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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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理夫妇走是走了，可还是给谢潇留下了大笔钱财。 话别时，谢潇推辞：“爹娘，我如今是北元的可敦，您这些钱财放我这里，我也用不上的。” “行军打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仗若一打起来，吃的喝的生活质量都要跟着下降。爹娘什么都帮不上你，只能多给你留些钱。”姜理说。 叶岚最后叮嘱她：“八个月，最多八个月，这仗若打不完，等你临盆时爹娘铁定要把你接走的，这军中都是男子，时不时都要拔营，坐月子多不方便。” 民间已出嫁的女儿若产后回娘家坐月子，会被邻里耻笑视做不祥的。 可姜家财力雄厚，姜理夫妇也并不在乎这些，足见对女儿的宠爱了。 未来无常，谢潇无法预知，只得失笑：“知道了爹娘。” 本以为仗要好久才能打起来，但姜家夫妇走后没几天，距离武阳城百里以外的一座小城，被一声震破天地的巨响炸开了城门。 武阳城仍然戒备森严，负责了望的士兵立刻发现了远处的狼烟，吼叫道： “快！快去禀报大汗，东南方有敌情！” 谢珏在发往朝廷的战报上写的是：武阳镇守得力，已成功将北元人击退。 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暂时的休养生息过后，北元这里还未有什么动作，而一声巨响攻向武阳的，竟然是大渊的士兵。 自己人打自己人，谢晋既怕他守不住武阳，又怕他守住武阳。 谢珏心痛，却只是一秒钟，然后他就打起精神开始迎战。 北元军中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金帐周围的侍卫和武阳的城防都增加了一倍。 以谢珏为首的高级将领每日夜里都要轮值，军帐中上下各个神情严肃，往日里轻松愉快的笑闹声再也听不见。 “你们几个，去东边守着，你们几个去西边守着，大汗命令，即便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得让敌人接触可敦的营帐！” “是！” 铁蹄笃笃和金属铠甲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孕妇容易着急上火，谢潇白日里吐得昏天暗地，夜里好不容易能闭会儿眼，就被外头那密集的脚步声吵醒了。 她起身，唤了声仆人：“大汗可在营中” 侍女答：“大渊的将领组织军队夜间偷袭，狼烟好像已经烧到了武阳城外，大汗也前去了。” 谢潇心跳骤然加快，她欲挑开帘帐一探究竟时，却见到穿着铠甲的傅柳走了进来。 “快进去。”傅柳揽着她的肩，将她往里头赶。 谢潇有些担心前线的情况，问傅柳可否知道详情。 傅柳摇摇头：“大汗叫我来保护你，什么都没说。” “不过大渊军队来势汹汹，大汗还不明白对方的企图在哪里，不会贸然动兵，不过他换做了中原装束，已经前去了。” 这的确是，在大渊人眼中，谢珏如今还是苦哈哈的戍边王爷。 谢潇试着让自己冷静，可战争骤然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还是如做梦一般。 谢珏与宋迎恩虽说都会武，但到底是文官出身，且这场仗还与攻打北元的性质不一样。 一个是国仇家恨，一个是手足相残，武阳三卫再厉害，事情还未挑明时，也无法对自己人下死手。 且谢珏做了北元大汗的事情还被封锁在武阳城以北，他在明面上还未与大渊皇帝撕破脸皮，这个时候北元人是不会贸然出现的。 所以，无论大渊军队是强是弱，第一战，谢珏都必败无疑。 可谢晋，会对他手下留情吗 总之谢潇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假设。 纵然傅柳守着她寸步不离，谢潇还是担忧地一夜未睡。 天接近黎明时，军帐外头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声，谢潇闻讯赶出去看，的确见穿着宁王冠服的谢珏领着众将士回来了。 战争刚刚打响，他本有要事要同众位将官商议。 可看到谢潇出来一脸担忧，朝身边的宋迎恩交代一句，然后调转了马头朝她这里走来。 “可是一夜未睡”谢珏一回来就接着侍女手中刚浸湿的帕子，帮她净手洗脸。 谢潇见他安然，心中的不安化解了几分，问道：“前线战况如何” 谢珏也不瞒她：“大渊人训练有素，用了挖掘密道和潜伏的方法秘密行军，狼烟燃起的地方在武阳百里开外，而夜里就攻上了武阳城防，显然是有备而来。” “虚实结合，利用地形等手段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谢潇心中一凉：“这恐怕是来真的，莫非是谢晋已经知道你已经做了北元大汗” “不会。”谢珏很是确定。 “我对武阳的防卫很有自信，可能是我向朝廷上折说守住了武阳，而他不曾给我派兵，担心我拥兵自重，想要来试探一番。” “毕竟是大渊国门，谢晋再看不上武阳，也总不至于向自己的边境开刀。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 “果然都瞒不过你。”谢珏黑眸动了动，同她说：“大渊京城已经传开，说我手无兵卒之所以能守住武阳，是因为早已向北元投诚。” 这倒与谢潇进武阳城之前，在客栈落脚时听到的传言差不多。 他又说：“大渊人还说北元大汗想要求娶大渊公主，而我为了讨好北元人，就生生将远道而来投奔的你，献给了北元的大汗。这次出师的由头也是打着‘杀宁王，救祁王’的称号。如今全京城都在骂我忘恩负义。” 谢潇不知所谓，笑了起来：“这都哪跟哪谣言该传的不传，不该传的传出老远。” 谢珏说：“整军备战了这么久，也正好拉出来练一练，索性大渊人还不知道武阳以外就是北元，我就让他们胜了一场，先让他们得意得意。” 谢潇渐渐放心：“那这么说，谢晋还不知道你有多少底牌” 谢珏点头：“但是大渊带队的将领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战术复杂多变，必不会被眼前的假象蒙蔽太久。这个人你也认识的，是北潼川的孟小将军。” 谢潇笑容凝滞在脸上，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孟昭出自将门世家，从前素未谋面，都能因着谢谦的关系帮助谢潇前往蕃地购买药材。 而如今他奉命出征讨伐宁王，会不会她的八弟，也在地方阵营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