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所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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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 吃过午饭后，爱莉希雅打算给孩子们买些零食，不过一群孩子缠着她不让她走，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最后落到了白烁的身上。 不过由于白烁不熟悉这里的路，而最近的超市又离得比较远，所以为了避免小白买个零食把自己弄丢，爱莉希雅特地用缺德地图的新功能跟他的手机绑定了一下，这样他们两个就能时刻看到对方的位置了。 …… 大约一个小时后，白烁提着一大袋子零食满头大汗的重新回到福利院。 其实超市虽然离得不近，但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之所以去了这么久，是因为缺德导航确实缺德。 什么走着走着路走进死胡同啊，一不小心踩进没干的水泥地里啦，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穿越施工工地结果被人家大骂着赶出来啦之类的。 总之，起点和终点是十分明确的，中间的道路是万分曲折的。 “这破导航哪天要是真能一下子找着人了，那才是出了神见了鬼了……”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于来到这座城市以后糟糕的运气，他已经逐渐习惯了。 不要小瞧我们人类的适应能力口牙！ …… 循着之前的路线，他回到了房间，只是打开门后他却忽然愣住了。 原本热闹的房间里此时空空荡荡，孩子们和爱莉希雅都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阿波尼亚一个人正靠在书桌上，一只手支着头，双眼轻轻的闭着，似乎是在小憩。 他又去食堂看了一眼，发现食堂里也没有人了，在附近转了一圈依旧一个人也没见到。 这座福利院的门面看着挺小，后面的空间倒是挺大，而且房间也不少，后面似乎还有一些宽敞的室内活动室之类的。 最后没有办法，实在找不到人的白烁只好又回来那个房间，进门走到阿波尼亚身旁，抓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两下。 “尼亚姐，醒醒。” “嗯……” 被他这么一扒拉，原本睡的昏昏沉沉的阿波尼亚缓缓睁开那双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有些木讷的抬头看向白烁。 “爱莉姐和小家伙们去哪了” “他们啊……在卧室，孩子们需要睡午觉，爱莉希雅……哈～……去监督他们……睡觉……” 看着阿波尼亚困的耷拉着眼皮给他解释到样子，白烁心里顿时为叫醒她而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这位夜班护士可谓是一天三班倒中最难受的时间段，经常睡眠不足，白天还来福利院照顾孩子，好不容易趁着午休的时候想要睡一会儿还被自己打扰。 我tm真该死啊！ “咳咳……那什么，姐你告诉我一下卧室在哪边，我过去找爱莉希雅。” “嗯……卧室在二楼……上楼左拐最里面的房间。”她揉揉眼睛，眼皮似乎又有要合上的趋势，把白烁都愧疚麻了。 “我说，要不姐你还是先回去补觉吧，今晚应该还得上班不是” “这边有我跟爱莉希雅足够了，你就安心回去休息，把精神先养好先。”他真心劝道，毕竟阿波尼亚这个样子，白烁真怕她一不小心猝在这里。 不过听到这话，阿波尼亚却是十分温和的笑了笑，用充满母性的柔和目光看着他。 “不要紧，我今天休班，晚上可以补觉，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我才有时间可以来陪陪孩子们。” “呃……” 白烁一时语塞，虽然他知道就算阿波尼亚今晚休班，可是昨天她可没休班，一晚上没睡白天还不补觉，那体验可不是一般的难受，但现在她都这么说了，很明显是已经决定要在这边留到今天结束了。 沉默了片刻后，他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的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她，那种喜欢不同于爱莉希雅，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生来便有的对母亲的依赖感。 而这，也恰恰是这里的这些失去双亲与家庭的孩子们，所最缺乏的东西。 或许阿波尼亚自己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执意要留下来多陪陪孩子们吧。 “妈……咳咳……” 他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可是一张口之前的毛病又犯了，一不小心就说错了一个字，尬得他赶紧战术咳嗽。 “抱歉，尼亚姐，我……” “没关系。”阿波尼亚似乎并没有在意，笑容依旧是那般慈祥与平和。 “小格蕾修，还有这里的孩子们，他们都叫我妈妈。” “即便，我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母亲，但……我也想尽力，履行好这个称呼下的职责，将母亲应该拥有的东西，带给他们。” 说着，她的目光又看向白烁，双手放在腿上，像极了一个在与自己的孩子谈心的母亲。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能感觉到……如爱莉希雅所说，你也同样，是个心地善良的乖孩子。” 所谓母亲，为温柔，也为刚强，为家，为根，亦为故乡。 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做到了这世上许多父母都不曾做到的——履行这个短小的称呼下，所应尽的义务。 只不过当她的目光重新看向白烁时，却忽然发现对方的神色有些许茫然，双瞳微微涣散。 …… “烁烁，你知道吗妈妈这辈子没有什么成就，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你和雯雯。” “你们两个都是很乖的孩子呢，有你们，妈妈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怎么也算不上白活呢。” “……” …… 很久远，但似乎又并不算太久远的记忆被唤起，于脑海中缓缓浮现，那段话，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如今依然犹在耳边。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毕竟很尴尬，但是阿波尼亚散发的那种母性，确实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 一些……被他遗忘了不久，但又太久，太久的东西…… 但很快，他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情绪调整稳定，斟酌了半晌后，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那么叫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也太奇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 他顿了顿，随即神色少有的变得有些严肃，即便嘴角依旧噙着温和的笑意。 “虽然我不知道尼亚姐你的护理学的怎么样，不过……我感觉，您至少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妈妈，一位，十分优秀的……”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