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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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听点是让你去历练，其实不就是去受苦的吗！军营中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是有那么好过的！ 还好还好，如今有了洛氏那位大小姐，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看着心疼自己而流泪的纯嫔，祁辰昱心里也很不好受，因为他明白，这些年母亲囿于这深宫中，受尽委屈白眼，她过得还没自己好。 祁辰昱握着母亲的手，眼噙泪水，心怀惭愧。 若不是有小雪带着洛氏助自己，这一两年，他怎么又能这么快就从泥沼中摆脱呢 母子二人伤感了一会儿后，纯嫔脸上的泪痕也渐渐干涸，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不过，当日在军营之中，锦王到底是怎么死的有人说见到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整日里跟在你身边，那人就是女扮男装的这位洛家大小姐吗” 多日没跟儿子见面的纯嫔今日终于有机会问出多日来心中的疑惑。 “母亲，您是听何人说的这些事……”祁辰昱不安，母亲一个久居深宫之人竟然都听说了当日军营中的这些隐秘，莫非这些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那父皇他……” 纯嫔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只说：“听宫外的一位朋友说起的，他的堂弟就在这次出征的大军中，他见到你身边带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有些好奇罢了。 锦王殒命时，他不在现场，故而不清楚当时的状况。” 祁辰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母亲，你是何时认识了宫外的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是我入宫前一个青梅竹马，这些年偶尔也会联系。”纯嫔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祁辰昱知道母亲素来不喜提起闺中时光，因为她是被迫入宫做了皇妃，从前宫外的日子是她最怀念的。 所以他不敢再继续打听母亲这位“知己好友”的真实身份，以免勾起她伤心往事。 母亲这人生活朴素简单，为人真诚，祁辰昱也打消了疑虑。 “锦王就是被熙国刺客所杀，不过他身法迅速，功夫太高，我们都没抓住，就跑了。” “哦动作这么快你们怎么又能确定此人就是锦王带的那十万大军中先前被逼得投降之人呢你们最后也没抓住这个所谓的杀手不是吗”纯嫔追问着。 “母亲……你今日怎么对这些朝政事这么关心了……平日里都不会过问我军营之中的事啊” 纯嫔笑了笑：“锦王去世这么大的事，震惊朝野，我也不过是有些好奇真相罢了。 正好我儿子可是当时就在现场的大将军，我这个当母亲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当然得问问啦！”纯嫔一脸骄傲。 这套圆谎的说辞祁辰昱早已编好，不过没想到对母亲用上了。 “因为现场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控诉的锦王的不满。不过这信为了隐瞒字迹，大概是用左手写的，从字迹找不出凶手来。当时的事就是这样了。 还有，跟在我身边那位男子可不是小雪假扮的，而是一位我去年结识的世外高人，游方道士，与熙国一战后，他也已经离开了。 我怎么舍得让小雪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上战场呢！” 祁辰昱答应羡雪她出征的事谁都不能说。祁辰昱是个重诺之人，就连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会说的。 纯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婚事的准备后，就放祁辰昱离开了。 祁辰昱只觉今日母亲有些怪异，跟往常总觉得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钦天监选了一月后的日子作为安王迎娶洛氏大小姐的良辰吉日。 虽作为皇室婚礼有些仓促了，不过安王和洛氏两方都挺急的，而翎帝当然求之不得。 洛氏之人做了他的儿媳妇，他自然认为洛氏的财富就都成了翎国国库的财富。 不仅解了翎国多年国库空虚的窘境，还让他有了更多的钱财可以继续投入养兵买马之中，他当然乐意。 而从去年以来一直困惑着曾无庆和永王的翎帝口中那句：“谁能得到洛氏的扶持，储君之位就是谁的……”终于得到了解释。 因为这句话而开始的洛氏之争，将化身为洛羡雪的沈凌烟更自然地卷入朝堂风云，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翎帝此举实在一反常态，猜测他意在试探，一是试探二位皇子有没有登上皇位的能力，二是试探二位皇子有没有他需要忌惮的篡位势力。 因此羡雪原本以为翎帝其实根本就没想把洛氏拉入朝局形成对他皇位的巨大威胁。 但自从谢方方进入了户部后，虽官位暂时不高，但因此人极为聪明狡猾，又对数字极为敏感。以前洛氏送进户部的人没查到的核心机密，他竟然很快就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谢方方这个大嘴巴，回家就告诉了安凝郡主，如今的翎国国库何止空虚，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根本填不上，整个朝廷岌岌可危已经在全部崩盘的边缘了。 而安凝郡主本就视羡雪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加上清霓，她们三个好姐妹聚会闲谈之时，这些事也就传到了羡雪的耳朵里。 羡雪这才终于明白，翎帝之所以这么着急让他的两个儿子去讨洛氏欢心，要是结亲，就能让富可敌国的洛氏秘密帮他这个皇帝堵上他亲自搞出来的翎国这个大窟窿。 才不至于让翎国毁在他手中成为千古罪人。 不过，锦王虽身死，但他为什么不让这几年最信任的永王娶洛氏，而是授意安王求亲，羡雪推测一是因为永王这些年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而安王势单力薄，与洛氏联姻后对翎帝的皇位威胁要小得多。 二来嘛，大概就是这次出征在申屠幽明口中了解到的永王身世。永王生母是熙国的清鸦，可能翎帝最终也不想把江山交给一个他国刺客的儿子吧。 洛羽尘这几日一直张罗着手下在给羡雪准备嫁妆，他倒是像真的要嫁妹妹一样乐在其中。 听说祁辰昱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准备新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