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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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越来越浓重的水汽，吹拂在脸上，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焦灼与寒意。 学校的监控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夜辰和慕晚星亮明身份，以失踪学生的亲朋身份要求调取放学时段校门及周边区域的监控录像。 负责监控的保安被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势所慑，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系统。 然而，屏幕上弹出的提示却像一盆冰水浇下——目标时间段，尤其是方玲班级放学前后大约十五分钟的监控录像，竟然诡异地全部丢失。 存储记录里对应的时间段一片空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抹去。 “怎么可能系统故障”安保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夜辰眼神锐利如鹰隼，显然已经预料到这个场面。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调取今天下午，大体检区域的监控，所有能覆盖到体检过程的画面。” 保安连忙切换。 这一次，画面出现了。 正是石宇和慕清描述的那个体检点，布置在教学楼一层的大厅。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忙碌着，学生们排着队依次进入那些闪烁着幽冷光泽的奇特仪器。 夜辰和慕晚星紧盯着屏幕，目光扫过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脸。 当画面切换到方玲进行体检时，夜辰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放大！再放大！ 屏幕上，一个戴着口罩的男性医护人员正操作着方玲面前的一台形似扫描舱的设备。 方玲的身影在舱内显得有些渺小。 但能看出她此时心情不错，看向扫描舱的眼神还带着好奇。 可接下来就在仪器读数似乎发生变化的瞬间，夜辰清晰地捕捉到，那个操作员的眼神陡然一变。 不再是程式化的专注，而是一种……混合了惊疑、狂喜和某种贪婪的炽热光芒。 虽然隔着口罩，但那瞬间瞳孔的收缩和眉眼的细微变化，在夜辰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紧接着，画面快进。 就在方玲完成体检、略显恍惚地走出扫描舱后不久，一个穿着教师常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那个眼神异常的医护人员身边。 两人短暂地交谈了几句，医护人员指了指方玲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仪器屏幕上的某个数据点。 教师模样的男人凑近屏幕看了一眼，随即脸色也凝重起来，对着医护人员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也有一丝决断。 “这个人是谁”夜辰指着屏幕上的教师，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 “他啊，是个老教师了。”安保仔细回忆着，缓缓道:“他来这也有好几个年头了。” “立刻找到他！”慕晚星当机立断。 然而，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们心头再沉——李老师下午就请了假，说家里有急事，早已离开了学校。 电话关机，无人知晓其去向。 “地址！”夜辰只吐出一个词。 在得到这人的地址后夜辰对着慕晚星道:“你去找这人，我留在学校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小心。” 慕晚星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 两人再次分开行动，如同两道精准射向目标的利箭。 留在学校的夜辰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将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般缓缓铺开。 往常如buff般的空域被他一次性拓展到了最大范围，企图将整个学校笼罩，但大脑中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选择。 夜辰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线索是什么，也许是可疑的人，也许只是一件物品，更何况此时他能明显感到一股排斥的力量正在逐渐将他的空域碾碎。 所幸他找到了。 他的感知扫过后门附近那片茂密的绿化带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枚小小的、镶嵌着廉价水钻的蝴蝶发饰映入眼帘。 它藏在几片被踩踏过的枯叶旁。 夜辰小心翼翼地捡起发饰。 发饰本身没有损坏，但掉落的位置很巧妙，卡在灌木根部，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可以确定这就是方玲身上的物件，上面还残留着方玲的气息。 他仔细观察周围：草叶有被身体快速擦过的轻微倒伏，一旁的泥土即便是在雨后也能看出被剐蹭过的痕迹。 看样子方玲是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在敌我力量悬殊、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她选择了这种方式留下线索。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是慕晚星发来的简讯，内容简短却冰冷：【没人，根本没有回来过。】 所有的明线，在短短时间内，全部指向了死胡同。 夜辰握着那枚冰冷的蝴蝶发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仿佛要压垮整座城市的天空，雨水的气息已经浓重得化不开。 他深吸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潮湿空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焦躁和无力感。 现在还不是沮丧的时候。 他收起发饰，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后门的方向，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方家赶回。 当夜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方家门口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渴望答案的急切。 他知道，现在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将会成为压死在座之人心中的最后一根草。 夜辰的目光快速扫过慕晚星，后者也刚进门不久，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是同样的沉重和一丝疲惫，但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夜辰深吸一口气，脸上强行挤出一丝镇定和不容置疑的肯定，声音沉稳有力：“有线索，方玲很聪明，她给我们留下了重要的指引。但对方很狡猾，我需要一点点时间。” 但场上的气氛仍然沉重，夜辰连忙继续道:“而且从一些信息上来看，我确定方玲目前还是安全的，相信我，会没事的。” 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驱散了些许客厅里一部分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 方父方母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慕清也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夜辰。 石宇用力握紧了拳头。 慕晚星默契地配合着，上前一步，声音冷静而充满力量：“是的，情况复杂，但并非无迹可寻。夜辰和我需要立刻整合线索，制定方案。请相信我们，保持镇定，照顾好自己，随时等待消息。” 待慕晚星说完这些夜辰看了石宇一眼后走出了房门。 门外，待石宇出来后夜辰将他拉到一边沉思片刻后缓缓问道:“有件事情交给你，也只有你可以，能做到吗。” 石宇没有回答，只是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夜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回家拜托你父亲参与到这件事中，名义是你的好朋友方玲在学校被抓走了，记住，是，你石宇的好朋友被抓走了，懂吗?” 石宇只是一味地点头。 说罢夜辰按着他的脑袋，轻声道:“走吧，先送你回家，会没事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