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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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外来的宾客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施家完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们便与那位一击斩杀施家老祖的白衣人对上了目光，那目光空洞而冷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凝视着一具具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中大惊。 霍御眼看着龙煜城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头号小弟”，先前允诺的让龙煜城先动手的诺言已然兑现，他正准备如同之前处理季家那般，将施家从太湖之畔彻底抹去。 正当他欲动手之际，却听龙煜城传声道： “师兄，施家现在的金丹和未来的金丹都已经死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会去打王家的主意了，这样便算是完成了王家的请求吧。” 霍御闻言，微微侧首，目光掠过施天麒那已无一丝生机的尸首，对上龙煜城略带恳求的眼神，终于明白了龙煜城先前提出那个请求的原因。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霍御垂眸，以一种近乎冷峻的姿态，缓缓扫视过那些一瞬之间天塌地陷、满脸绝望的施家人，以及那些吓得两腿发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宾客们。 对于他而言，这些人的生死无足轻重，杀了这些人或是不杀这些人，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在他坐镇魔道的那些岁月里，早已习惯了灭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只要都杀了，便无需费心去权衡谁该诛杀、谁又可留。 …… 王家。 王世祯自送别那两位神秘莫测的前辈之后，就一直矗立在祠堂之中，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塑，面对着王家历代先祖的灵位，思绪万千，仿佛在与过往的英灵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不知等待了多久，终于有一道灵光毫无征兆地飞入祠堂，悠然悬停在王世祯的眼前，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之前亲手交给那两位前辈的舆图玉简。 尽管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王世祯仍强压下情绪起伏，以神识探入其中，玉简中的内容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震撼了他的心神。 在那玉简的末尾，赫然写着两行字： “季家覆灭，施家金丹老祖与世子身亡。” “另：季家炼器之时引动地脉，导致生灵涂炭，凡人流离失所，王家与季家交界处，需多加留意，及时接引难民。” 王世祯初闻此讯，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连忙下令让几个一直守候在祠堂外的王家人分头行动，分别前往季家与施家的领地打探虚实。 前往季家打探消息的人很快便返回，带来了一个王世祯更加震惊的消息： 季家确实已经不复存在，其领地之内，所见之处满目疮痍，犹如人间地狱，无数凡人成群结队，踏上迁徙之路，其中不乏朝着王家领地而来的难民。 尽管前往施家的人尚未归来，但王世祯心中已然明白那玉简中所言非虚。 略作思索之后，王世祯先是指派那人带领祠堂外的所有人，前往季家领地，接引并妥善安置那些逃难的流民。 须臾，他才从怀中取出传令符，声音沉稳有力： “璃妹，你与叔伯带着小辈们速速归来，遣散小辈后，烦请诸位叔伯于正殿候我。” “——吾等须共议王家之未来。” …… 另一边的霍御，已经与龙煜城远离了那即将风云变幻、暗潮涌动的太湖，应承王家之事既已完成，自此而后，王家的兴衰成败，皆与他再无瓜葛。 那日在施家，霍御最终还是放过了剩下的施家人与那些来贺的宾客，原因也很简单： 既然杀与不杀，于他而言并无实质差别，而龙煜城不想让他杀了这些人，他便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至于龙煜城，他那个结交施天麒的任务，随着任务目标的身死，直接宣告了任务失败。 并不知道自己亲手杀了一个头号小弟的龙煜城，对此的所有感受，仅是对于失去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一丝惋惜。 他并非首次与修为高于自己的对手交锋，但与施天麒的那一役，无疑是最为艰难的一场胜利。 尽管表面上是他看似占据上风，然而面对施天麒那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的防御，龙煜城始终难以觅得一击制胜的机会。 若非施天麒自己不慎露出破绽，这场战斗若持续胶着，相较于筑基后期的施天麒，筑基前期的他必将先一步灵力枯竭，陷入绝境。 此番激战，让龙煜城深刻体会到了修为提升的迫切性，因此在离开太湖之后，他便向霍御坦言： “师兄，经过这数月的磨砺与历练，我的战斗技艺已然有了质的飞跃，然而修为上的短板依旧明显。所以接下来，我想暂且先闭关修炼一些时日。” 其实，即便龙煜城不提，霍御心中也已有了相同的打算。 既然龙煜城要去那古仙界——或者说是天道想让龙煜城去古仙界，那么长孙宁先前发出的邀他共探秘境的邀约，便不得不去了。 距离长孙宁所定之期，已不足两月之遥，而霍御手中尚握有诸多先前与龙煜城探宝所得之灵物还未炼化吸收。 霍御预计在吸收了这些修复神魂的灵物后，他的修为即使无法恢复到分神期，也相距不远。 只不过当那古修士洞府重现于世之时，将会有其他分神期的修士将目光投向此处，要想从这些人手中抢到两枚升仙令，所做的准备自然是越充足越好。 若非万不得已，霍御并不想在神魂完全恢复之前，与那些分神期的同道正面交锋。 因此，他应长孙宁之邀，首要且最为关键的目的，便是在碧落天秘境中，寻得一条直通古修士洞府的隐秘通道，借此抢在洞府正式现世之前，提前从中取得两枚升仙令，在众人察觉之前全身而退。 至于那座古修士洞府，他前世已有一探，其间的最大收获，除了那升仙令外，唯有洞府主人遗留下的生平记述，而后者至今仍存留在他脑海之中。 若是此行成功拿到升仙令，霍御并不打算再去那洞府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