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肉檀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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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茧闭合的瞬间，叶尘燃烧的魂魄突然凝固成琥珀状。粘稠的茧液渗透骨髓，将每一根骨骼染成暗金色。深藏体内的半枚逆鳞开始生长出肉色丝絮，丝线钻入髓腔时竟抽出梵唱声，整副骨架逐渐浮现出密宗天女舞姿的浮雕——这正是三生佛母骨被篡改前的原始纹路。 初代大祭司崩解的躯体突然散作万点血星，星子黏附在茧壳表面，催生出七窍流血的白骨花。花蕊探出的蕊须刺入茧内，正欲触碰叶尘额骨时，佛骨浮雕突然暴睁眼眸，瞳孔里飘出七粒金砂。金砂落处滋生的肉檀香气中，隐约有尊腐烂的菩萨法相显形，菩萨脐间生出的紫莲内竟裹着沧溟龙女的半截残魂。 "原来佛骨早被调换过了……" 血星汇聚成初代大祭司的面孔，白骨花突然倒转花冠。花萼内迸射的浊气凝成十八罗汉形貌的邪灵，手持剥皮刀刺向逐渐玉化的佛骨。刀刃触骨的刹那，命格茧内壁突然分泌出黑色脂膏，脂膏裹住刀刃转化成血色念珠。念珠炸裂喷射的血针，将邪灵钉在茧壳上化作壁雕。 浑浊的梵唱声中，叶尘脊椎突然弓起诡异的弧度。三十三节椎骨逐节亮起血色梵文，文咒流转间竟在尾椎处催生出三寸长的玉化骨尾。骨尾扫过之处的茧液沸腾起来，浮现出数百具被抽干佛骨的高僧干尸，每具尸骸的眉心都插着半截青铜钥匙——与悬棺少女心口那柄形制完全相同。 初代大祭司的面孔突然裂成八瓣，每片碎面都浮出枚眼球。十八道邪视目光聚焦在玉化骨尾上，引得茧内空间剧烈扭曲。叶尘未被侵蚀的左臂突然石化，指尖戳穿虚空的瞬间，竟从裂缝中扯出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青色火焰里，映照出沧溟龙女跪在雪山之巅剜出佛骨的场景——她的胫骨闪烁着与叶尘此刻相同的暗金光泽。 白骨花蕊须突然软化，化作肉檀香气的溪流缠绕玉化骨尾。香气腐蚀处佛骨消融，露出的髓腔内蠕动着上万条生有婴孩面孔的肉虫。虫群啃噬髓壁发出的咯吱声里，茧壳外突然响起敲击木鱼的声响，某个遥远时空的暮鼓声穿透命格茧，将初代大祭司的碎面眼球震出裂纹。 "该还债了。" 沧溟龙女的残魂突然抬手结印，脐间紫莲绽放出妖异的红光。命格茧内堆积的干尸突然集体颤抖，插在眉心的青铜钥匙自动旋转。叶尘融化的玉化骨尾突然爆出金色丝线，丝线缝合所有干尸的伤口后缠上他的右臂，将青铜灯强行按进胸骨裂口。 佛骨被点燃的刹那，初代大祭司发出癫狂的尖啸。白骨花冠炸裂成粉末，每一粒粉末都孕育出指甲盖大小的血罗汉。这些邪灵踩着肉虫躯体攀爬佛骨，却在即将触碰头骨时被突然冻结——茧液深处浮起九枚冰晶骰子，骰面刻着的竟是沧溟龙女七百年来轮转的所有命格。 骨尾融化留下的凹陷中，突然钻出条覆满咒文的盲蛇。蛇身盘绕叶尘颈项时，先前消融的佛骨碎渣逆流重组，在心脏位置凝成颗鹅蛋大小的琉璃舍利。舍利内部涌动的烟霞里，清晰可见初代大祭司披着高僧袈裟，将某具金身罗汉的胫骨嫁接进婴儿体内的画面。 梵唱声突然变调为葬歌，命格茧四壁渗出猩红的尸蜡。蜡油在叶尘脚下汇成血镜，镜中倒映的画面令他神魂震颤——沧溟龙女剜出的佛骨被投入炼蛊鼎时，骨中溢出的金粉凝成了此刻舍利内的婴孩轮廓。 初代大祭司残留的眼球突然合并成血肉轮盘，轮盘转动的齿轮碾碎七枚冰晶骰子。骰子碎片割裂茧壳，泄露出外界真正的归墟天空——浓云中垂着九百条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的灯笼里，燃烧的皆是历代葬鼎宗掌教的魂魄。当第九枚骰子破裂时，所有灯笼集体炸裂，鬼火汇聚成流坠向命格茧。 舍利突然爆射金芒，叶尘右臂的石化症状飞速蔓延。玉化的骨骼刺破皮肉伸展成刃，刃口劈开坠落的鬼火流。溅落的火星点燃茧内尸蜡，火焰里浮出张巨大的契约，条款末尾盖着沧溟龙女与初代大祭司的血指印——这场绵亘七百年的局，本就是以整个归墟为鼎炉的借骨饲佛之契。 盲蛇突然张嘴咬住琉璃舍利，蛇身咒文顺着齿痕渗入舍利内部。当初代大祭司的血肉轮盘开始瓦解时，坍塌处泄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铜蛇卵。这些卵壳表面凸起的纹路，与叶尘后颈新生出的逆鳞完全契合。 沧溟龙女的残魂突然融入玉化佛骨，整具骨架发出钟磬之音。音波掀翻血肉轮盘的同时，初代大祭司的惨叫中混入狂笑："窃佛骨者终成肉檀！"命格茧应声碎裂，暴露出真实处境——叶尘的骨骼早已被替换成炼蛊器皿，此刻每根佛骨内部都在滋长剧毒的肉檀菌丝。 归墟高空垂落的青铜锁链突然集体转向，锁头咬住叶尘四肢百骸。铁链拖拽的轰鸣声中，云层深处显露出的龙巢里，竟盘踞着被剥去脊椎的沧溟龙女真身。她空洞的脊骨腔穴内，某具正在生长的佛骨表面，正渗出与叶尘同源的肉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