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九尾青丘·混沌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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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透青丘国终年不散的雾霭，在九尾狐族祭坛的青铜鼎上凝成霜色光晕。林羽跪坐在刻满星图的石板上，指尖抚过腰间系着的半截焦黑《奇门遁甲现代学》残页，羊皮纸的粗糙触感与玉髓阵盘的冰冷交替刺激着神经。三丈开外的混沌裂隙正吞吐着暗红色光雾，像是巨兽咽喉里未凝固的血痂。 &#34；林公子当真要借我族圣器之力&#34；九尾长老的嗓音裹着砂纸摩擦般的沙哑。这活了八百载的老狐蜷在祭坛阴影里，九条尾巴如银白荆棘丛盘踞周身，尾尖磷火明灭不定，&#34；裂隙彼端的混沌之气，可是连女娲补天石都能蚀穿的。&#34； 林羽将阵盘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青铜与玉石碰撞的脆响惊飞了栖在石柱上的当扈鸟。这独脚赤目的精怪扑棱翅膀时，翎羽摩擦发出的竟是金铁相击之声。他望向裂隙边缘蠕动的暗影，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的紧张：&#34；前辈可闻《周易参同契》有言&#39；混沌未分时，玄黄相杂糅&#39；我要做的不是修补，而是转化。&#34； 苏九儿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她的体温比常人低三度，这点他半年前在昆仑冰窟里就记得分明。此刻那寒意却顺着脉门直窜心脏，激得他后颈汗毛倒竖。九尾圣女耳尖的银铃铛叮咚作响，将血腥气搅进夜风里：&#34；转化混沌需要活祭，你怀里那本《焦氏易林》的残篇...&#34； &#34；是用我自己的血写的。&#34；林羽翻掌露出腕间新鲜结痂的刀痕，暗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34；《断易天机》说&#39；以血饲阵，天人交感&#39；，但没说要献祭他人。&#34；他说这话时，舌尖尝到喉间铁锈味，混沌裂隙溢出的腥腐气息正与血痂的咸腥在鼻腔里绞作一团。 当第一缕星辉注入阵盘时，整座祭坛发出巨兽苏醒般的轰鸣。地面龟裂的纹路里渗出青荧液体，像无数条发光的蚰蜒在林羽脚边游走。他结印的双手忽冷忽热，左手指节传来针扎似的刺痛——那是三个月前在雷泽被化蛇咬伤的旧疾，此刻竟与阵法的阴阳二气产生共鸣。 &#34；坎离易位，震巽相薄！&#34；暴喝声里，阵盘迸发的金光撕开混沌迷雾。裂隙中探出的触手状物质疯狂抽搐，黏液滴落处腾起刺鼻白烟。林羽在灼目强光中眯起眼，看见那些黏液里裹着细小的骸骨碎片，有状若婴孩指骨的，也有形似《山海经》记载的讙头国人的三趾足骨。 苏九儿的银铃突然炸响成惊雷。她化作白狐真身跃至半空，九尾如屏风展开，挡住从裂隙里激射而出的骨刺。叮叮叮的撞击声里，林羽嗅到铃铛碎片划破她耳尖的血腥味。这味道让他想起穿越初遇文鳐鱼的那个雨夜，潮湿、腥咸、带着濒死的甜腻。 &#34；林羽！&#34；九尾长老的咆哮裹着术法威压震碎三根石柱，&#34；混沌在侵蚀阵法节点！&#34；老狐的尾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磷火坠地燃成惨绿色的火海。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穿越前导师的话：&#34；量子纠缠的本质是信息映射...&#34；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唾沫喷在阵盘中央。 阵盘吸吮鲜血的瞬间，林羽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破碎画面：穿校服的自己正在图书馆捡起古籍，青丘国祭坛的星图，还有某个布满水晶柱的幽蓝空间——这分明是《奇门遁甲现代学》里描述的量子叠加态！混沌触手趁机缠上他的腰腹，吸盘里的倒刺扎进皮肉时，他听见苏九儿撕心裂肺的狐啸。 &#34；你以为靠这些破书就能...啊！&#34；混沌生物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在耳蜗里呢喃，林羽的鼻腔涌出温热的血。触手表面浮凸起密密麻麻的眼珠，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场景：雷泽化蛇的毒牙、昆仑冰棺里的古尸、还有此刻正在枯萎的九尾长老。 苏九儿的利爪撕开触手时，林羽尝到了她皮毛烧焦的苦味。圣女的白毛被混沌黏液腐蚀得斑驳如泼墨，却仍用身体圈住他结印的双手：&#34；用《灵棋经》的六壬遁法！这些怪物在利用时空悖论...&#34；她的狐尾突然绷直，尾尖银铃残片扎进混沌核心，爆开的血雾里竟掺杂着晶状体碎屑。 林羽在剧痛中顿悟。他蘸着两人混流的血，在阵盘画出《周易与量子纠缠》里的贝尔不等式模型。当最后一道符纹亮起时，混沌生物发出高频尖啸，裂隙中伸出的人类手臂突然僵住——那分明是他穿越前在图书馆捡古籍的右手！ &#34；原来是你...&#34；林羽咳着血沫大笑，扯下腰间焦黑的《焦氏易林》残页掷向裂隙。羊皮纸在混沌气流中燃烧成青白色火团，每一簇火星都映出不同卦象。阵盘承受不住能量对冲，玉石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像极了《阳宅十书》里记载的&#34；天罡地煞破&#34；。 苏九儿突然咬住他的后颈。尖锐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林羽感受到磅礴的妖力注入经脉——这是九尾狐族的本源之力。他眼前闪过圣女三百年前在月华下的独舞，那时她的铃铛声还裹着昆仑雪水的清冽。 &#34；以身为阵，以魂为引！&#34；两人异口同声的暴喝震碎祭坛。当混沌核心暴露的刹那，林羽看清那竟是半片青铜阵盘，与他从现代带来的残破玉盘严丝合缝。时空悖论形成的能量漩涡中，他听见苏九儿最后的传音：&#34；记住，转化不是消灭...&#34； 耀目强光吞没一切时，林羽的视网膜上烙印出终极画面：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捧读古籍，每个选择都衍生出新的世界线。而当两片阵盘合二为一，所有支线在量子纠缠中坍缩成唯一解——混沌裂隙化作漫天星屑，其中一颗正坠向青丘国最高的那株琅玕树。