮轴；刹车掉腚，方向摆头，毛病很多，还不好修”。 川汽野马与福特野马官司案从2016年开始，经过两年的漫长诉讼，2018年1月，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根据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的（2016）川 01民初15号民事判决书，判决福特中国公司停止侵害野马汽车公司注册商标专用权，在判决生效后15日内，当时在“福特汽车官方网站” 首页刊登声明，消除影响，并向野马汽车公司赔偿经济损失100万元 。这意味着，福特旗下跑车“mustang”将不能再使用中文“野马”品牌。 一审胜诉后，四川野马相关负责人表示，四川野马近年进入大发展期，商标归属须明确，此次一审胜诉有利于公司未来业务的进一步拓展 。不过，也有消费者认为，“虽然这次四川野马胜诉了，但是相信对于福特 mustang 的车迷来说，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而截至当时，福特中国方面并未对此事进行回应。 这起商标纠纷案件作为近年来汽车行业的典型案例，对推动自主品牌维权和促进不同品牌之间规范有序竞争具有积极意义 。它为其他自主品牌在面对类似商标侵权问题时提供了借鉴和参考，鼓励自主品牌更加重视商标保护，积极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尽管如此，但也不能拯救川汽野马的命运。 2019年，雷丁汽车以14.5亿元收购野马汽车100%的股份。雷丁此前是低速电动车领域的王者，但在国家政策收紧后，为获取乘用车生产资质而收购野马汽车。然而，雷丁推出的 i 系列电动车产品市场反馈不佳，2019年销量只有3387辆，上市一年便全面停售。2020 年五菱宏光 miniev上市，对低速电动车市场产生巨大冲击，雷丁汽车不仅新赛道没站稳，老阵地也失守，2023年5月雷丁汽车申请破产，其持有的野马汽车股份多次被冻结，野马汽车的二次复兴也以失败告终。 2023年7月22日，野马汽车新增破产审查案件，申请人为重庆森迈汽车配件有限公司。10月26日，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上又新增一则野马汽车的破产审查案件，申请人为成都金固车轮有限公司，经办法院为成都市龙泉驿区人民法院。至此，曾经辉煌一时的川汽野马汽车正式走向了破产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