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父李母来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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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图南停下步伐，等李佳走上去，牵住她的手。 “别想了，爸妈来正好可以住在虹口区的房子里。” 庄图南知道， 那晚， 林栋哲说的没错，李佳缺钱，而他正好有。 李佳眼含热泪，满是感动地看着庄图南。 “你不怪我吗” 庄图南反问，“怪你什么呢” 是怪你没有遇上一个不重男轻女的父母还是怪你舍弃不掉你的家人 正好，这些你刚好做不到。 后者尚能选择，可前者却是无法改变的无能为力。 “怪我没跟你提前商量。”李佳小声道。 庄图南掰正她的身体， “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大好日子，等筱婷下班了，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李佳这才抬头看向庄图南，眼里闪烁着泪光。 “就我们俩，可以吗” 庄图南牵上她的手，柔声道：“好。” 两人破天荒地没去那家东北饭馆，而是去了平常不去的周边的一家西餐厅。 一杯红酒下肚， 庄图南脸色有些微红，他平和温柔地看着对面的人， 一点一点将她描绘进自己的心里。 感受到男人炽热的目光，李佳娇羞地低下头。 餐厅里正在播放着《费加罗的婚礼》，正如他和李佳的婚姻，在欺瞒中找糖吃，倒也能自我安慰。 …… 饭罢， 两人闲庭散步，路遇电话亭。 庄图南：“我给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结婚了。” 李佳拦住他， “元宵节放假，我们一起回苏州吧，到时候再说。” 庄图南明白李佳的顾虑， 结婚不仅需要一时的权衡利弊，更需要短暂的冲动。 “庄图南，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不会纠缠你。”李佳看着远方灯火，喃喃道。 庄图南错愕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既然选定你了，我就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 李佳看着他，这一整天，她都像只受惊的兔子，完全找不到自己的频道。 庄图南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能不对你好啊，李佳，我们现在要是离婚了，我估计我要一两年才能缓过来，但走出来，我却不知道要多久。” “如果你没开口，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过了自己这一关，但是你开口了，刚好我还有一点冲动，所以余生我都只能对你好。” …… 李佳在车站外面等着， 庄图南陪着她，两人在冷风中吹了两小时了。 一如，当初她陪庄图南等林栋哲、向鹏飞两只皮猴。 “爸，妈，这儿。” 李佳看到了车站角落里的父母，她努力踮起脚尖，挥着手，大声呼叫着。 庄图南也跟着挥手，那一声“爸妈”却没叫出口。 等两人走近了， 庄图南正想叫爸妈的时候，却被李佳扯了一下。 “爸妈，这是庄图南，是我男朋友，你们认识的。”李佳眼神却没看着父母，只是近乎哀求地看着庄图南。 庄图南了然，跟着附和， “叔叔阿姨好。” 李母打量着庄图南，眼神谈不上满意，却也说不上挑剔。 庄图南不满足她和李父对女婿的幻想，但庄图南是高材生，又是女儿的直系上司。 这个名头说出去，也算是混得好的了。 也称得上有房的上海人。 倒也能勉强—— 李佳感受到来自父母对庄图南的打量，她赶紧转移话题， “爸妈，你们都累了，就直接打车过去吧。” 李父一听，眼珠瞬间瞪大，嗓音也有些高。 “打什么车，多浪费钱啊，我们坐公交过去就好。” 李佳拗不过， 也只能跟着两人坐公交。 正逢下班高峰期。 公交车上，不是脚被踩了，就是屁股被摸了。 庄图南尽量护着李佳，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下。 却有不懂风月的大娘，直接站在庄图南的臂弯下，将李佳挤出去半个，自己则找了大半个空间。 庄图南原本两只手放在公交车扶手上的，他腾出一只手，将李佳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李佳，你好好站在我身边，别被挤出去了。” 李佳小声地“嗯”了一声。 李父李母在公交车上如鱼得水，长期干农活的两人，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座椅上的人下车了，李父直接挤过去坐下。 就站在旁边的人，都没抢过他。 那人有些不悦，用上海话骂骂咧咧。 “乡吾宁。” 李父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验证着那人骂在了他心趴上。 李父说着流利的上海话，“噢呦，泥垢西欧次郎。” 那人不屑地打量着李父，目光在他脚边的行李包上的“齐齐哈尔橡胶二厂先进个人”上停留许久。 嗤笑深深刺痛了李父的尊严， 他“唰”地站起来，将座位让给了那人。 那人也毫不客气地坐下，嘟囔着，“早这样，不就好了。” 终于到家了， 李父脸色有些不好看，“佳佳啊，下次打车就打车，不要舍不得那点钱。”语气还有些冲。 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 李佳站在客厅，手里的包还没来得及放下。 放包回来的庄图南，没注意到李佳的表情，直接接过她手里的包，转身又去收拾了。 李母站在李佳身侧，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儿的神情。 良久， 她叹气道：“囡囡啊，你不要怪你爸爸，刚刚在公交车上，他被人骂说是乡吾宁，你知道的，这是你爸爸的心病啊。” 李佳原本坚硬无比的心塌了一块，看着母亲两鬓的白发，她的心在一次偏向了父亲。 她轻轻地摇摇头，“没事的，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回去的路上， 庄图南不解道：“为什么不把我们结婚的事，告诉你爸妈” 李佳一步一步踩在斜对面的砖上，时不时还蹦蹦跳跳的，可以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差。 甚至可以说，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比较平和的时候了。 “再等等，好吗，亲爱的。”李佳牵起庄图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我会告诉他们的，但不是现在，你能理解我吗” 庄图南点点头，“都听你的。” 这种小事，他实在犯不上冒着惹怒李佳的风险，逼着她做这么一件或早或晚都不是核心重要的事情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