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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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栋哲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地看着地上的人， 余光中， 瞥见血泊中那把小刀。 林栋哲的怒气值瞬间爆棚，这些年为了庄筱婷收起的棱角霎时支起来。 他心里的怒火，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抬头，看向许微光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不解，最后化成愤怒。 “你做了什么”林栋哲厉声质问道。 他的手，攀上许微光纤细的脖子。 此时的他，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鬼，只要许微光说一声“是他干的”，他随时都能将人掐死。 宋莹握住他的手，“栋哲，别冲动啊，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林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将筱婷送进医院。” 黄玲颤抖着进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们先把筱婷抱下去。” 林栋哲思绪回笼， 他连忙找出早就准备好的担架——之前为了庄筱婷生产的时候买的（八九十年代没有电梯，很多都是这样担着的）， 林武峰和林栋哲合力将庄筱婷抬到担架上，两人抬着庄筱婷就往楼下赶。 宋莹通红着眼眶拿上钱包和钥匙，黄玲怀中抱着之前准备好的待产包。 两人的状态，谁也没比谁好些。 两人急急忙忙跟着往外跑。 砰！ 门关上了。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许微光。 想起倒在血泊中的庄筱婷，他的心里已经自责的要死了。 为什么要在自杀的时候要被妈妈看见呢，这样会吓到妈妈的啊。 他扬起一个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笑， “许微光，你真是该死啊！” 许微光跪在地上，捡起那把小刀。 每磕一个头，祈祷庄筱婷不要出事，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一刀。 原本合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 鲜血涌出的一瞬间，他似乎是得到了救赎，心里的痛仿佛能减轻些许。 可耳边的悲鸣，可血泊中的人影，无不在提醒着他的卑劣和该死。 要是妈妈出事了， 那就去陪她吧，许微光。 反正你也不该活着， 黄泉路上，她那么美好的一个人，会害怕的啊…… 两人到了楼下，救护车还没来。 林栋哲抬脚就要去拦车， 林武峰赶紧拦住他，“栋哲，你在这里陪着筱婷，我去打车。” 宋莹急忙道：“是啊，两手准备总归是好的，筱婷现在身边肯定需要人陪着的。” 林武峰说完，赶紧去拦车。 还没待拦到车，救护车鸣笛声响起。 林栋哲眼里的光霎时亮起， 许多年后想起，依然觉得这是最动听的声音。 将人紧急送到医院手术室，林栋哲想要跟着上前，被护士拦住。 手书门前，那三个字亮起。 手心血红的颜色，就如同他心里正在滴血。 滴答！ 滴答！ 是死神的召唤， 是胸腔的悲鸣， 还是生命流逝的悲歌啊…… 门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的煎熬。 林栋哲跌跪在门前，像个虔诚的信徒， 上苍啊， 若是你能听到我的祈祷，护佑她的平安吧。 上苍啊， 若是你能感知到我的祈祷，让她一生安遂吧。 上苍啊，我愿成为你的信徒， 请护佑我妻子的平安…… 宋莹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黄玲像只提线木偶，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目光呆滞，心里流淌的情绪，每一滴都沉重如铅。 庄图南家， 庄图南目光锐利如狼，看向李父，“放开！” 李父登时就被吓得放开了手， 却又自觉被下了面子，抬手想要打他。 庄图南却头也不回，直奔医院。 刚才楼下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天空，一定是庄筱婷出事了。 庄图南心中笃定，却又十分害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刻， 他和黄玲一样，自责死了。 要不是他这边有事，庄筱婷那边就不会一个人在家，就不会出事。 李佳拿上包，转身就要走。 李母抓住她的手臂，哭着道：“佳佳，你要去哪” 李佳看向李母的眼神，失望、冷漠夹杂着最后一丝快要消失的爱意， 她用力掰开李母的手，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妈，我帮你们回到上海了，我做到你们小时候的教诲了。” “不知，这个可不可以抵消从前你对我似有若无的爱啊” 说完， 李佳头也不回地追赶上庄图南的脚步。 庄图南听见身后喘息的声音， 回头看，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跟上来，冷漠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诧异。 李佳神情严肃，“我们打车过去。” 庄图南点头，跟着她一起来到路边打车。 两人赶到医院。 林武峰正拿着缴费单上下跑，林栋哲此时像个弑神的鬼魅，跪在手术门前。 庄图南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林武峰面前， “林叔叔，筱婷……筱婷怎么样了” 林武峰抬起头，一双眸子满是血丝，有气无力道：“图南啊，你来了。” “筱婷进去五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就在这时， 手术门打开了， 医生走出来，看到跪在面前的林栋哲吓了一跳。 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叹得林栋哲心直颤。 他通红着眼看向医生。 医生摘掉口罩，“病人现在很危险，惊吓过度，情绪波动大，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谁是o型血” 庄图南站到前面，“我，我是她哥。” 一名小护士抱着文件夹，“你跟我来。” 庄图南跟着小护士走了。 林栋哲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张了张嘴，“医生，保大，无论如何。” 医生瞥了他一眼，“放心吧，优先保小违法的，这种事我们不干。” 庄图南躺在病床上， 看见庄筱婷苍白的脸，他的心像是被人扎了密密麻麻的小针孔，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筱婷，一定要好起来啊。”庄图南心里祈祷。 小巷里，曾经最不信玄学的两人， 此时无比希望人生真的有玄学存在。 医生皱着眉，“够了，血够了，再抽他就要没了。” 护士麻利地拔掉庄图南手臂的针，将他推出手术室。 林栋哲几人以为是庄筱婷，连忙迎上去。 看见庄图南的一瞬间，林栋哲的眼神瞬间灭了。 躺着的庄图南很想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可是想到庄筱婷，到了嘴里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