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发疯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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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后宫中出来，太子与七皇子周围就布满了层层禁军，将两人护送至东宫之后，留下了侍奉之人之后，就封闭了宫殿所有的门。 谢珏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窗外缓缓摄入日出东方的微微金光，削薄的背影在晨曦的光亮之中有种苍凉的美感。 谢潇站在他身旁，宽袖拢在一处，无聊的只剩袖中两根手指互掐来回打架。 三哥的身体很消瘦，三哥还与父皇关系不好，三哥才刚刚接下春闱主考官一职。 可如今又被禁足了，礼部的差事说不定也要因此告吹，三哥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谢潇唇角动了动，低下头认真道：“三哥，对不起。” 谢珏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她考虑着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与隔阂，遂试探性的给茶盏中倒了一杯水，推至谢珏面前，又小心翼翼唤了声： “三哥” 谢珏掀起眼皮看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弥漫着冷冽的光束，冰冷到让人难以接近。 “孤是你的仇人吗” “不是。”她坚决摇头。 谢珏哂笑，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入茶盏之中，粉末在清澈的茶水中立刻消弭于无形。 “喝下去。”谢珏又将茶盏推了回来。 “三哥。”谢潇的鼻音又上来了，心跳剧烈加速，皙白的手也开始发抖。 这是被自己陷害怒不可遏，唯有一杯毒药才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你若畏罪自尽，孤就原谅你。”明明还是那般清隽出尘的面孔，可薄唇中吐出的字却令她感受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谢珏无端被牵扯进谋害太后一事，平白无故挨了顿帝王的羞辱，还被父皇一顿猛力踹翻在地，已经颜面尽失。 就连他的储君之位也摇摇欲坠，如若不是太后及时苏醒，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说不定也要终结在这里。 这全部都是因为这个七弟的一句信口胡沁，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一个刚刚归朝的太子就惹上了杀害一国太后的嫌疑，想要报的仇还没有报，自己却要因此而丧命。 这叫谢珏心中如何能不恨！ 谢珏嗓音寒冷：“你若说你是无意的，那就喝下去以示诚心。” 谢潇殷红的指尖一点点挪向杯口，难道就要带着满腹的冤屈和对三哥的愧疚，就此一命呜呼踏上黄泉路 可自己也被禁足，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为自己脱罪，更莫说帮三哥了。 “叮！” 杯盏中的茶水异常冰冷，就在谢潇的手触上杯盏的那一刻，杯身忽然倾倒，里面的水立刻倾洒出来，顺着桌布蔓延出一道蜿蜒的水迹。 呼吸瞬间发紧，喉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扼住，谢潇面部逐渐扭曲，谢珏却发疯了一般狂笑： “好，谢潇，好得很！已经第二次了，你是见不得孤活吗” “三哥，都是我的错……”谢潇纤巧的身子被人提起来，头部因为缺氧而被憋得通红，泪水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谢珏的笑声狠戾而孤傲，“孤从小就是个恶魔，近了孤身的人各个都没有好下场——哈！谢潇，既然你想让孤死，那孤就先送你上路！” 这只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害他禁足害他失势的人，立马就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谢潇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唇角含着温润笑容的三哥，和如今这个满目猩红似鲜血的太子，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三哥！我以后再也不敢撒谎了。”死亡的气息逐渐接近，谢潇纤细的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她用尽浑身力气解释：“我会想办法去弥补你。” 臂上被渊帝砍伤的伤口还往外渗着丝丝血迹，谢潇眼角的热泪滚滚而下，艰难说道：“如若父皇抓不到凶手，我，我就去自首。我愿意担下一切罪责，可我真的无心害你……” 濒临死亡的人正在挣扎，窒息的感觉如同一颗无形的大石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炽热而真诚，谢潇并没有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而是说，如若找不到凶手，就去自首。 一滴滴带着温热触感的泪水滴在谢珏苍白的手上，呼吸逐渐放缓之时，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他竟然又再次失态 谢珏忽然松开了扼住她喉咙的那只手。 谢潇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走！”谢珏后退几步，用拳头抵着额头，似是梦魇如梦初醒一般。 谢潇双腿无力，听到谢珏放她走的声音后，连滚带爬地迅速逃出了他的寝殿。 可她颤抖着手指开门时，忽然从外头涌进来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 徐江快步迈入，高呼道：“殿下！” 谢珏疲累至极，用手肘撑着额头坐在圆桌前，仿佛刚刚经历了可怕的梦境。 徐江习惯性吩咐：“来人！快把香点上！” 徐江立刻点了谢珏身上几处大穴，他捏着谢珏手腕切脉，发觉谢珏内息早已紊乱，难怪他难以自控。 意料之中的香气还没有燃起，徐江忽然想起太子已被禁足，他的一众亲卫一步也进不了东宫，就连他自己，也是禁军考虑着太子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这才将他放进来的。 “劳烦七皇子，帮忙把香点上行吗” 徐江只得请门口那个呆若木鸡的人帮忙。 谢潇的手抚上门框，这个人片刻之间还满身戾气双眼怒红，恨不能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 这一瞬竟然脸色苍白如纸，面庞痛苦而扭曲，仿佛每一刻钟都在经历着巨大的煎熬。 “七皇子”徐江催促道，已经开始给谢珏推宫过血了。 谢潇愣了愣，最终又迈着步子折返，她见过谢珏点燃过那个迦南密香，所以知道在什么位置。 袅袅青烟在内殿中升起，香气馥郁之中，丝丝清凉、舒缓的味道涌入鼻中，给陷入烟瘴之中的人带来了一丝清醒，谢珏已经被徐江挪到榻上，双目紧闭陷入沉睡。 谢潇意识到，三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徐江做完了一切，才发现七皇子还呆呆愣愣站在榻边，解释道：“殿下幼时身体受了损伤，气急攻心之下会失去理智，此香是西域圣医为他所配，只要及时点上就没事。七皇子您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