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终焉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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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世界在这一击之下支离破碎，连这片漆黑的空间都被连带着斩出一道巨大裂缝，燃烧的花朵落于湖面。 唯有士道直勾勾的看着那被斩的只剩1/4苍白身躯，沉着脸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将剑插在地上，等待着这片空间的崩坏。 而那具苍白躯体模样极惨，眼球滚落下来，身体只有手到眼睛的部分还存在，其余的都像是被切除了一般全部消失在。 “啊，还不准备去死吗你想要我去帮你做的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你爬回来还有什么想留恋的...” 盯着那块已经不能被称为躯体的肉块，士道突然的开口自言自语起来，就算肉块并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神却如此坚定。 ——仿佛早就算到铭最后还会爬回来一次般。 “看来，我的思维模式被看穿了啊，士道。” 声音传来，而那肉块竟微微蠕动起来，手掌心一张嘴缓缓长出，随后肉块身体涌出的黑炎燃烧着，构建出由火焰形成的纯粹黑色身躯。 在士道在眼前重新站起，这瞬间，犹如镜面的破碎声传到两人耳中，这由魔术工艺品创造的空间开始崩坏，出现大量的裂痕。 将鏖杀公插在湖面的士道与铭对视，彼此之间过往的回忆从这一瞬间的交流中涌现出来，士道都明白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视。 “还不准备下去吗明明那条让你痛苦的锁链已经被斩断了……” “是啊，确实准备下去了，只不过我就这么若无其事下去的话，她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生气的。” “所以呢” “所以得回来最后还一个债，和解决最后一个小小的隐患。” “你在说我吧。” “你猜” 铭用来说话的手微微勾起，明明现在的自己已然快要油尽灯枯，那条与树的联系被斩断后，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灵力现在飞速流失。 就算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就会…… “要来打架吗士道，虽然要求一个乖孩子这样怪怪的，但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如你所愿。” 闻听此言的士道缓缓起身，微笑着，拳头紧握，看向面前早已油尽灯枯的铭，手指学着铭放荡且张狂的微微勾起。 ——吾名五河士道，赌上一切，以这一战结束你那腐朽、怠滞的梦! “哎呀，还真是中二啊，但也很真实呢。” ——吾名冈峰铭，以我为誓言，粉碎汝那幼稚空洞之梦! 彼此的笑容都是如此的放荡，亦如士道此时彼刻的那次开门，两人初次对视的那一个早晨。 两人冲向彼此，重拳对撞。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以他们为中心爆发开来，周围崩坏的空间被这股力量冲击得更加支离破碎。 士道的身体微微颤抖，铭的黑色火焰也在这碰撞中摇曳不定。 但两人都没有退缩，都是下定决心的加大力度，看上去极为默契，可能是灵力通道的关系吧，两人几乎开口都不需要。 “铭先生...我很好奇，你所爱的那个女孩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嘛...嗯，她样貌比较普通，但她的依赖与认可，都足以让我用一生去追寻。” “这样啊。”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彼此的另外一只拳打向彼此的脸。 明明双方都感觉到骨裂的疼痛，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你现在都这样了，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人吗我觉得这不像你……” “那是你认知不够全面，士道啊，多看看心理学的书，别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 “啊！” 双方第二拳重重砸在彼此的胸口，都被震退几步。 可还没等他们站稳，周围崩坏的空间突然如旋涡般旋转起来，将两人拉扯其中。 士道和铭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得身形有些不稳，可双方的拳头依然在向对方的身体冲去。 “好吧好吧，幽默的玩笑就开到这，确实，那1亿不是我的本意，可为了这一刻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能理解你...” “我知道，我也只是将他们的性命与自己压进枪膛，赌你...绝不会放过我。” “就为了这个！” “否则呢难道你要听什么高大上的狡辩吗，我只是赌你会因为这1亿人感同身受最后下定杀死我的决心。 士道怒目圆睁，铭却咧嘴一笑。 “你竟然拿一亿人的性命做赌注！” “不然你又怎会有斩断那锁链的觉悟，我本就活不久，能以这种方式结束，也不算遗憾吧。” 此时，旋涡的拉扯力愈发强大，不断撕扯着两人试图将他们移出这片空间，但这都没用，两人只是在这崩坏的空间中不断朝着互相挥出拳头。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 ——虽然这整整30年的执着很漫长，但仅有此刻，我为了不能让步的东西，不断死而复生随后继续赴死。 士道不知道会出的第多少拳，将铭以黑炎创造的半边身体打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洞来，因此铭重重后退一步。 ——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身后想保护的人的生命，想要阻止我呀…… ——虽然烧却世界只是我的谎言，可他的执着与信念却无比真实啊。 铭抓住士道的脖子，随后把两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 而作为回应的是，士道奋力抓住自己的腰间，不顾火焰的灼烧感，送来的一个全力膝击。 ——在你自己的感觉中，你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可在我的眼中你却无比的闪耀， ——我名为冈峰铭，毁灭人理，妄图见到某人的一位愚者，我生于这个世界，也将亡于这个世界。 士道与铭两人都累趴在地上，他们的都飞快的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这片空间中仅剩不多的氧气。 ——没有为什么，就算我已经失败，也要以我生命的一切去击败你……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打一顿我憧憬的英雄而已。 ——我的敌人！ ——我的丑恶！ ——支配我的命运啊！ ——见证我吧！这短短的第二生中，所记载着是一本最简单的故事。 双方再次站起身，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随后再次向对方的方向冲去。 士道跳起来的冲拳命中自己的脸，可自己踉跄两步后也以冲拳打在他的腹部作为回礼。 少年也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被打的跪倒在地上，而自己则是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前走去。 ——我这一生很精彩，比上一辈子精彩许多，不仅只有憎恨、悲伤...还有与同伴分享的喜悦、吃着甜食时想起的那份感动。 “这才是我真正的一生啊！” 铭向跪下的士道脸砸去的那一拳，戛然而止。 他那块肉的手臂，仿佛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过的泥土，悄然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见此，士道只是沉默的站起身，与铭做出对视。 ——士道...我对你的一切利用...一切谎言都是真的……可我被你的友情所感动，曾有无数次想与你做朋友，这也是真的。 这些话，铭没有说出口，可能士道也无法知晓吧。 只是士道的腹部不知从何时被切开，一颗藏于腹部的红色结晶体被从中取出，紧紧的被铭握在手心。 漆黑的空间完全碎裂，镜面的破碎声连续响起，两人就这样回到了那片还在下着雪的富士山顶。 “士道！” 众精灵们将士道护在身后，而琴里的巨斧则架在铭的脖颈上。 “哟，这不是我敬爱的司令官大人吗真不错，刚刚和你哥哥的约会……” “束手就擒...不，现在就准备去死吧！铭。” 就在琴里即将动手时，士道捂着腹部从精灵们身后被夕弦搀扶着走出，喊道： “琴里，放开他...让他走。” 琴里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士道： “士道，你疯了吗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我知道！但他已经时间不多了，一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吧……” 琴里看着铭那残破不堪的身躯，身上的肉块都快要支离破碎，如果说现在能站起来，能维持意识的他……真是个怪物啊。 铭看着士道，露出一个虚弱却又满足的笑容： “士道，你果然还是那么善良啊。” 他缓缓转身，向无人阻拦的后方一步步向前踏步，当看见半空中盯着自己的那台球形监察仪，爽朗的招招手。 但弗拉克西纳斯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选择去回应他，只是一味沉默的目送着他远去。 铭拖着破碎的身躯，向某个方向飞行着。雪在他身旁呼啸而过，每一次基础漂浮都似用尽全身力气。 突然，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如决堤之水疯狂流逝，身体都快要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但脑中浮现的纱和却让自己稳住身形。 以黑炎勉强凝聚的手掌中，一段段扰人清闲的辱骂声传入耳中。 “可恶！可恶！可恶！就差一点...只要那小子再多用一下我的力量，我就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神子】，还有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明明这样你也能咬下母亲的一块肉啊……” 阿斯蒙蒂斯的怒吼声，在铭的脑海中通过手臂的链接不断响起。 “放开我！就算你死去现在身体根本没有价值，连夺取的必要都没有，所以...给我放开手啊！” 铭这些传入耳中的噪音，只是一味的往自己遇见好的坟墓飞行着。 渐渐的他在照片无人的街上落地，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维持飞行下去了。 这是一座在东京的小城市，因为避难的关系，此时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铭拖着身体，一步步走在那令人熟悉的回家路上，明明曾经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可惜，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继续走下去，脚部的血肉完全碎裂。 就在铭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将他扶住，抬起头勉强的与那颗金色的时钟瞳对视，狂三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还真是狼狈啊，铭。”狂三调侃道。 铭苦笑着，“没办法嘛，不过我的计划倒是完成了，现在只剩下赎罪和最后的闭上眼睛了……” “是这样吗” 狂三搀扶着铭，看着他残破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曾经他们两人一起去纱和家撸猫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条路吧。 纱和与栗子已经离去，而现在的狂三则要目送最后一位友人奔赴黄泉。 走过半条街，铭在狂三那有力的搀扶下来到墓园门前，走进去，来到纱和的衣冠冢前。 “啊啦铭同学，我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请自便……” 狂三故作轻松的说着，随后低着头遁入最近的影子之中。 铭看着天空，淡淡的微笑着，不知何时两把长枪从他的灵魂中飘出，【圣枪朗吉努斯】【死枪死之国之钥】环绕在他的身旁。 “哇！你要干什么！不是...等等！” 仿佛有所察觉，阿斯蒙蒂斯在铭的手中不断焦躁地嘶吼着，然而铭却沉稳一笑，将红色晶体径直融入体内，原本外放的灵力被收回，铭的身躯停止了崩溃。 可只有阿斯蒙蒂斯知道，这仅仅是这个男人所做之事的开始。 魔术助词，在他的嘴中咏唱： “生或死...灵魂已在，吾向世界宣告，将身体完全献祭，补足神秘……歌唱，灵魂将重获肉体——！” 【死枪死之国之钥】将被吸收的所有灵魂全部打开，足足有上亿的灵魂在墓园中飘荡，最后全部涌入铭的身体之中。 肉体化作一颗颗光体，每一颗都积攒着一个人的灵魂，数以亿计的光点慢慢浮现，铭的肉体与灵力被当做消耗。 数不清的光点如快乐的精灵般向世界各地飞去，抵达目的地后，它们便以灵魂的模样，为这个灵魂塑造出崭新的肉身，就像在白天绽放的最绚丽的烟花雨。 通过弗拉克西纳斯的显示器看着这一幕，众人皆是一脸难以置信，就完完全全接近神迹啊！ “这下...债还清了……纱和和栗子也不会生我气了吧...” 铭的头部化为光点前，如此疲惫的说着，待到肉体完全消散，这个男人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狂三在影子中静静看着他的离开，心中略微有些凄凉，现在最后一位知道她过往的友人也已然逝去。 “再见，铭同学，期待你带回纱和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