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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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不会撒谎：“没有。” 年级主任耐着性子提醒她：“你的成绩都吊车尾了，你就不打算努努力。” 许意：“但是我进步了呀。” 年级主任快被她气笑了。 进步 人家进步是从不及格到及格，从及格到优秀，你一个从不及格到不及格的，算什么进步。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毕竟会打消学生的自信心，对于任何取得效果的学生，都应该给予表扬。 年级主任下意识的就把那句“不错”说了出来。 许意丝毫不谦虚：“那当然。” 年级主任有点后悔刚才夸她了，这孩子脸皮好像有点厚，一夸就骄傲。 年级主任继续耐心道：“同学，你还有两年就高考了，难不成就用这个成绩去考试吗你要是考不上好的大学，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许意油盐不进：“我以后打算没打算考大学。” 年级主任的表情很明显滞了一瞬：“没打算考大学” 许意点点头：“对。” 这下子，对年级主任来说，许意的问题就不是谈恋爱，而是不考大学了。 他拍拍贺芒的肩膀，示意贺芒先回去，他要和许意一个人单独聊一会儿。 贺芒有点不放心的看了许意一眼，许意对他笑笑，表示自己能应付的来。 不想考大学，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以至于年级主任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你为什么不想考大学” 许意也没隐瞒：“我想挣钱。” 大概是个家庭条件不大好的孩子。 年级主任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的家庭状况，生怕一但问的方式不恰当，就会打击学生的自尊心。 “你们家里……家庭条件不大好吗” 许意摇摇头。 年级主任放下心来：“既然家庭条件说的过去，那为什么不考大学去挣钱啊” 许意想了想：“没钱的日子太难过了。如果我能挣钱，我会更有安全感一点。就好像……好像是手里有什么能把握得住的，会更放心。” 年级主任还是不大理解：“你经历过没钱的日子” 许意点点头：“对，经历过。”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没钱很难。” 她小时候，爸爸入狱，全家还债那段时间，是她一辈子最苦的时候。 那段时间里每天都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因为这样的蔬菜便宜，更何谈是肉。 全家天天吃素，油都不舍得多放，衣服不是二手市场十几块钱淘来的，就是穿别的亲戚剩下的，有的地方破了个大窟窿，就用布补上。 她还要忍受着同学的疑问：“为什么这件衣服这么破了你还穿呀”，“为什么你不吃肉呀”，“为什么你只有这几支笔呀”。 他们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好奇而已，但这样残忍的天真，却让自尊的许意十分难堪。 她怕。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生活了。 有什么因结什么果，上辈子的许意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选择了能让她迅速获得名利的娱乐圈，在成名的路上，神挡杀神，谁挡了她的路，她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上辈子顺风顺水，也最终因为树敌过多，潦草结尾。 年级主任叹了口气：“孩子啊，你还是年纪太小，目光太浅。” 目光浅许意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浅不浅，她只知道，只要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足够了。 年级主任看她不回话，旁敲侧击的问她：“你说你想挣钱，你想怎么挣” 许意：“出道。” 年级主任有些好奇：“出道” 许意很坚定：“对，出道。我现在在当模特挣钱，认识了很多圈子里的人，也有足够的资本去参加一些选秀节目，到时候，大概会当一个偶像吧。” 年级主任有点惊讶：“你现在在当模特这么厉害” 许意笑了笑：“也还好。” 年级主任第一次碰到许意这样在这个年纪，就对人生有自己的规划的学生，大部分学生在这个年纪，都是很茫然的，在一片黑夜里，漫无目的的朝前冲，许意这样的，倒是不多见。 他有些欣赏的看着许意：“可我记得，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吧。” 许意顿了顿，点点头。 主任笑了：“那你如果有一天年纪也了，唱不动跳不动了，你的粉丝都离开了，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 许意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脸上罕见 的有些茫然。 “我……我没想过。” 年级主任循循善诱：“所以，你还是要另外学一门别的技能，然后从事一份新的事业，对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打乱了许意原本的计划，她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应该吧。”她没什么底气的说。 见她的态度有些松动，年级主任又继续开口：“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出道，可能当歌手，也可能当演员，也可能当偶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道路，继续朝你的梦想走去呢” 许意不明白：“换个道路” 年级主任点点头：“对，换个道路。比如，去一所电影学院，系统的提高你的能力，让自己有更大的本事，更强的底牌。” 许意听得入了神。 “一但自身的能力提升了，有了足够的本事，你不但迟早会在自己的行业发光发热，还会凭借自己的本事，一辈子吃香。” “腹中空空，没有墨水的人，在哪个行业都不能长久的坚持下去的，包括当偶像。” 许意破天荒的听进去了别人的建议，若有所思的被年级主任放回了班里。 看着已经被自己说服的许意，主任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他又劝了一位迷途的少年呢。 不过…… 不对，他一开始把这两个人叫出来，好像是因为谈恋爱的事。 啧，他又是这样，和学生聊着聊着就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