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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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始交流着所得的线索。 林挽初听到所需祭品时直拧眉,五谷指的是稻、黍、稷、麦、菽这五种谷物。 通俗来讲,稻就是普通的稻米,黍即黄米,稷又叫粟或谷子,即小米。 麦包括小麦和大麦,菽通常指大豆。 每种谷物的种植适宜环境各不相同。 且不说难以准备,只是这五谷在葬礼中是常准备的祭品,代表大地的恩赐,是对逝者的一种祝福。 金童玉女眼泪的标准又是什么,总不可能让他们去惹那些小孩子哭吧。 香,纸钱和盐巴家家户户都有,这还算容易准备的。 在某些地区举行葬礼,还会用公鸡作为引路的象征,寓意“金鸡引路”,希望逝者能平安到达另一个世界。 以上都是葬礼中需要的东西,这落洞仪式又需要选新娘。 这苗疆蛊寨的习俗也真是害人,压根不管女人的死活。 女人们深受其害,却又不敢反抗,活在这个看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却顿感压抑窒息。 在交流过程中,路雪的细微动作逐渐引起了注意。 她似乎感到不适,开始扭动着脖子,手向后伸去,使劲抓挠。 路雪的后脖颈被抓得通红一片,感觉皮肤上像被火焰在灼烧着。 路雪的动作充满了无助和焦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不安。 她不会又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吧,希望别给队友拖后腿。 交谈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下来。 林挽初忍不住更加靠近了路雪些,轻声问道:“路雪,怎么了,把手放下,我帮你看看。” “可能只是虫子吧,但是脖子真的好痒。” 路雪尽管这样回答,但还是默认了林挽初替自己检查。 林挽初探头凑近了路雪的后脖颈处。 路雪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但她的手却依旧不停地抓挠着后脖颈。 注意到她的手指上已经沾满了红色的划痕,显然是路雪用力过猛。 林挽初轻轻握住她的手,热源传来,温柔阻止了路雪的抓挠行为。 路雪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了下来。 “别担心,小雪。”林挽初柔声说道。 她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路雪后脖颈上。 同时,林挽初也看清了后脖颈上导致路雪瘙痒的是什么。 路雪脖颈上被打上了一个猩红色的烙印,形状独特且难以辨认。 看着似乎是某种神秘的符号,线条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 这个烙印颜色鲜艳而醒目,与路雪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符号中心,有一个类似眼睛的形状,仿佛在注视着林挽初。 这个烙印看着不是诅咒,倒像是被某物盯上的标记。 烙印边缘并不整齐,有些地方颜色较深,有些地方则较浅。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它还会闪烁出一种诡异的光芒,看起来更加神秘莫测。 这个标记来的如此突兀和不可知,是什么时候被打上的呢,林挽初竟都没有注意到。 路雪一路上的状态都很正常,她是刚刚才表现出不适的。 路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略显紧张。 “阿初,脖子上到底是什么啊。” 林挽初神情凝重,向江祁抛了一个眼神,便将情绪隐藏起来。 为了不让路雪有太大压力,林挽初只好将真相隐瞒了下来。 “没事的,小雪,脖子上是虫子,我帮你喷点驱虫喷雾,先忍一下,等会就不痒了。” 同时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瓶清凉的舒缓疼痛喷雾。 林挽初轻轻把喷雾喷洒在她的后脖颈上,希望能够缓解路雪的不适。 脖子上还横亘着几道抓痕,林挽初认真地贴了几条创可贴。 这样抓痕也能恢复得更快一点,免得感染了。 听见阿初这样说,并且脖子上的痛感和瘙痒慢慢消失。 路雪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就好,是虫子就好,这样就不会太麻烦了。” “我还以为自己中了什么诅咒呢。”路雪低声说道。 林挽初拥着路雪的肩膀,让路雪靠紧自己。 无论是什么东西盯上了路雪,她都会不负一切代价保护好路雪,任何人或鬼都别想伤害路雪分毫。 默默拉过路雪的手,林挽初拿着纸巾,轻柔地给她清理指甲缝里的血迹。 动作愈发仔细小心,脸上难掩心疼。 手指清理干净,林挽初也没放开路雪的手。 信息也交换得差不多,江祁起身,苗族姑娘们经常给他们做饭,应该是留有盐巴的。 先将最容易得到的祭品准备好,后面才有更多时间去准备其他祭品。 “林挽初,你先带着路雪回吊脚楼休息休息吧。” “顺便还可以去问问阿月有没有香,纸钱和盐巴什么的。” “我和江祁,还有小哑巴去准备其他祭品。” 林挽初勉强笑着点点头,带着路雪径直回去了吊脚楼。 池渺淼矮小的身子,像个小尾巴缀在江祁和陆执身后。 江祁来到了吊脚楼的一层,里面整整齐齐地垒着一撂砍好的木头,旁边挂着农用工具。 一把斧头,两把铲子,几把锄头,但是上面干干净净,崭新得像从没用过一样。 江祁若有所思,拿了一把小铲子颠了颠,递给了池渺淼,“小哑巴,你拿这个。” 池渺淼不明所以,看看拿在手中的小铲子,他们是要去挖地么 随后,江祁拿着两把结实的锄头,从里面退了出来。 林挽初和路雪在二楼靠在栏杆边和阿月说话,偏头一看。 只见江祁和陆执各扛着一把锄头,池渺淼拿着铲子慢慢走远。 看那走路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去准备祭品,像是杀完人去毁尸灭迹的。 等到三人的身影缓缓汇聚成了小点,林挽初才收回视线。 既然寨民都说了男人和女人会出去劳作,何不去地里看看呢。 只是他们离开吊脚楼的时候不算早,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不知道能不能运气好碰到一个。 田地错落有致,离吊脚楼有些远,江祁扛着把锄头站在田埂上,四处张望。 放眼望去,还是能看到几个弯着腰勤劳耕耘的寨民。 江祁眼尖,直直朝着一位女性寨民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人手上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脸蛋也不复以前的漂亮,甚至有些麻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江祁弯腰和女人对视一眼,温声开口,“您好,我们是新来的那群外乡人。” “您们一般多久才回家啊,看您一直在这里。” “喝点水吧,天气那么热。” 同时,江祁手里像变魔术一样拿着一瓶水递给了女人。 女人嘴唇干燥,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喝水的,是挺口渴的。 微微抿了抿唇,接下了江祁的水,轻轻说了声谢谢。 “坐着休息休息吧,我们三个可以帮你。” 江祁推着女人坐在了干净的草地上,转身帮女人干起了活。 陆执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手腕一转,拿着锄头的手,骨骼分明而修长有力。 就这样静静站在江祁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池渺淼自觉蹲下身,帮着除掉女人还没除完的杂草。 小哑巴力气很小,所以速度不快。 虽然陆执没干过农活,但看着江祁刚刚的动作,他也学会了一些。 陆执只管埋头苦干,江祁放下锄头坐在了女人的身旁。 女人神色莫名,默默坐远了一点,还是不要和外面的男人靠太近,不然被自己的丈夫看到又是一顿毒打。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热心肠的外乡人。 之前的外乡人,在苗疆蛊寨待了不到几天,就会想逃跑,怎么还会想着帮助恶劣的寨民干活呢 女人不禁苦笑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外乡人啊。 女人的手经常干粗活,指腹有一层茧子,有些粗粝。 她摸索着指腹,微微出神。 她想,要不要一直做一个好人呢,将苗疆蛊寨发生过的告诉他们,让他们早点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逃离苗疆蛊寨,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包括自己,还有成千上百个如自己一样的女性。 逃离,是刻在女性血液里的史诗。 她这一辈子算是困死在这苗疆蛊寨里,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 她的力量太微弱,什么都做不了,而其他女性都被寨民洗脑,自愿留在这里。 她们被迫生下了孩子,自然就离不开这方寸之地了。 江祁一直没出声,但存在感不可忽略。 女人看着瘦弱如同猫崽小小的池渺淼,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还是不想让更多女性陷入泥沼,她们都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家庭美满,夫妻恩爱。 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帮我,但我还是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苗疆蛊寨不是个好地方。” 就算以前来过的外乡人没一个逃出去的,但她还心存一丝丝希望,希望这次他们能够成功离开。 “赶紧离开吧,趁他们还没发现苗头,逃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