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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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当第一缕朝霞从天边浮现，逐渐升起的朝阳，如同一把血红色的巨剑，刺破长空，驱散天际的昏暗，把远处的天空和近处的湖面也染成了一片血色。 沈旭静静看着他在湖面上的倒影随着湖水的浮动不断变换，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入湖水中，一点点地感受着湖水的微微波动和湖水本身的清凉与柔和。 随着他这一举动，看似平静的水面也在这一瞬间被打破，他倒影也随之破碎成无数个小块。水波荡漾，光影交错，形成了一幅美丽而又虚幻的画面。 沈旭看着他自己的倒影在水中破碎、扭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悟。 但湖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他的倒影又重新组合起来，重新变得清晰和完整。 沈旭轻轻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山间清新凉爽的空气，以便让头脑清醒一点，然后便开始在湖边练起叠浪剑诀。 “起浪，叠浪，浪杀！……”沈旭不再追求叠到五重浪，而是在出招时仔细地感受这门剑诀每一招用出后发生的变化。 波浪初起之时，微风吹拂，元气为水，剑舞为风，缓缓拍打，淡淡雾气升腾，那时候的水是柔和的，是无害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浪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一次次起风所制造的微小的浪潮中不断地积蓄力量，直至一个临界点将脱离束缚，将积蓄的力量一次性释放出去，那时候的水是暴烈的，是摧枯拉朽的。 之前他一直用力量和技巧去控制剑上的浪潮，缓缓流动的水是柔和的，是可控的，自然可以轻易的驾驭。 但当水的流速足够快，积蓄的力量足够大时却是不可控的，那是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是注定，是大势。 面对那样的水只能引导，顺势而为，因势利导。 “起浪，起浪……叠浪！”沈旭眼中精光爆闪，连续四式起浪接连使出，最后以叠浪收尾，一道异常凝实的四重浪出现在沈旭的剑上。 果然只要起浪的速度足够快，是可以在中间跳过叠浪的步骤的，而且似乎因为减少了叠浪的过程中造成的元气损失，这次凝聚出的四重浪也比之前的威力更为强大。 但这样的四重浪显然不是他的目标，站在平滑如镜的湖边，沈旭仔细感受着四重浪在剑上的势。 但四重浪的保存时间并不算长，随着剑身上的元气一点点消散，剑身上的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旭重新凝聚出四重浪，然后呆呆地看着它消失，之后的时间便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个过程，元气枯竭了便奢侈地用养气丹恢复。 直至夜幕降临，天空被黑暗笼罩，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狂风乍起，平静的湖面顿时波涛汹涌起来，原本如镜的湖面，此刻被狂风掀起了层层巨浪。 浪花拍打着湖岸，发出巨大的声响，湖边的树木也在狂风中摇曳，树枝被吹得嘎吱作响。树叶纷纷飘落，在空中飞舞，远处的山峦也被狂风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可此刻盘坐于湖边的沈旭似乎并未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一把萦绕着白色雾气的长剑被他用双手托着，随着狂风吹拂，剑身上白色雾气也随着风的方向飘散。 “何为浪” “浪为水势！” “水势何来” “力造水势！风力，人力……，皆可造势，小势涓涓，大势浩荡，小势汇聚成大势……” “只要我能控制每一点小势往同一个方向汇聚，便可以最终决定大势的流向！” 想到这里沈旭瞬间睁开眼睛，似有剑芒从他眼中射出。 霎时，剑光转动，剑影闪烁之中，五道柔和剑光映射在湖面之上，随着一式叠浪的使出，五道剑光瞬间聚合成一道森寒杀机，仿佛随时想要夺剑而出，见血封喉。 “五重浪！” 看着一改往日柔和模样变得充满杀气的五重浪，沈旭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欣喜，他剑上的五重浪便瞬间溃散了。 显然他虽然成功凝聚出了五重浪，但五重浪却并没有那么好控制，即使他通过严格控制每一式起浪的浪头方向，但当五道浪潮成功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也只能在剑上维持很短的时间，并不像四重浪如果他持续注入元气的话可以在剑上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能够成功练成五重浪，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吞了一枚养气丹，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这一剑的威力了。 夜色弥漫，狂风呼啸，乌云漫卷，浪花翻腾，落叶纷飞，构成了一幅狂乱放荡的画面。 随着五道剑光再次凝结，这次沈旭不再犹豫，叠浪剑诀最后一式顺势挥斩而出。 “浪杀！” 瞬间一道白色的元气浪涛从沈旭剑身奔涌而出，眨眼间便飞出了沈旭的视线，毫无压力地摧毁一棵树木后，击打到树后的一块巨石之中。 沈旭赶忙上去查看，只见那棵树木被拦腰截断，断口狰狞，而树木身后的巨石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缝，几乎贯穿了半块巨石。 “威力很高！比起四重浪强的不是一星半点，难怪书上说五重浪相当于人阶上的剑诀，它也确实有这个资格，而且消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感受着丹田内还剩半数的元气沈旭满意地点了点头。 叠浪剑诀中的起浪这一式的消耗并不算高，但叠浪这一式的消耗却是很高，沈旭减少了叠浪的使用次数，自然就能节省到很多元气。 如果按部就班的一道道的叠下去，他丹田内的元气肯定不能负担的起，毕竟四重浪都要消耗他半数的元气了，五重浪肯定要把他榨干。 虽然他现在简化了叠浪剑诀也不过是能施展一次和两次的区别，但以五重浪的威力足以充当他的杀招了，杀招能用一次和两次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练成五重浪沈旭了结了一大心事，他站在湖边看着黑色的湖水被狂风掀起阵阵狂澜，乌黑的头发被吹的散落下来。 漆黑的天空上不时有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片湖面，平时异常平静的湖面此刻换了个样子，变得狂躁不安，仿佛水面下潜藏着什么史前凶兽一般。 沈旭紧闭双眼，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他仿佛融入了这片湖泊，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他陷入了当时在血池一般的情况，不同的是淹没他的不再是血，而是水，无色的水。 这次也没有痛苦，没有仇恨，也没有窒息感，只有水，无尽的水。 “什么是水”一道模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沈旭的脑海，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他也陷入了深度的沉思，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水是他的手掌在湖水中所感受到的柔和，是破碎后又重新凝聚的湖面，是无风时的平静，是狂风下的汹涌澎湃，是浪涛堆叠过后的大势，是血液的组成，是生命的必须。 一种明悟霎时出现在沈旭的心间，水至柔而至刚，利于万物而不争，它柔和到变成任何的形状，刚强到可以滴水可穿石，涓涓细流汇聚的洪流可以冲破万千山川的阻隔。 水有容纳万物的包容，万事万物都倒映其中，血液便是其包容的一种形式，而正是这种包容造就了世间的万千生灵。水的力量不仅仅在于其表面的汹涌澎湃，更在于其内在的宁静与包容。 沈旭睁开双眼，他感受到了周围的水汽在他身边的活跃，伸出手掌用意念控制着那些水汽在他手上聚集，渐渐地他的手掌凭空变得湿漉起来。 “这就是水之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