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死生之律者——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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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金色的光流漫过山巅，一颗悬浮的灰色宝石在光芒中流转着奇异的辉光。 生与死本是一体双生的权能，此刻在宝石中代表着生的权能静静沉眠——那是希儿最后的抉择，用生的权柄逆转了死，将自己的身躯彻底分解，化作这枚凝结着意志与力量的结晶。 她不愿意让叶初亲自动手，因为她明白爱着她的叶初亲自动手杀死自己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叶初抬起手，宝石便如拥有生命般，循着某种冥冥中的牵引，缓缓飞至他面前。这既是希儿残存意志的指引，亦是律者宝石对死生权能聚合的本能渴望。 是时候了。 叶初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吞下了这枚象征创生的宝石。刹那间，原本沉寂如死物的宝石骤然苏醒，在他体内爆发出蓬勃的生机，与那股尚未完全成型的凋零权能猛烈相撞、交融。 两种本应对立的力量在他血脉中奔腾，像是要撕裂他的躯壳，又在某种更高的意志下奇异地共生 体内的虚数奇点被这股力量粗暴地撕扯、扩张，瞬间膨胀了近半，那股撕裂现实的威压已远远超出叶初能够压制的极限。 高天之上，来自虚空的视线愈发清晰，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宇宙凝视着他。 先前被他挣脱的金色丝线再次垂落，如蛛网般缠绕而来，将他层层包裹，化作一具闪烁着光的金色茧房。 “破坏……毁灭……” 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带着蛊惑的力量，那是律者核心催生的第二人格，是崩坏意志试图植入的傀儡意识。 在前文明，律者都在这种声音的侵蚀下沦陷，沦为崩坏的爪牙。但此刻，这道意识在叶初的精神世界里，不过是个尚未成型的虚影。 “聒噪的东西。”叶初冷哼一声，意识沉入内心世界。刹那间，太虚剑气凝聚，璀璨的剑影划破精神壁垒，一式凝练到极致的太虚剑神轰然落下，将那道初生的律者意识击得粉碎。 回归现实的瞬间，他猛地解放全部虚数权能。金色茧房应声碎裂，无数金线寸寸断裂，化作流光消散。而他的身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被大雨淋后略显苍白的皮肤变得莹润如玉，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晨光中流转；不久前嫌麻烦剪短的黑发疯长，如墨的绸缎般垂落，拖曳在地，泛着幽微的光泽；身上那件被暴雨浸透的休闲服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繁复华美的礼服，墨色的裙摆上绣着银白的纹路，似生之藤蔓，又似死之蛛网，在光影中变幻莫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左眼瞳孔化作深邃的灰色，仿佛能看透生死的界限；右眼瞳孔却是纯净的雪白，两种极端矛盾的力量在此刻完美交融，在他眼底织就一幅生与死的永恒画卷。 要说这样的状态叶初有什么感想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什么都做得到”吧 但这份全能感并未让他沉醉。“茧的影响，果然从未消失。”他低声自语，眉头微蹙，“这种律者状态绝不能持续太久……若真被祂彻底掌控，即便身死，那个回到现文明的‘叶初’，还会是原来的我吗” 察觉到内心悄然滋生的异样，叶初不再迟疑。他低头望向山脚下的长空市，那些在第六次大崩坏中诞生的“眷属”——崩坏兽正在断壁残垣间嘶吼。 他抬手一挥，无边的黑雾自掌心涌出，如潮水般漫过整座城市。黑雾所过之处，无论是狰狞的崩坏兽，还是崩坏能凝结的结晶，都如冰雪消融般化作虚无。 片刻后，黑雾散尽，长空市重归死寂，只剩下断壁残垣在晨光中沉默伫立，仿佛从未有过生灵踏足。 “就让我，为这个文明做最后一件事吧——治愈逐火之蛾的顽疾。” …… 与此同时，逐火之蛾总部的作战指挥室里，气氛却已降至冰点。 当第六次大崩坏的警报在长空市响起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荒谬。长空市自第三次崩坏后便已是死城，断壁残垣间只有疯长的绿植，连飞鸟都不愿停留。 哪怕是上次第五次崩坏，阿尔卑斯山好歹也是旅游胜地呢，但长空市有什么 可下一秒，窃喜便取代了质疑。第六次大崩坏迟早会来，与其像不久前那样，律者反应出现在总部眼皮底下，险些让“核弹在自家爆炸”，倒不如发生在这座无人问津的死城，至少损失可控。 直到工作人员将卫星画面投射到主屏幕上，整个指挥室瞬间陷入死寂。 屏幕中，山巅之上，那道身影抬手间，黑雾漫城，将第六次大崩坏催生的所有崩坏兽尽数湮灭。 尽管他模样大变，但在超高清摄像头下，那轮廓、那神韵，还是被人认了出来——是叶初。 按理来说，大英雄现身崩坏现场，挥手间荡平灾祸，本该是振奋人心的时刻。 然而，指挥台上的仪器却在此时发出刺耳的警报，红色的数据流疯狂跳动： 【检测到高能人型崩坏能反应，估值hw以上……】 【威胁等级：未知】 【身份比对中……比对成功。】 【目标身份：逐火之蛾第一实验室保安队长——叶初。】 【律者可能性：99.9%。】 冰冷的机械音在指挥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屏幕中，山巅的身影抬起头，那双一灰一白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遥远的距离，直直望向了指挥室的方向。 死寂，彻底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只剩下仪器的蜂鸣，在空旷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