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静谧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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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撒了一身，帝青仰头立在门口，灰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晶莹闪烁，但强光之下依旧散掉的瞳孔增加了一些奇诡之感。 去叶罗丽娃娃店找辛灵碰瓷般叙一下旧，但其实时间依旧很早，对面的小学还没有开始上课呢。 距离开店还有半个小时，他决定先去买菜，回来接待每天都有的忘带东西的小学生。什么本啊，笔啊，雨伞啊，还有销量排前几的红领巾，尤其是拉链式的。 上学的时候基本就是这样，放学的时候能更热闹一些。隔壁不远的初中生可能觉得他这里装修风格比较不错，三五成群来选购文具，也有小情侣一起在这里咬耳朵。 友情，爱情……稚嫩青涩的欣喜，或许多年之后他们本人都不曾记起，但这间书屋会默默承载着这些时光。当他们多年之后再站到这里，会猛的有些记忆闪回，或许小有遗憾，或许会心一笑。 这也是开一家店的意义。 帝青走到菜市场，熟练的挑选蔬菜。刚来的时候旁边的大爷大妈都积极地帮他，后来发现这个年轻人选菜有自己的一套。有的大妈还向他取经，他的回答是手感和气味，大妈们就笑着说这学不来。 不久大家都知道了，那个有一半白发的盲人店长，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官灵着呢。 上帝关一扇门必定会开一扇窗。 帝青的其他感觉的确超人，但更重要的其实是，他能听见蔬菜唠嗑。 他是天空，是自然，生灵都会不自觉地亲近他，蔬菜也是不例外。比较新鲜的尚有活力，它们见到帝青会开心地叫，重复简单的词。 “新鲜！” “健康！” “阳光！” 而那些不太新鲜的就沉默寡言了许多，因为它们被摘下太久了，要回归大自然了。神智已经飞散到天空之中，变成尘埃，变成风。 死亡注定是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相生相克，繁衍生息，生老病死，众生平等。 帝青走到一家蔬菜摊，顺手拿起了一颗小胡萝卜，结果刚到手里，它就立刻大声哭泣：“不新鲜……不新鲜……” 帝青被它骤然的哭泣吓得差点把它丢回菜摊里。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叶子。 “诶好舒服……” “能听懂我说话吗”帝青把它和其他蔬菜一起买下，拿着它走远之后，小声地说。 “当然了！”小萝卜的声音很稚嫩，但是在帝青手里待了一会，明显更加有精神了。 “你好好哦，在你手里很舒服诶。╰╯” 帝青一手捧着它一手拎着菜回到了自己的书屋，他上楼把蔬菜放在冰箱里，又找出了一个泡沫盒子，放了些土，暂时安置了一下小胡萝卜。 胡萝卜它是植物的根，哪怕从土中挖出来也是一个比较完整的个体，所以比较有精神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胡萝卜没有那么新鲜了，却依旧可以大喊大叫，甚至有着远超其他植物的灵智。 算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他轻轻摸了一下小萝卜在外面的叶子，得到了小萝卜很开心的欢呼。他还挺喜欢它的声音的，很像庞尊小时候。 他下楼把门口的牌子翻转，清梦书屋开始了一天的运行。 一阵哒哒的跑步声传了过来，帝青看向声音的位置看了过去。根据经验这个人是认识他的，在他附近有停顿。 “早上好！帝青哥！”建鹏很热络地朝他挥挥手，哪怕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所有肢体动作都写满了热情。 帝青站在柜台里，笑着对他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今天又忘带什么了” “今天周一，没带红领巾。”建鹏非常熟练地找到了红领巾，然后把钱递给了帝青。还没等帝青说什么，建鹏又哒哒哒地跑走了。 帝青看不见，其实开一家店是有点费劲的。别人收银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了，他还得过一遍机器，依靠机器来播报。 他有考虑过找个人，但是目前还没选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只能自己来了。 忙碌又熟悉的早晨，其实主要就是上课前的半个小时左右。距离小学上课铃响起还有两分钟的时候，一个戴着爱心发夹的女孩破门而入。 “老板请问有笔记本吗”她跑进来之后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帝青迅速从柜台里出来递给她一本笔记本，“五块钱。小姑娘，放学再给钱也可以，现在快跑吧，还有一分钟多一些就上课了。” “啊要迟到了！”她飞快地接过笔记本，拉开书包，把五块钱放在柜台上，“不用啦，谢谢老板！” 说完，又破门而出，飞奔到对面的小学。帝青看着她六亲不认的跑法，一句“注意看车”卡在喉咙里，最后还是没喊出去。 在帝青的刻意联络之下，她跑步带起的风清晰地告诉他，她又迟到了。这是她的娃娃罗丽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普通，善良，迷迷糊糊。 没错，就是这个女孩—— 这个世界的主角，王默。 王默看似简单，但是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背负着这场大局的中心。当她和罗丽相遇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不可避免的开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