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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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今天有事儿要忙,所以一大早就起来拾掇了。 听秦源说过对方为人,军管会的领导,性子古板,为人严厉,她打扮的就没太花哨。 黑长直的清水头发上没太多装饰,只是戴了个亮色的发箍。 米白色毛衣,深灰色大衣,牛仔裤跟黑色皮鞋。 一身搭配下来,颜色不是鲜艳夺目的,甚至说符合了当下黑蓝灰的颜色主色调。 但因为她长得白,身材比例好,五官又精致,这种搭配就衬出些清水出芙蓉的纯跟极致的清新漂亮。 秦源要当护花使者,一早就过来了。 这会看着她下来了,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刚想夸两句,但想到桑枝先前的抗拒,到嘴的话就吞了回去。 桑枝拿了个馒头跟鸡蛋,边吃边往外走。 到了吉普车上时,才看见后座上扔着一个挺大的包袱,见她有点好奇,秦源就跟她解释了一下。 “张主任今年34,丧偶,平时最公正不阿,但我打听下来,知道他最疼的就是自个亲妹。 俩人爹妈走的早,加上又相差十岁,他妹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 桑枝趁他给解惑时,大致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都是奶粉、奶瓶、还有红糖之类的。 “张主任不是丧偶吗今天去工人剧院,不就是为了相亲你怎么给准备的都是婴儿用的东西” 车子发动起来,秦源勾唇一笑,“谁说他去那是给自己相亲啦他是给他妹张罗的。 这人当时跑到二百里外的劳改农场,就是因为亲妹子组建了家庭,这才放心去的。 谁知靠山一走,他那妹夫就原形毕露了,在人快要临盆时,一脚踹倒了她,导致小孩儿早产。 他那妹子也是天真,真信了他是喝醉酒犯浑才家暴的,还没出月子,又挨了顿揍。 女同志这才给他哥打电话告状,张主任早年可是上过战场的,不然也不能镇住那么多犯罪分子。 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暴揍了他妹夫一顿不说,直接押着人去办离婚了。 这不孩子啥的都接回来了,他推迟了俩月没回去,但农场那边要忙得还多,也不能总在这呆着,临走前张罗来好几个战友,想给亲妹找个寄托。 那东西都是给她孩子准备的。” 他倒也想把人接到农场,但那边环境恶劣,孩子受罪,加上他妹生活圈子都在这,也不想走,就只能碰碰运气了。 桑枝觉得那女同志刚脱离了婚姻沼泽,还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估计不想再这么快步入婚姻。 但一人一个想法,没准人家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二人边唠嗑,边驱车赶往工人剧院。 现在大多建筑墙体外面都是红色砖墙,工人剧院也不例外。 但它侧面跟后面是这样,此时深冬时节,墙体上是好大片枯萎的爬山虎。 正前面就比较气派了,是用洋灰抹好的,最高处还有红色五角星,此时为了给相亲大会增添一抹喜庆,大门口还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 刚下车,就看见好些年轻男女或是拿着红宝书,或是胸前挂着钢笔,穿着最得体,笔挺的衣服,结伴往里走。 秦源停好车,让她在这等一会儿。 送礼走后门毕竟不是啥光彩事儿,他得先跟人打个照面。 桑枝点点头。 “咱们有求于人不假,但也不是非他不可,要是他真不乐意,或者给你甩脸子了,那就算了。” 桑枝让他帮忙就挺不好意思的。 要是秦源真为了她被人把面子踩脚底下,她心里过不去那关。 秦源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是在担心他啊。 先前颓败一扫而光,笑得痞坏痞坏的,“放心,我有分寸!”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桑枝一会儿站着,一会蹲下,后来无聊到用意念给自己指甲做美甲。 就在这时,有道身影笼罩到她身上。 不解的抬头,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年轻人,正低头看她。 跟她视线对上后,男人往上扶了下眼镜,结结巴巴攀谈起来。 “同志,你也是来参加联欢会的吗 我是市国营机械厂的技术员,今年22,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桑枝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掌。 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但出于礼貌,还是跟人握了下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来相亲的,我在这是等人的。” 听出她话语里的婉拒,男人失望的走了。 本以为就是个小插曲,但逐渐的,画风开始不对起来。 她好像成了打卡地,拒绝完一个再来一个,那些男同志过来后也都统一口径。 介绍自己是谁谁谁,今年多大,家里成员都有谁,在哪儿上的班,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 何明月这会儿也被爹妈逼迫着来相亲了。 她就不明白了,王东方那么好,咋就偏偏入不了他们的眼 但她这个年龄的人就爱跟父母唱反调。 明面上答应跟他分手,来相亲,但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只要呆上一个钟头,回去了就说都没看上眼的,背地里,她还跟对象在一块儿。 皆大欢喜。 可就当她甩着粗辫子,准备奔赴‘刑场’时,余光一瞥,竟看见了桑枝! 这女同志长相不俗,见一面就忘不了,此时看着她周围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冒出来的男人,警铃大作。 她虽然看不惯江砚坏自己姻缘,但总不能眼睁睁看别人撬他墙角吧 就他那为人,错过这个,八成要孤独终老。 正好距离联欢开始还有段时间,她赶紧偷摸去报信。 桑枝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婉拒了最后一个索要联系方式的男青年后,迅速远离是非之地。 但没走几步,就险些被人撞了趔趄。 “你……” “你他妈走路没长眼” 她还没发火,对方反而倒打一耙! 桑枝见他一身酒气,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瞪了对方一眼就要走。 但就在跟他错身而过时,听见了微弱的哭声。 顺着往他手里篮子看了眼,一个肥嘟嘟的糯米团子被盖着脸,无力的扑腾着四肢。 天这么冷,大人都穿着棉袄,这小娃就穿着薄薄的连体衣,盖着一个蓝色的劳动衫。 这不得冻坏他 而且小孩儿的口鼻全被捂住,哭声也越来越小。 想到这,她疾步上前,忽的掀开蒙着他脸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